天雪殿內,鳳玉寧在上座直盯著卓逸,卓逸只能看地面,地面的對面,淳媺兒的一雙玉足在不停地搓動。
“卓掌門,貴派弟子李羽飛重傷敝派大弟子尋纖羽。不過纖羽傷勢已經好轉,逍遙、雪伊兩派向無仇怨,未經允可便關禁貴派弟子,本座深感抱歉,就請卓掌門將貴弟子帶回管教吧。”
說著揮揮手,身旁的弟子應聲而出。
“前輩寬宏,李羽飛闖下大禍,貴派帶來不小的麻煩,受罰是應該的,只是個中情由晚輩還未祥知還煩請前輩告知。”
見了媺兒,卓逸知道這次出了天山,今生恐怕無法再相見,現在哪怕是再多看一眼,也好啊。
正說著,李羽飛被帶了進來。
卓逸見徒兒蓬頭垢面,衣衫褶皺滿面倦意,不仔細看都快認不出來了。
半年不見,竟清瘦了如許!
李羽飛甫進殿,便環顧四周,沒見到尋纖羽,卻見師父在場。
他急向前趨身下拜:“師父!”
卓逸只能裝冷酷,硬聲道:
“起來!去向雪伊派幾位前輩謝罪!”
羽飛驚愕片刻,不知師父為何變的如此冷峻,(要知道他們名為師徒但因年紀相差不大,關系就跟兄弟般要好。)只得轉身向淳媺兒下拜。
這幾天淳媺兒一直在衣食相助,不知道這位掌門為何對自己這么好?
淳媺兒連忙將他扶起:“快起來。”
羽飛轉向風玉寧,只瞪著她卻不下拜。
猛地一陣疾風,風玉寧到了他跟前舉掌便打。
羽飛內力被封,無力抵御,被打飛了出去。在半空中,羽飛就覺得被封的穴道全部暢通,真元重聚。
一指點地便翻身站穩,他接過雪伊派弟子遞過的佩劍,也不說話,只向風玉寧一拱手,便回到卓逸身邊。
風玉寧面色開始變冷:“卓掌門,既然貴派弟子已到,此中經過他最清楚。”
卓逸看向羽飛,只見他一臉驚愕。
羽飛緊盯著師父的劍茫然道:“師父,師祖他......”
卓逸低頭,神色黯然:“師父已在七天前猝然仙逝!”
“撲通”
羽飛失力跪倒在地上,熱淚涌眶,聲音沙啞地道:
“師祖,師祖!徒孫不孝,徒孫不孝啊!”
卓逸伸手撫慰他,他知道師父生前最疼的就是羽飛,羽飛的心傷可想而知。
半響,羽飛從悲痛中緩過來,他努力定了定神,站起來道:
“師父,弟子半月多前本在陰山一帶游歷,一日在樹林里休息時偶然發現了武林公敵—“死神”冷莫言”
“啊!”
殿中之人大都未聽他說起過此事,不由地都一聲驚呼。
死神,就是那個曾被武林十大門派幾十位一流高手聯手圍困,卻毫發未損還殺傷十幾位高手的“死神”冷莫言!
“弟子自知不是他對手,但想起師門懲奸除惡號召,便不由得暗自跟蹤死神好伺機刺殺。死神日夜奔程,弟子跟了他七天七夜,不知不覺竟到了天山腳下。”
“什么!死神到了天山”
眾雪伊弟子齊聲驚呼。
“不必驚慌!本座早已得知,已加強了防范,死神不來則罷,來了就本座就叫他葬身天山,也好讓我們雪伊派為武林除害。”
羽飛掃了風玉寧一眼,接著道:
“那一夜,死神發覺了弟子,我們交手一招后,他突然遁影!
當時深夜一片漆黑,弟子只好全身戒備,不料雪伊派大弟子“羽衣仙子”尋纖羽聞聲趕來,弟子一不小心就誤傷了她。
弟子將她暫時安置在山腳下的一小山洞內搶救,在洞內三天纖羽傷勢大愈,我們,我們......”
突然羽飛臉上顯出一絲紅暈。
他轉身向淳媺兒施禮:“淳前輩,在下懇求見一下尋纖羽。”
淳媺兒看著他沒敢答應,抬眼看向鳳玉寧。只見鳳玉寧一擺手,身旁她的一個師妹便走出向眾人道:
“雪伊派弟子聽令,退出天雪殿,各歸其位。”
說完帶領殿內弟子走了出去。一時間殿內就只剩下鳳、淳、卓、李四人。
鳳玉寧待眾人走出,冷冷地道:“李少俠,尋纖羽違犯本派戒律,被罰面壁思過,請少俠隨令師回山吧。”
“為什么?纖羽犯了什么戒律,雪伊派又沒有規定弟子不得婚嫁,我們清清白白,互相愛慕,前輩為何硬要拆散我們?”
羽飛突然激動不已,不過這幾句話卻是憋在心里好幾天了。
鳳玉寧早已冷眉倒豎,無奈卓逸在場只得道:“卓掌門,請管教貴派弟子,不要傷了我們兩派的和氣。”
卻不知卓逸聽了羽飛一席話,早已呆住了心底在想:真的是這樣!蒼天,你為何要如此的捉弄人!
十年前自己和媺兒被師父拆散,今天自己和媺兒卻成了師父,要去拆散自己的徒弟和纖羽。
媺兒,我們該怎么辦,怎么辦!
他忍不住偷眼看淳媺兒,她也在看自己凄然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