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秦羅傳藝
羅藝拍著秦瓊的肩膀說:“賢侄啊,我這兒子羅成從小嬌生慣養,不懂人情世故。你在江湖上闖蕩多年,為人處世最是通透。不如留下來住個一兩年,幫我教導教導他。再者說,咱們兩家的武藝,秦家的锏法,羅家的槍法,你們倆一個使锏一個使槍,正好互相切磋武藝,豈不美哉?“
秦瓊連忙拱手,恭敬地說道:“謹遵姑父吩咐,侄兒一定盡力。”
從那以后,秦瓊和羅成這哥兒倆,每日都在后花園里,你教我槍法,我教你锏法。
有時候,兩人也會到街上逛逛,他們形影不離,關系好得如同一個人似的。
這天,哥兒倆又出來閑逛,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南門里,眼看著就要出城了。
突然,只聽見馬蹄聲由遠及近,對面來了兩騎人馬,秦瓊定睛一看,馬上坐著的正是王伯當和謝映登。
王伯當和謝映登瞧見秦瓊,心里頓時一陣歡喜,王伯當剛張嘴喊了個“二”字,秦瓊眼疾手快,連忙對著他們使了個眼色。
王伯當和謝映登立刻就明白了,秦瓊這是身邊有外人呢,于是趕緊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秦瓊轉過頭,對羅成說道:“表弟,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得上趟茅房?!?p> 羅成大大咧咧地說:“表哥,你去吧,我就在這兒候著你?!?p> 秦瓊獨自一人,往東順著城墻根走去,王伯當和謝映登趕忙下了馬,把馬拴好,也順著城根追了過來。
三個人找了個僻靜沒人的地方,王伯當和謝映登走上前,對著秦瓊就要行禮,秦瓊眼疾手快,連忙伸手把兩人攙起來,說道:“二位賢弟,不必多禮。”
王伯當笑著說道:“單二哥不放心,不知道王君可把人情托到了沒有,所以特意派我們倆來打探打探。二哥,你近來可好?。俊?p> 秦瓊滿臉笑意,說道:“多勞二位賢弟掛念,我一切都好。麻煩你們回去告訴單二弟,別再為我操心了。我不僅躲開了那要命的殺威棒,還認了姑媽呢。”
接著,秦瓊就把王君可如何托張公瑾的人情,自己又怎么偶然間遇到杜差,以及在認姑媽的前前后后,挑重要的給二人講了一遍。
王伯當聽了,高興地說:“太好了,既然如此,我們就放心了,這就回去先給單二哥報個信兒?!?p> 秦瓊說道:“我現在還陪著北平王的殿下呢,就不留你們了,回去替我向單二弟多多問好,讓他安心?!?p> 說完,三人互相拱手道別,王伯當和謝映登回到馬匹旁,翻身上馬,揚塵而去。
秦瓊整理了一下衣衫,轉身往回走,去找羅成。
羅成正百無聊賴地站在原地,眼睛時不時地往秦瓊離去的方向張望,瞧見秦瓊回來了,立刻迎上去,笑著說:“表哥,你可算回來了,我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p> 秦瓊笑著拍了拍羅成的肩膀,說道:“讓表弟久等了,咱們繼續走吧?!?p> 兩人繼續往前溜達,一路上有說有笑。
羅成突然好奇地問道:“表哥,方才那兩人是誰啊?我瞧他們好像認識你,可你又對他們使眼色,莫不是有什么隱情?”
秦瓊心里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笑著說道:“哦,那是我在山東的兩個朋友,偶然間碰到了,怕他們冒冒失失地沖撞了表弟,所以才使個眼色。沒什么大事兒,你別多心。”
羅成撓了撓頭,說:“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有什么特別的事兒呢。二哥,你在山東都結識了些什么厲害人物啊,給我講講唄?!?p> 秦瓊見羅成沒再追問,心里松了口氣,笑著說:“好啊,我那些朋友啊,個個都是英雄豪杰。就說單雄信單二哥吧,那可是義薄云天,在江湖上威望極高……”
秦瓊一邊走,一邊給羅成講著自己在山東的那些朋友和他們的俠義事跡,羅成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地還插幾句話,問些問題。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一處熱鬧的集市,集市上人頭攢動,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各種攤位琳瑯滿目,有賣吃的、賣穿的、賣小玩意兒的。
羅成眼睛都看直了,一會兒跑到這個攤位前看看,一會兒又跑到那個攤位前摸摸。
秦瓊跟在后面,看著羅成那好奇的模樣,不禁笑著搖頭。
羅成在一個賣兵器的攤位前停了下來,攤位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刀、槍、劍、戟,樣樣俱全。
羅成拿起一桿長槍,揮舞了幾下,感覺十分稱手,便問攤主:“老板,這桿槍怎么賣?”
攤主連忙笑著說:“公子好眼力,這桿槍可是用上等精鐵打造的,工藝精湛??垂右彩亲R貨之人,就給公子一個實惠價,五兩銀子?!?p> 羅成一聽,皺了皺眉頭,說:“五兩銀子?太貴了吧,能不能便宜點兒?”
攤主苦著臉說:“公子,這已經是最低價了,我這成本都不止這個數呢?!?p> 秦瓊走上前,看了看那桿槍,確實是不錯的兵器,便對羅成說:“表弟,既然你喜歡,就買下吧。五兩銀子,也不算太貴?!?p> 羅成一聽秦瓊這么說,便從懷里掏出銀子,遞給攤主,說:“好吧,就五兩銀子,這槍我要了。”
攤主接過銀子,喜笑顏開,連忙把槍包好,遞給羅成,羅成拿著槍,愛不釋手,嘴里還嘟囔著:“等回去了,我要好好練練這桿新槍?!?p> 兩人又在集市上逛了一會兒,買了些小玩意兒。
羅成突然想起什么,對秦瓊說:“表哥,咱們出來也有好一會兒了,要不回去吧,我怕他們該擔心了。”
秦瓊點頭說:“好,聽表弟的,咱們這就回去?!?p> 兩人轉身往回走,一路上依舊有說有笑。
回到王府,羅成徑直去了自己的房間,擺弄他的新槍去了,秦瓊則來到姑媽的住處,向姑母請安。
姑媽見秦瓊來了,笑著說:“瓊兒啊,你和成兒出去玩得怎么樣?”
秦瓊笑著說:“回姑媽的話,我們逛得很開心。表弟對外面的世界很感興趣,買了桿新槍,高興得不得了?!?p> 姑媽聽了,也笑了起來,說:“這孩子,就喜歡這些兵器。瓊兒啊,你多帶著他出去走走,讓他多長些見識,以后也好有出息?!?p> 秦瓊連忙說:“姑母放心,侄兒一定照辦。”
從姑母那兒出來,秦瓊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坐在椅子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兒,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在這北平,自己雖然有了親人,日子過得也安穩,但心里還是時常惦記著山東的那些兄弟。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么樣了,單雄信接到王伯當和謝映登的消息后,是不是能放下心來。
正想著,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有人敲門。
秦瓊起身,打開門一看,原來是羅成,羅成手里拿著那桿新槍,滿臉興奮地說:“表哥,你快來看看我這槍,我剛才在院子里試了試,使起來特別順手。”
秦瓊笑著說:“好,我看看?!?p> 說著,接過羅成手里的槍,仔細端詳了一番,說:“確實是桿好槍,表弟以后可得好好練,說不定以后這桿槍能助你立下大功呢。”
羅成拍著胸脯說:“那是自然,我一定好好練,不辜負這桿好槍,也不能丟了咱們羅家槍法的名聲。”
秦瓊和羅成正溜達著,迎面碰上了杜差。
杜差神色匆匆,老遠就喊道:“喲,可算找著你們了!二位公子,快到書房去吧,王爺找秦二哥都找半天了,說是有要緊事呢!”
哥兒倆一聽,不敢耽擱,趕忙往書房奔去。
到了書房,秦瓊上前一步,恭敬說道:“姑父,您找我有啥事呀?”
羅藝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開口問道:“秦瓊,你跟靠山王楊林,到底有啥關系?”
秦瓊一聽,滿臉疑惑地說:“小侄,壓根兒就不認識他呀!姑父,您咋突然這么問呢?”
羅藝嘆了口氣,說道:“剛從登州來了份緊急公文,指名要你這案子,還催我趕緊把你押解到登州去。我實在摸不著頭腦,心里正著急呢!”
秦瓊微微一怔,稍作思索后說:“噢,我想起來了,這事兒八成是上官狄搗的鬼?!?p> “這上官狄又是誰?到底咋回事?”羅藝追問道。
秦瓊便一五一十,把在半道上救上官狄的事兒,跟羅藝詳細說了一遍。
羅藝聽完,忍不住捋著胡子大笑起來:“哈哈,秦瓊啊,你可真是個見義勇為的好漢!那你打算去登州不?”
秦瓊一臉堅定地說:“姑父,我跟靠山王仇深似海,和上官狄也就是偶然碰上。當時看他在樹林里上吊,實在不忍心,這才打敗山大王,奪回珠子,救了他一命。這不過是個意外,我干嘛要去登州呢。”
羅藝點點頭,說:“你說得在理,可這登州那邊,咱咋回復呢?”
秦瓊想了想,說:“您就回他們,現在配軍秦瓊還沒押解到北平,要是人到了,肯定馬上轉押去登州,先這么應付過去就行。”
羅藝連聲說:“行,行,就這么辦。我讓外面趕緊擬個復文。成兒,你就跟著你表哥好好學吧,有的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