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總是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虞云韶說，“一直沒變過。”

　　那一頭沉默片刻，似乎仍不知如何開口。她翻出耳機戴上，然后才開口道，“沒什么要說的？”

　　“《蘿拉》的工作人員已經告訴你了吧，”他的H文仍有些生疏，一字一字地說，“你知道，A.G.K如果真的想要做什么，不會像現在這么溫和。”

　　“你在威脅我？”虞云韶有些緘默，“現在我也做不了什么，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威脅？”哈倫蘭斯重復了一遍這個詞，“不，只是一個真誠的勸告。我并不愿意對你做這種事，也許我是想和你談談。”他嗓音磁性而溫柔，似乎無害而滿懷真心，與往日里冷酷的作風截然不同。

　　“談什么？或者說，你想做什么？”她挑了下眉，笑了起來，“先生，您的商業對手會大吃一驚的，怎么，您是個癡情種嗎？”

　　“也許呢，”他并不動怒，“你避諱與我交談嗎？”

　　“怎么會，”她聽出他拙劣的激將，悠悠道，“我也許避諱與誰接觸，但不會是你。我們連朋友都不是。”

　　“那就好，”哈倫蘭斯笑了一聲，像是縱容一個有些過分頑皮的小朋友，“既然如此，明天我會在西山餐廳三層的vip16a9等你。”

　　“明天我有戲份，來不了，”她沒有順著他話中的陷阱跳，“你可以在電話里說清楚，也沒什么差別。”

　　那一頭似乎敲了兩下桌子，然后微笑著說，“也許是我手段太溫和太縱容你了，讓你有了什么誤解。”說完，就輕輕掛斷了通話。

　　虞云韶關了通話界面，將手機放在一邊看起了劇本，直到兩個小時后，一個電話打過來。

　　她揉了揉眼睛，伸手接了起來，是權余煥的聲音。

　　他結束拍攝應該還沒有多久，補覺時間也不長，聲音里有些困倦，像是剛剛醒過來，“過會兒……看熱搜了嗎？”

　　“還沒有，我猜會出事，”虞云韶誠實地坦白，“眼不見為凈。”

　　他輕輕笑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說道，“過會兒導演可能會打你電話，他說什么，你就答應他，做不做都可以，敷衍一下。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不過明天，我想要一個解釋。”說完了這句話，他沒有再多說。

　　屏幕上的通話結束，緊跟著就接進了艾瑞斯導演的電話。

　　“（哦剛剛你在和誰通話，看社交網絡了嗎？）”艾瑞斯語氣有些抱怨，“（A.G.K在發什么瘋，這樣一點兒都不掩飾。不過沒關系，他們可以綁，我們也可以跟著炒，看誰玩得臟唄。虞，你先發個聲明澄清一下你和權，后續我這邊就讓宣發操作了。）”

　　“（好，）”虞云韶想到權余煥說的，答應了聲，“（我先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

　　“（你還不知道？）”艾瑞斯有些驚詫，“（好吧。事情說完了，明天見。）”

　　通話結束，她打開社交網絡，刷新出來的第一條討論第一的推送，就映入眼簾，“A.G.K首席執行官直升機高調赴美，疑似與舊愛會面”“A.G.K亞區代言人選拔是否內定，舊情未了代言定情”等標題層出不窮。

　　而之前權余煥床戲的熱門話題也已經隱隱指向虞云韶，風向卻全然不同，前面的帖子幾乎都在內涵電影惡意炒作，而《蘿拉》宣發部的輿論引導由于時間尚短，稍顯不足。

　　她寫了個公關標準模板正要發出去，一刷新，頁面上一下子就干凈了，相關新聞消失得一干二凈，零零散散剩下幾個權余煥相關的，而A.G.K舊愛和代言人的關鍵詞幾乎一瞬間被全部屏蔽刪除。

　　權余煥做得出人意料地果決利落，完全沒有用這幾件事再反炒一波熱度的意思，直接把棋局推翻了。

　　而A.G.K反應很快，旗下公司立刻投放水軍一邊重新刷話題，一邊暗示禁聊即真相。

　　再一刷新，涌出了更多A.G.K惡意用曾經代言人炒作博話題度的文章，指責A.G.K為捧新人不擇手段惡意污蔑。

　　兩邊你來我往，不斷交鋒，刀刀見血，雙方無數文章被刪除屏蔽，又涌出更多，而各大論壇和貼吧也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一邊熬夜一邊激動吃瓜。

　　“賭一毛錢是蘿拉炒作！”

　　“A.G.K炒作亞區代言人吧，太明顯了。”

　　“蘿拉水軍大半夜的還在工作啊？樓上辛苦了。”

　　“烏雞鲅魚，我看水軍是A.G.K投放的吧，到處引導輿論控評是想怎么樣啊？”

　　“奇了怪了，炒作就算了，貼著我們余煥炒作的某些水軍，是真的不會獨立行走？”

　　“權權這次是真的慘，拍個電影招誰惹誰了，再也不用A.G.K任何東西了！”

　　“ls是要笑死我，A.G.K旗下子公司覆蓋全行業，還再也不用？看不出來nili權也投水軍了嗎？路轉黑謝謝。”

　　“你是A.G.K精神股東？還轉黑，權粉并不care呢，酸不死某些披皮黑。想推新人可以理解，捆綁話題也太臟了吧。”

　　“玩戰術的心都臟。不過這件事里是不是有誰神隱了？”

　　“惹，不敢說不敢說，提到虞必刪帖，看不懂這波，哪怕是掐架貼，兩邊角力之下還有幸存的呢。不負責任地猜測一下，這是兩邊水軍唯一達成共識地在讓虞神隱，避免她受影響？”

　　“遇掐架必神隱，別人都沒這么好的待遇，慕了。背后沒有骯臟的資本交易我是不信的！”

　　“扯虞干嘛？關她什么事？還能不能就事論事了？還水軍共識，你們腦補太多了吧？”

　　“雖然腦洞好大，但我總覺得那位兄臺不是腦補惹。畢竟A.G.K那位總裁還有權……惹，這么想的話一切就都通順了呢，什么炒作，這是標準的修羅場啊！”

　　“……你們腦洞越來越大了，不是在洗白水軍炒作吧？修羅場？認清本質資本角力炒作不好嗎，哪來那么多戀愛腦腦補。”

　　各大社交網絡和貼吧正激烈爭論時，徐云蔚突然發出了一條“代言沒了”的動態，一分鐘后立刻刪除，卻已經被截圖轉了起來，不過幾分鐘就已經破萬轉。

　　虞云韶正刷新著看著兩邊水軍角逐，突然冒出來一片徐云蔚和A.G.K代言相關，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真·炒作的來了。

　　而之前海瑟廣告時遇到的女星葉醉，也在徐云蔚的動態截圖破五萬轉發時，發了一條動態暗示自己曾經參與過海瑟試鏡。

　　“葉醉那么火都沒拿下海瑟試鏡？海瑟的標準是污點藝人？”很快涌出了質疑。

　　“涉虞必刪，還有徐云蔚發的那條動態真是耐人尋味，誰不知道云蔚是這次亞區代言最有力的競爭人，不是她，A.G.K還打算選誰？”

　　“之前還說A.G.K為了推新人抹黑曾經代言人，嘖嘖嘖，新人在哪兒呢？這是曾經代言人要踩著我們云蔚炒作吧。”

　　“雖然但是……是徐云蔚自己跳出來的吧，而且比咖位和國際知名度，其實虞云韶還真沒輸過……你們睜眼看世界吧，三年冷藏熱度不減，就是有底氣。”

　　“得了吧，還不明顯？不是有貓膩的話，徐云蔚和葉醉干嘛同時發動態？難不成還能是故意內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