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本著英雄救美的宗旨,挺仗義執言,“肖小白,你不要豬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
“滾蛋。”
“哎~”陳默神采奕奕,誠心逞英雄,挖苦道,“真是豬八戒三十六變——沒有一副好嘴臉。”
忍無可忍,肖小白擒住陳默,噼里啪啦一頓亂揍。
“我和三奶奶只是單純的合作關系,”易歌看到陳默被揍的鼻青臉腫,開口闡述,“之前我來沒有來過小宋鎮,蝦蟆可以證明。”
蝦蟆忙點頭,笑容諂媚,“我能證明,仙姑是個路癡,自己不可能找到這里。”
“要你多話,”易歌笑的很勉強。
“看吧,”陳默趁虛而入,“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肖小白挑了挑眉,從袖口取出幾枚符紙,抬手扔向陳默。
事發突然,再加上距離過短,陳默又不具有防備能力,自然是招招必中,三枚符咒分別貼在腦門、兩肩。
嘴里念動咒語,肖小白把兩肩的符咒取下來,上瞥眼白,“再給你一次機會,以后給我放尊重,不然弄死你。”
“定身咒?”易歌笑了笑,“何必和他一般見識?”
“這家伙太煩人了,”肖小白接過小丫鬟遞來的瓷碗,坐下來大快朵頤,“你有什么發現?”
“鎮上的福報娃娃有新有舊,大多數沒有巫咒殘留,少數只有一種巫咒,”易歌的吐息輕柔,“沒發現有兩種巫咒的。”
“所以說,”肖小白躊躇滿志,“到目前為止,宗祠大門懸掛的巫毒娃娃,是唯一包含兩種巫咒的。”
低頭啃幾口雞腿,肖小白的腮幫子鼓囊囊的,講話含糊不清,“鎮上的百姓怎么說?”
“沒什么發現,既沒出現過陌生人,”易歌開始收拾自己的碗筷,手指白凈纖細,看著賞心悅目,“死者既不是一家人,也沒有共同的仇人。”
“你沒留意到這幅畫?”肖小白埋頭苦吃,筷子腿指向身后的墻壁。
擺有貢品、香爐的案板后,掛著一副沒有任何題注的畫像,寥寥數筆,勾勒出女子優雅的身姿,五官秀麗,表情略顯陰柔,眉眼間透著哀思。
“鎮長說是自家先祖,”易歌微蹙眉,“怎么,有問題?”
“前朝江南郡出過一位奇人,名叫宋周,擅于巫咒邪術,對奇門遁甲也頗有造詣,深受達官貴人的喜愛,其早年曾憑借攣筋咒殺害一百多號人,”
肖小白把從古籍上看到的內容復述一遍。
“這能說明什么?”察覺到事情并不簡單,易歌難得收起笑意,“攣筋咒雖然偏門,但從未失傳,歷代都有能人異士施展的記錄。”
“你說巧不巧,”肖小白雙手撐桌面,起身壓著嗓子說,“古籍上配了幅圖,和這幅畫像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是,”
易歌看著肖小白,“鎮長下的攣筋咒?”
“小翠,鎮長和死者的關系怎么樣?”肖小白關上房門,詢問一旁的小丫鬟,“如實回答。”
見識了肖小白的手段,小翠不敢隱瞞,把宋大毛從里到外扒一遍。
總的來說,宋大毛連任三十年鎮長,能力確實不俗,也肯為鎮民辦實事。
最近一年多,有風言風語說宋大毛是妖邪的子孫,在對鬼怪諱莫如深的趙國,上報官府輕者流放、重者砍頭。
宋大毛動用人脈,也不曉得從那個渠道得知,往自己身上潑臟水的,正是鎮上的四戶小姓人家。
“說來也怪,”小翠生怕被偷聽,聲音特別小,“死者全都是這四戶人家出來的,現在他們家里還有幾個得怪病的呢,恐怕也撐不過這兩天。”
“走吧,”肖小白啃完最后一口饅頭,喝口雞湯順下去,起身對易歌說,“咱們去拜訪那幾戶人家。”
“蝦蟆,”肖小白吩咐小翠取來提燈,轉身沖陳默努了努嘴,“你能幫忙守著小王八蛋嗎?定身咒大概要一個時辰才會失效。”
蝦蟆脆聲答應,“好的。”
由小翠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肖小白、易歌自覺拉開距離,并列跟在后面,手里也提著一盞燈籠。
“你和三奶奶到底什么關系?”肖小白不死心,繼續追問。
“合作關系,”易歌的語氣很輕,“我和她的事你甭管,你和她的事我也不參與,這樣可以嗎?”
“為什么非要跟著我?”
“你是丘芒村唯一的幸存者,我需要從你嘴里認識三奶奶,”易歌的條理清晰,用講故事的語氣,“雖相識多年,我對她的了解并不多。”
“隨便你吧,”肖小白無法辨別易歌的話是真是假。
這四戶人家住的比較分散,
患有怪病的家人都用繩索捆住手腳,單獨關在房間里,在院外都能聽到歇斯底里的嘶吼。
每家的主人,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兒,畢竟是幾十年的老街坊,他們不相信宋大毛有這樣的能力。
他們也不知道宋周,只是聽老輩人提起宋氏的先祖有個邪祟,想借著風言風語把宋大毛搞下去。
當問起有沒有接觸過祠堂外掛的福報娃娃,所有人都支支吾吾,明顯有所隱瞞。
除個別爛大街的巫咒,絕大多數巫咒,只有施咒者才知道解除的咒術,所以必須找到施咒者。
“鐵定和宋大毛有關系,明天詐一詐他,”肖小白和易歌并肩往回走,語氣沒那么抵觸,“太晚了,先回去睡吧。”
陳默被收拾一頓,變得順服許多,姿態放低,開始夾著尾巴做人,也不知暗地里圖謀什么。
肖小白并沒有睡好,一陣一陣地出冷汗,夢里總感覺有人盯著自己,陰森森的。
第二天醒來,肖小白正打算吃早飯,宋大毛家的長工著急忙慌地跑來,邊喘邊報信,“不好了
!鎮長也得怪病!”
肖小白想起昨晚自己白話的長篇大論,頓時十分尷尬:難道我是錯的?
和其他人不同,鎮長的癥狀格外重,剛一起病就滿嘴胡話,瘋瘋癲癲的摔東西,自然問不出什么線索。
“咱們快走吧,”陳默變得神神叨叨,把易歌拉到角落,眼睛賊溜溜打探四周,“萬一染上怪病,不就死這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