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項歌，你放開我！你！你這是非法囚禁——”

　　周率婷眼看著自己被帶到一處偏僻的屋子內。她的手機早已被剝奪強行關機。

　　楚項歌絲毫不在意手肘上的血淋淋牙齒印，力道大得青筋暴起。

　　“這是我曾經租的老屋，一直不舍得離開便買了下來。只有熟悉我的幾個朋友才知道這個地方。你，先在這里老老實實待上一陣子吧，我每天會來看你，順便，給你帶飯。”

　　周率婷上氣不接下氣，掙扎無力道：“為什么。”

　　楚項歌突然渾身散發冷漠的氣息，將她松手，率婷一個身撲，趴在被白布蒙住的沙發上，淡淡的新鮮甲醛味迎面撲來，這才發現，這屋里的家具全被擋灰布蓋住，門窗緊閉，似是沒有人住過。

　　“明知故問。上次說了那么多，現在也該輪到我發問了，那封舉報賭博網站的郵件，是你發的嗎？”

　　“不是我發的，但是如果那是非法網站，誰舉報都一樣。要是我知道內情，順手舉報也就做了。”

　　“你——”楚項歌伸出手來作出想扇人的動作，立刻又止住。

　　“算了，不想和你扯太多。啊，有必要跟你說明一下，這個老屋，由于年代久遠，我重新裝修了一番，全部隔音材質，所以你擾民都沒用，門鎖也是我的指紋鎖，禁網，要是犯網癮癥，書房有書可以看。”

　　楚項歌轉身離開，將門鎖死，任憑周率婷在屋內大呼吼叫，關門那一刻，世界頓時清凈，他還不忘和路過買菜回來的大嬸打招呼。

　　周率婷此刻絕望ing……昨晚開掛復習啊，邊感受功虧一簣的滋味，邊品嘗著咸苦的淚水，不一會兒睡著。

　　她的舍友四人群中：

　　冬仔：@率婷，考得如何？

　　伊公主：【笑臉】，聽說你開掛了，怎么樣？是不是在請學弟吃飯忘記理我們了？

　　AA：快點告訴我們，等著慶祝呢，連你辭職一塊慶祝咯。

　　冬仔：奇怪，都快晚上了，怎么一直不理我們。難道——

　　……

　　楚項歌疾步邁進公司，各個主管緊隨其身，無一不神色緊繃。

　　“楚總，客服快要炸了。都說下載渠道出現問題。”

　　楚項歌掏出煙盒：“廢話，現在什么時期，要我再拿一遍法院的傳票給你看一眼？沒你的事，去假裝工作吧。”

　　“楚總——”

　　點煙：“別說沒用的，律師什么時候來？還有，之前上門來求我們的風投呢？聯系到沒？”

　　各個主管互相使眼色。

　　“律師給您約在7點晚飯了。至于之前被您拒絕的風投，他們好像……好像是串通好了一樣，口徑都一致，都表示不再接觸P站項目。”

　　楚項歌深吸一口煙，吐出，彌漫四散開來的煙霧猶如空氣的焦灼，令人不忍吸入，一聲冷笑劃破這難受的空氣：“誰在被面試時對我說過一句話，我們常裝出信仰的表情和虔誠的舉動，卻用糖衣來包裹惡魔的本性。我當時很欣賞這句話。”

　　“是林禹鑫。”

　　“喊他過來，其他人都散了吧。”

　　林禹鑫敲門走進楚項歌辦公室。面對他的孤單背影。

　　“楚總，你找我？”

　　“我想問問你如何看待這次P站遇到的公關危機。”

　　林禹鑫：“技術無罪，在于使用的人而已，如果被發現P站的涉**址，他們是查不到鏈接服務器的。因為我們的數據庫及服務器都一干二凈。”

　　楚項歌轉身，眼神里含有玩味：“那你覺得周率婷如何？”

　　林禹鑫一臉懵逼望著他。

　　“我換個問法，如果這個隱蔽服務器，隱蔽組織，我們的合作伙伴，你懂的，被發現了該怎么辦？”楚項歌試探性問道。

　　“楚總的意思是……你在懷疑周率婷她泄露了公司的秘密檔案？”

　　楚項歌將煙狠狠按壓在桌面的煙灰缸中，愁云布滿整張臉。

　　“可是她連P站的用法都沒弄明白。”

　　“她剛弄明白，就在前天。”

　　“那就不會是她。”

　　“所以我才矛盾，全公司上下對P站最想探索挖掘的莫過于她，尤其是她在得知，得知自己曾提出的跨級搜索原始模型被用在令她不齒的方向上。不過，之前你們好像走得很近。”

　　林禹鑫：“嗯，如果她沒選擇和楚總在一起，我肯定會把她追到手。”

　　楚項歌指關節作響，抬頭，眼神凌厲得盯住眼前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毛頭后輩。

　　“也就是說，你相信她不會作出這種危害P站利益的事來？”

　　林禹鑫微笑自然：“前提是她得弄清楚原理，可是就技術角度而言，請相信我們團隊，楚總，沒有人能弄清楚并取證。”

　　楚項歌腦袋后仰，腰板直靠轉移椅背，瞇起眼睛：“我們常裝出信仰的表情和虔誠的舉動，卻用糖衣來包裹惡魔的本性。我真的很喜歡這句話，喜歡到連帶一塊喜歡你了。你怎么不去寫書，被編程耽誤的作家啊。”

　　“這句話是莎士比亞說的，在偵探小說里看見被引用過。”

　　楚項歌被自己口水嗆到。

　　“咳咳，你去忙吧。我想我知道該跟律師如何交代了。”

　　半夜兩點鐘，倒在沙發上的周率婷被一陣甜香的果木味給催醒。從白天睡到晚上，怎么著都該醒了，可是偏偏醒得是半夜三更。摸黑打開燈光。

　　她看見茶幾上擺著一個金黃色袋子，上面四個字赫然閃爍：北京烤鴨。

　　她一個驚喜吼道：“楚項歌！”

　　環顧左右四周，連個鬼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