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旸出行,曹正淳身為目前劉旸身邊的最強者自然隨行。
除此以外,還有林朗及一百天策衛與國子監算堂的監生。
這些監生就是用來清查賬目,同樣這也是這些監生的機會,如果清查必然會有不少人受到牽連,屆時騰出的位置,可就是他們的,因此一個個都興奮難耐,有一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感覺。
而在劉旸出現在戶部的時候,吏部左侍郎以及包拯也帶著一般衙役趕來。
……
此刻戶部早已亂作一團,世家不比儒門在朝堂上超然地位,更不比儒門的一榮俱榮,世家只是統稱,內部更是強弱不一、派系林立。
戶部尚書錢閔出身的錢家雖強,但戶部可不是他的一言堂,其中還有其他世家的人以及儒門和其他派系的官員。
世家本就內部糾紛不斷,加上其他派系的官員拖后腿,頓時導致整個戶部混亂不堪,劉旸來到所見到的情景就是這樣一幅雜亂無章的局面。
“錢閔,戶部掌管朝廷財稅,賬冊必須清明,難道你們一直就如此混亂嗎?”
劉旸翻開幾本賬冊,時間都不能連接起來,頓時質問道。
“陛下勿怪,實則是陛下要來,臣等為了準備賬冊這才導致局面混亂!”
錢閔此刻也是走一步算一步,他貴為戶部尚書,可不會如同李檀一般被輕易拿掉,自有足夠的底氣,因此不卑不亢的說道。
“準備賬冊?朕看是你們想要混淆視聽吧?”
劉旸冷冷掃了一眼錢閔,朝堂上這幫官員可沒幾個心向他的,他也懶得裝出一副君臣相親的畫面,直接轉過身,對著身后的十個國子監監生說道:
“你們都是算堂精英,在國子監蹉跎如此多年,今天朕就給你們一個一展所學的機會,從現在起,你們開始清查戶部最近一年的賬目,務必要將每一筆賬的出入都對上,哪里有問題,直接匯報給朕。”
雖然劉旸沒有直接說封賞,但言下之意已經不言而喻,留在國子監的大都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貨色,如今得到這個機會,頓時一個個兩眼放光。
這些人雖然一直沒有為官,但掌握的專業知識確實不容小覷,很快就將劉旸眼中雜亂無章的賬冊排序分好,開始核對。
劉旸也不離開,直接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等待,包拯此刻也四處走動,觀察著戶部內部結構,而錢閔等戶部官員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默默站立在外圍。
隨著時間持續,出現在劉旸面前的賬冊也越來越多,劉旸一一翻看,其中賬冊數目錯亂有大有小,涉及到的人卻是不少。
可以說整個戶部都已爛掉,不管是世家子弟也好,還是儒門亦或者其他派系的官員,都有中飽私囊的舉動,唯一的差別只是多少。
“好一個戶部,短短半年竟然腐爛如斯,真是讓朕大開眼界??!”
劉旸一拍桌子,怒而起身,目光落在錢閔身上,喝道:
“錢閔,你有何話說!”
錢閔臉皮微抽,心中惱怒,不過一傀儡皇帝,如今是真當自己是一回事兒了?
如果不是為了大局著想,他早就爆發。
不過此刻他也只能壓下心中怒火,暫時應承,“戶部掌管大漢財稅,難免有所錯漏,這也是人之常情!”
“好一個人之常情!”劉旸緩緩走下,指著已經如同一座小山般堆砌的賬冊,說道:“到底是人之常情還是故意為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到時,錢尚書可不要再找其他理由啊……”
“那陛下到底想要如何?”錢閔壓低聲音,“陛下的處境想必自己清楚,如果非要逼臣,那也休怪臣不講情面!”
“你這是在威脅朕嗎?”
劉旸眼睛微瞇,目射寒光,“局面已經糜爛至斯,你覺得朕還會害怕嗎?”
錢閔一時無語,想到現在皇帝基本已經走在絕路之上,可以說是破罐子破摔或者是臨死前的瘋狂,但他可不想因為此事失去爭奪朝堂大權的機會。
想到這里,錢閔不得不軟下語氣,再次問道:“陛下是聰明人,還是直說目的吧,只要不過分,臣可以代表世家答應下來?!?p> “目的?”
劉旸冷哼一聲,義正言辭的說道:“朕乃天子,一切皆是為了大漢百姓,如今百姓受災,朕做為皇帝豈能無動于衷,朕決定免除災患之地三年賦稅以及徭役,并且朝廷當繼續籌措銀兩,救濟災民!”
一如朝上所言,不過程度更加大,這也是為了確保收獲足夠的民心,反正這種機會下次恐怕再難遇見,能一次性撈個夠就絕不能少撈,而且,這也對百姓有救命好處。
“陛下,如今有兩州之地洪水泛濫,三洲之地大旱,導致百姓流離失所,這五州免除徭役與賦稅并無不可,但如今國庫無銀,恐怕難以救濟災民!”
“是國庫無銀還是進入了個人腰包,錢尚書心里自己清楚!”
“陛下,交換是對等的,臣也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錢閔也不愿退讓,淡淡說道。
“朕擔任戶部清算小組組長,錢大人不會想朕毫無所獲灰溜溜的離開吧?”
說到這里,劉旸話音一轉,帶著一絲委婉說道:“屆時,儒門那邊恐怕不好說話?。 ?p> 錢閔眉頭挑動,許久,才緩緩開口,“那陛下準備如何?”
劉旸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成了’,不過表面上卻是不為所動,“不準備如何,按證據辦事,這么大的動作,總要有人付出代價吧?”
說到這里,劉旸頓了一下,繼續道:“錢卿家是自己決定那些人的去留還是朕親自決斷!”
“不勞煩陛下,臣會給陛下一個滿意答復!”錢閔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林朗以及天策衛留給你,查抄銀兩會由天策衛帶走,屆時直接用于賑災,你可有意見?”
劉旸點點頭,指了指身后的林朗等人說道。
錢閔搖了搖頭,袖袍中的雙手緊攥,良久,才淡淡吐出兩個字,“沒有!”
“那朕希望在明日的早朝看到一個滿意答復,希望錢卿不要讓朕失望吶!”
看著臉色鐵青的錢閔,劉旸嘴角微翹,難以掩飾心中的興奮,雖然就這樣與錢閔達成協議,沒能將他們通通判罪,顯得虎頭蛇尾,但這只是因為他勢力弱小,即便真抓住不放也難以揪住真正的大魚。
或者說即便抓住大魚,以他現在的勢力與實力,也難以將之定罪,不過,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暫時的。
待他召喚出足夠多的強者,將來有的是機會將這幫草菅人命的貪官污吏繩之以法。劉旸瞳孔深處寒光閃爍,他的殺機可是濃的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