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以為舒可馨會一病不起,哪里知道,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她就打起精神,恢復了從前開朗陽光的少女心態。
人非要經歷一次劫難,才能大徹大悟,只有熬過了痛苦的黑夜,才會迎來嶄新的黎明。
她就當劫后余生,重新開始。
舒可馨簡單地梳了一個馬尾,換了一件淺黃色連衣裙,猶如一朵太陽花,撲面都是明媚的氣息。
她吩咐進來收拾屋子的阿姨,說天氣炎熱,她不在家時,就把窗戶打開通通風,但是她回來之前,一定要關上窗戶,把空調打開。
舒可馨拉開房門,空氣一對流,一陣香風立刻吹來,令她腳步一頓。
她知道,那是阿姨正在開窗。
以前,她每天一張開眼,最要緊的事情,不是三急,而是跑到窗臺前,遙看著莫家大院——二樓的陽臺。
運氣好時,她會看到他在陽臺上做著簡單的舒展運動,運氣好到爆棚時,他的目光會正好與她的不期而遇。
當然,也有運氣不濟的時候,就是他的身后,有時會忽然走出一些女子的身影,有的是給他送早餐,有的是拿著毛巾,體貼地要為他擦汗。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生氣地從窗臺上的花盆里,掐下一朵花兒,氣憤地往前面一擲,鼻子哼著氣,表達著自己的不滿,然后狠狠地把窗戶關上。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看見她關了窗戶,什么心情也沒有了,冷冷地盯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旁的女子一眼,就冷漠地走開。
那時,她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生他一天的氣,到了放學時,她也不去他家,直接讓葉瑾文送她到了舒家門口。
然第二天,她就熬不住了,放學時,習慣性地還是走進了莫家大門。
看著他氣定神閑地坐在搖椅上看書,仿佛她來不來,與他來說,根本沒什么區別,她的心有些酸澀和委屈。
她氣鼓鼓地在他對面坐下,告訴自己,她只是想念他家傭人的紅豆奶茶,才不是想念他。
但是說也奇怪,除了學習上,她硬著頭皮向他請教,他們晚上交流的話題并不多。可是他每一次,居然都能將她想要問出口、又沒有問出口的話,完美地安插進他的話里。
比如,就那一次,他坐在搖椅上看著書,看著看著,忽然開口,說這本書很好看,是她早上見到的那個女孩托人從國外帶給他的,怕他趕著去公司,就大清早地給他送了過來。
然后他把書往桌上一放,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狀似不經意地道,他有潔癖,不喜歡別的人靠近他,尤其是幫他擦汗之類的。
她當時聽了,原本氣憤的心瞬間得以舒展,當再次抬起頭時,一杯奶茶出現在了她面前。于是,女孩子的小委屈就那樣溺斃在甜甜的奶香紅豆里······
舒可馨閉了閉眼,愣是沒讓涌進眼眶里的珠淚落下。
聞過花香濃,才知執念深——奕哥哥,那一場大火,將你我燒得一無所有,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
再睜開眼時,她挺直了脊梁,甩了一把頭發,堅定地沒有回頭看窗外,帶著一抹恬淡平靜的笑容,下了樓梯。
是的,她要去公司,她不能因為自己犯的錯,讓葉瑾文一個人去面對所有的后果。
無論結果如何,此時此刻,她都應該站在他身邊,與他一同面對風雨的來臨。
至于已經決定關上了的,她不會再去打開。或許有一天,她的心窗,會再次為某個人開啟,但是,那一定不是那個已經被她關在窗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