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這不合時宜的話···
可被喚做阿修羅殿的毗摩質多羅修羅王卻并不在意筱筱的話,只是說,“你找的事情還沒有發生。”
毗摩質多羅回答了筱筱的問題。筱筱很吃驚,自己剛剛戳破的難道不是他的秘密。按理說…
“你覺得你說了我的秘密我該殺了你?”他一笑看向九一,然后繼續言道,“但是在這里的我們仨卻都知道我這個秘密。”
筱筱一怔,心想那這就不算秘密了?
修羅王繼續說道,“不過,你既然不是帝辛的神祇,我怕你什么呢?你很聰明,我覺得你會拿這個秘密作為要挾我的籌碼而不是去告密換帝辛的獎勵。”
“要挾你?”筱筱有些訕訕,她很是無奈的說道,“要挾你,你立時可以殺了我。我不認為自己可以與你抗衡什么。”
“你說的很對。”九一認可筱筱的話又繼續道,“若你知道帝釋天是什么樣的神明就該明白。即使帝辛知道了這個秘密也不敢怎么樣了修羅王面。因為那可是,阿修羅殿。”
筱筱心中緋議,所以呢?但說到阿修羅殿,筱筱腦中與阿修羅殿相對的會令她想起卻是帝辛的父神帝釋天。“那帝釋天是什么神明?”
“可以毀天滅地又重塑的天地的神明。帝辛,真的什么也算不上。”
筱筱聽著毗摩質多羅的解釋反問道,“若什么都算不上,為何你不動手滅了帝辛?”
“你不是知道。”
“我知道什么?”
“護住朱苗的是毗摩質多羅。我不是阿修羅殿了。帝釋天也殞滅于世間。現在的我與帝辛怕也只有不相上下。他既然沒有為難我,我又何必為難他。大家平平安安的不好嗎?”
“即使他殺了朱烻也算你的平安嗎?你不是答應過祖龍你要好好護住朱烻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九一吃驚的看著筱筱,“王后并無不妥,帝辛為何會下令殺她?”他抬頭看向毗摩質多羅,尋聲問道,“殿下。殿下她說的話,您明白嗎?”
毗摩質多羅問筱筱,“你是為朱烻而來。”
九一很詫異,“她當然是為了王后的羅盤而來,不然..”九一聽口,質疑了自己的話。
他和毗摩質多羅一樣看向筱筱,筱筱很認真的回答,“對。我是為了朱烻而來。雖然我說的話你也許不信,但我想我不該出現在這個時候。但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朱烻怎么死的?碧海的棺槨在哪?”
“王后好好的,你別胡說。殿下,不需要聽她的妄言。”
“可是九一。我還真的很信她這些妄言。我知道朱烻,但我不知道你說的碧海。不過,我也許可以幫你再試一次朱烻的羅盤。”
“你信我。真的信我?”
“你也信我了。也信九一了。不然你又怎么會和我們在這里。”
筱筱笑了。看著修羅王說道,“你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神祇。你真的一直在幫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知道你自己知不知道為什么。但沒關系了,我只需要能知道我想知道的就夠了。世間事太多,我知道與我自己重要的已然不易。”
“好。”毗摩質多羅點點頭。他抬頭看著天,可這里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哪里有天有地。
可…筱筱打了個寒顫,看著滴在胳膊上的雨珠子,心想,好冷。
她抬頭看著上方下起了大雨,大雨打濕了自己全身。“沒天沒地這里怎么會下雨?是因為…你。”
筱筱嘴唇微啟,她眼前的毗摩質多羅已經變成了女修羅的模樣。這個模樣…筱筱終于想起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自己已經死了。那時候自己剛剛死,沒有死透,所以聽的見她的聲音卻無法睜眼。
后來自己再見到的時候…
她訕訕一笑,自言自語,“每次看見這個模樣的你,我好似都很不好過。”
“什么?”毗摩質多羅沒有聽清楚她的低語但九一聽清楚了。
筱筱搖搖頭沒再講一遍而是道,“你的雨不停,我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去找尋朱烻死的真相。”
“我也不知道。但我的雨停時你得回來。”
“我知道了。那么,請修羅王助我。”
“把手給我。雨停的時候我會拉你,你一定得回來。”
筱筱把手搭上去言道,“我一定記得。”
下一瞬,筱筱覺得天旋地轉,自己好像被扭曲了一般。她跌跌撞撞前行,直到走到一片能讓自己站穩的地方,可站穩了卻又覺得自己在下陷。她低頭看去自己的腳被沙子淹沒了。再一抬頭,才發現自己在一片沙漠之中,但這里只有自己一個人在。
筱筱舉步維艱的前行,鞋子里掛滿了細沙倒也倒不干凈。她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這片沙漠之中自己怎么可能見到…朱烻。
可突然筱筱看著眼前猶如海市蜃樓一般出現的城池,猶疑的邁著自己的步伐進入這里。可這里好安靜,什么人都沒有。這有些各色樓臺的城池,即異域之風又古樸素雅。筱筱一步一步走的十分警惕謹慎直到她走到一個好似客棧得樓臺前。
筱筱愣住了。因為這個位置看去二樓的窗戶。那里太像她突然出現在密都,突然出現在有諸犍的窗戶。
“你來了。”
筱筱隨著聲音猛然回頭,一切都不一樣了。街道上熙熙攘攘人,開口說話的人筱筱不認識。但筱筱想他肯定也是個神祇。他朝著筱筱走來,筱筱心里頭忽然間緊張的砰砰作響。可那個神祇卻從筱筱身旁走過,走向筱筱身后之處。
筱筱回過頭看見他走向的…是,朱烻。筱筱的心落下來了,她終于見到朱烻了。
男子走到朱烻面前。筱筱想跟過去,可自己卻動彈不得了。但聲音和眼前的場景卻還是都傳入了筱筱的耳中和眼中。
“愷胡洮。”
“看見我不好嗎?”
“你為什么幫我?”
“我造的境會引匚境去重塑的。只要他重塑過了就再也不會被帝辛發現。”
“你沒回答我,你為什么幫我?”
“香神曾經來問我,‘為什么神域的神祇沒有一個幫你,甚至還要賦予你墜神這么個侮辱你的名號。’那日我沒有回答她,但我回去想了好久。”
“呵。”朱烻輕蔑一笑,“原來你是為了博美人一笑。泰皇夫婦將你丟在人域太久沾染了諸多人氣才變成這個樣子。”
“那你呢?尋了一個人做夫君,生了一個兒子做人母。你不該如此狹隘說這樣的話才對。”
朱烻怔住了。她的話是實打實的在嘲諷眼前這神。可他的話語里卻全然沒有朱烻以為會有和該有的意思。“那你回答我,你為什么來幫我?”
“因為帝辛做的不對。神域界域人域是帝王釋天故意重塑造就的。他給出了這樣的規則,并讓他的兒子永久的遵循下去。帝辛做的沒錯。”
“呵。”朱烻無語的笑了,“你說帝辛做的不對,又說帝辛做的對。我反倒聽不懂了。”
“帝辛的對是因為遵循了父親。可父親做的事卻不對。毀天滅地重塑真神,重衍真神。所有的追求,也成為帝辛的追求。帝辛主導這一切,可現在所有事情的走向又回到了他毀天滅地的那個原因。”
“是什么?”
“愛。夫妻之愛,父母與子女之愛,之交知己之愛。愛之字乃人域之言。可與神卻并不為過。帝釋天不懂,認為這是可怖的變數。他不許天地世間有變數才以為可以讓一切從新來過便好了。但他也怕自己的血脈會有一日衍生出這樣的變數。所以他才拿自己的肋骨與天地星辰混沌散魄神力衍生了匚境。但如今帝辛和匚境都沒有違背他的,可他神卻不能如他意。這番折騰的結果也不過是把他自己折騰沒了。”
“帝釋天折騰沒得可不僅僅只有他自己。混沌之神何辜?那位修羅公主何辜?我又何辜?”
“所以我向帝辛言明必須要放過你。如若不然,我會舉人域之力對抗他帝辛。”
“你說什么呢?”朱烻看著愷胡洮,好似沒聽懂這話。“你向他說了這話?什么時候?真的假的?”
“今日在十二神殿之上與他對言。”
朱烻震驚不已,筱筱也震驚不已。
筱筱從來沒聽過這號神祇。他說這話與帝辛是多大的挑戰?是多自不量力!
“我來見你,是讓你盡快帶著他們躲進這城池。我若失敗,事若不平。你就和丈夫孩子,生生世世活在這城池。”
“愷胡洮!”朱烻雙手抓住他的雙臂。“泰皇泰后呢?幻香呢?你想要的那些都不要,都不留了嗎?你我之間根本沒得交情。若說有,也不過是比過劍,點過香。比之匚境,那個神祇才該是做這件事情的。不該是你。不當是你。”
“不當是匚境。他非生于帝釋天卻養于帝釋天。你與匚境的交情,我覺得甚至比不過毗摩質多羅。至少你若還是他的王后,他定死命相護。匚境太難,那般左右不能定的心思會吞噬他自己。你也知道這份吞噬之力來自混沌之力,所以你也不敢讓他冒險。”
“我顧念匚境,你說他會顧念我嗎?”
朱烻眼神絕望的看向愷胡洮。
愷胡洮點點頭,“匚境永遠顧念祖烻,但你,是軒轅朱烻。”
“連祖父都拋棄我將我逐出族落。匚境確實不當做這事。可是愷胡洮,你又為何?”
“我將來會是泰皇。你的丈夫和孩子是我的臣民。為君主,當為民做主,為民擎天。他帝辛也不得例外。神該有神應有的樣子。若無那心胸,也當如帝釋天一般。重新,來過。”
朱烻放下了自己雙手,她的眼神忽然堅定。
她盯著愷胡洮嘴里重復了他最后的話,“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筱筱心里也問,如何重新來過?
心有想,一切成真。霎時之間,風沙之間,筱筱被帶到了另一個地界。
這地界,是戰場,神域的戰場。
不,這是神域的神祇與…“修羅、夜叉、巨人、妖獸和..人?他們一起與神域的神祇戰斗。”
雙方激戰不止,愷胡洮帶領的這只雜亂的隊伍卻打的好些神祇的隊伍節節退敗。筱筱瞧著那站在至高之處的帝辛暴露出憤怒的神情,他開口派著自己的戰將一個個出發去迎戰那只雜牌部隊。
可筱筱看去愷胡洮,他卻異常的平靜。
那毫無波瀾的模樣讓筱筱想到了一個成語:一潭死水。
這一潭死水直到今日他們贏了神域諸神歡呼之時也沒有絲毫變化。筱筱不解的自言自語,“可打勝了仗不該高興歡呼嗎?為何他總一副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筱筱正想著就見一個穿著十分考究的神祇前來見愷胡洮。
愷胡洮遣走了自己身邊的下首神官然后開口對面前的神祇道,“大修羅王,我想他如今已經在動那個心思了。”
“在動心思而不是動了心思。”這話令這位大修羅王進來時的有的那種神采飛揚立時變得陰沉。“你是言我羅喉計都有所保留不肯全心意動手與你相抗帝辛。”
“大修羅王錯會了我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
“不逼他一把成不了事。請大修羅王想些法子讓匚境噬目。”
匚境?!筱筱驚訝的看著他們,思考這話,什么叫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