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月妹。”大姨的聲音恢復了以前的精神，不像上次見到那般萎靡不振。
老媽以為她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猜想是把投資出去的錢給要回來了。
“好久沒有聯系了，你投資出去的錢怎么樣？”
“月妹，我和你說，本來我對這點錢都不抱希望了，但前段時間，他們說公司盈利了，給我發了好多利息，鄉下那邊，也發了一點錢，先前我欠了村里一萬，現在倒一下子多了好幾萬，領的時候，告訴我，讓我不要和兩個女兒說，讓我存著養老，我養老也有養老金的，我就把錢拿去給晴雯買了輛二手車，現在晴雯也經常帶小的來我這吃飯，來的時候也總是拿點東西過來，說了不用還是要買來。”大姨一邊說一邊笑。
老媽卻是笑不出來，只是說：“那不是蠻好的。”
先前勸了不知多少次，這投資是騙人的騙人的，她不信，又有什么辦法。
現在又是欲擒故縱，更勸不動了。
但兩個人好歹也是姐妹關系，老媽還是想勸最后一次。
“不過，新學，你錢能拿出來還是盡快拿出來，新聞里報道過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不信我，也要信新聞吧。”
“新聞里都是胡說的。”大姨馬上就這么說，讓老媽一下子沒了想勸的心，以至于接下來的話都是一邊無奈地搖著頭一邊壓抑著煩悶的心緒聽完的。
“月妹。”大姨起勁道，“我打算給晴雯還有晴芬一人買一份這個投資，這樣，以后她們養老也有保證了。”
“阿姐，你就這么相信他們？他們現在是放長線，釣大魚。”
“信么，肯定是信的。”大姨說話的腔調忽然變了。
老媽也聽出來了，只是不想再眼睜睜看著在乎的人陷入這樣的泥潭里難以自拔。
“月妹，你怕我沒有錢借給你交車保險喔。”大姨又笑著說，“放心，這點錢我肯定留著的，現在，我也不在超市里做了，我也去賣保險了，以后，你和我買，我給你便宜。”
老媽嘆聲氣，說：“也好。”
“你裝修房子裝得怎么樣了？”大姨又關心老媽頭疼的事情。
老媽搖搖頭：“別提了，我辛辛苦苦加班加點打掃干凈了，又說不搬了。”
“不是錢都拿好了。”大姨疑惑。
老媽解釋：“也不是不搬，是不想這么快就搬過來，說搬過來不好養狗，讓他們送掉也到現在沒有送掉，又說家里有很多東西要整理，讓他們不要的就扔了，該賣的賣，隔壁就是收垃圾的，賣賣最省力了。”
“哈哈，老了，對老房子還是有念想的。”大姨知道。
老媽也知道，還是說：“老了就是弄不拎清，反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搬不搬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本來收拾好了，叫個搬家公司的車，一次性都帶過去，他們也不肯，說每次去新家帶一點過去就行了。”
“新家離他們老房子還挺遠的，他們怎么過來？叫三輪車？這錢加起來，還不如叫個大車子一次性搬過來了。”
“是啊，她們奶奶還是弄得拎清的，她們爺爺說什么，你知道嗎？”
“說什么？”
“說要把家里的老床，老柜子都搬來，不搬來可惜了。”
“這都多少年了，以前的都是木頭，蟑螂，螞蟻，還有老鼠爬爬，帶到新房子去干什么？我省也是知道省的，但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他就這么一個人，歐呦，真是幫幫忙了，帶過去了，又要把新房子弄亂，糟成一團，叫誰去給他收拾？請保姆，清潔工這種是不可能的，她們奶奶也老了，也想要干凈一點的，臟了，小的還喜歡過去？也不想想看。”
老媽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外婆家，“我和你說，我媽家，鄉下是鄉下，住別墅多舒服，裝修上是沒有別人家花大錢買來的別墅好，但好好弄弄干凈，房頂高，比我們家要高出兩倍都不止吧，一去就感覺通氣，住上去應該是很舒服的，但弄得臟，兩個小的小時候去，就老房子都愿意住段時間的，現在新房子別墅了，也是去了就巴不得馬上回來。”
“年輕人都一樣，親戚和他們沒有關系的一樣。”
“遠的親戚是沒什么必要聯系，近的親戚，像我媽，打電話來也是說兒子兒媳婦不好，嫌棄她燒飯不好吃什么的，說她東西放開來，有時候我聽了也要生氣的，她自己也有問題的，麗來小氣她也是知道的，但她是真的辛苦，我弟弟也不爭氣，那她這個做娘的就爭氣點，不要去吃麗來買來的東西了，為了瓶牛奶又要吵。”
“月妹，你別急，下次我去看看她，給她帶點牛奶。”
“我說這些，不是要叫你買東西去給她的。”
“我知道，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去看過她了，前段時間也沒有心情，現在錢也拿到了，我也開心了。”
“新學。”老媽欲言又止。
大姨似乎知道老媽想說什么，直接保證道：“月妹，你放心，既然你都和我說了，我肯定不會叫你媽拿錢出來投資的。”
“嗯。”
“但是，保險，她還是可以買點的，畢竟年紀也大了。”
老媽想了想，說：“你什么時候去看她，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買保險也可以，你有業績的是不是？不過多買也不買的，我給我媽買一份好了，這件事，你不要和她說了，說了，她怕花錢，又要說什么兒子兒媳婦不孝順，那么麗來也要怪我的，你就和我說就行了，要是需要身份證這些，我去問她要。”
“好。”大姨忍著笑又說出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我去看過了。”
“看過什么了？”老媽不明白。
“相親。”大姨不好意思起來，“他看上去還是不錯的，而且也有退休金，以后是不用靠我養的。”
老媽愣了一會，才說：“新學，不是我要澆你冷水，有些東西聽聽就行了，看上去不錯，都這個年紀了，要是死了老婆那沒問題，老婆沒死離婚了，有幾個小孩，小孩多大了，這些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