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現在思緒萬千,我卻仍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平靜。
扶著自己的右肩,不顧傷口崩裂流血,起身拱手道:“多謝太子救命之恩,今日之事還望太子不要說出去。”
我微垂著頭,掩飾住了自己眼底的慌亂。
是的,慌亂!
我臭名昭著,妖妃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恰巧眼前這位太子的母妃相傳便是被一妖姬所害,我若此時觸怒他,別說是我,就連祁絕都有可能受到牽連。
“呵。”慕容燁狹長的眼睛微微上挑,勾勒出慵懶而不屑的目光,他冷哼了一聲,眼神卻是連掃都沒掃過我一眼,只是徑直走向祁絕,如玉的長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在佩劍上敲打,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
慕容燁伸出手,將祁絕在樹下扶起,伸出的手在祁絕的衣袖好似在摸索著什么,只是一刻便皺起了眉頭,一雙眼睛中帶著淡淡的鄙夷。
“藥呢?”慕容燁開口道。
“藥?什么藥?”我愣了愣,脫口而出。
慕容燁眼角一挑,閃過了一絲疑惑,卻又在瞬間了然般舉起手中的劍,周身的威壓又放了出來,眼底染上了一絲怒色。
“沈慕柔,別因為本宮不動你,你別以為可以在本宮的眼皮下撒謊,我勸你別挑戰本宮的耐性,否則本宮有一千多種方式來將你碎尸萬段!”
慕容燁將手中的劍直指向我,并沒有分毫留情,銳利的劍鋒已有半寸刺進了我的心口處。
傷口的痛楚從慕容燁的劍鋒所刺之處蔓延開來,我咬緊牙關不使自己發出一絲聲音,雙眸中卻含著幾分痛楚。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那藥在何處。”
我用近乎平靜的語氣回答,慕容燁猛地一睜眼,有無數寒光射出,像是冰刃一般,使人緩緩在他的眼光之下剝去層層偽裝。
慕容燁瞇了瞇眼,一雙眼睛打量著我,像是在印證這句話的真實性。
“唰!”慕容燁毫不留情的將劍拔了出來,我的心口頓時血流涌注。
“你最好安分點,不然本宮不確定你能否活著走出這片竹林。”慕容燁笑的妖媚,眼底是一片毫不掩飾的的厭惡。轉身,如玉長指伸出,用近乎施舍的眼光將一個白色的瓷瓶想我扔來。
我默默地伸手接過,看著那華美的衣袖在空中蕩出一抹近乎殘忍的紅,眼神平靜無波瀾。
我死不死并沒有什么關系,現在我的心底想的只是祁絕的安危,既然慕容燁并無殺祁絕的意思,祁絕已安好,我也無需在提心吊膽了。
我面色蒼白如紙,只有唇上還帶著幾分妖艷的紅,這說不出的妖艷氣質自然使得慕容燁更加厭惡我,他揮了揮衣袖,似是要將他在我身邊時所沾染上的香氣盡數除去。
我默默的扶著自己旁邊的竹子站了起來,卻因劇痛只能弓著腰緩緩行走。只是還沒走兩步,眼前卻是一片模糊,我好像落入了無底的深淵。
剛才我整個人都強撐著不使自己倒下,而現在卻是無法在支撐下去了,整個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劇痛洶涌而來,我好像又在迷離的眼神中看見了那傲世九天的祁淵,依舊是一身冷峻的氣質。
天空中雷聲陣陣,雨,竟在這個時候下了起來,無數冰涼的雨滴從天而降,如同墜落的流星,冰冷而輕柔,砸在我的臉上是那樣輕柔,好像我也曾在這樣的雷雨天,睜著懵懂的眼神,躲在一個寬大而溫暖的懷里,瑟瑟發抖。
我的童年,一定是幸福美好的,即使我不記得一點了,但我依舊堅信。
因為人之將死,會呈現出自己一生生最美好的時光,而我卻是什么也沒有。我想,最美好的記憶,一定在童年時光。
我笑了,緩緩伸出手向著天際,感受無比自由的風好想要帶著我離開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耳邊隱隱有慕容燁冷傲的聲音傳來,我好像能感受到他那魅眸中的慵懶,只是慕容燁的話音一落,空中有衣服在舞動的輕微聲響,我被人在嘴里塞了一顆無比苦澀的藥丸。
“真是可笑……藥明明就在她的體內……”
“可能是鳳歸帝君所給的……”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