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藥,王醫生收拾好后,非要于小果去客廳:“不要吵醒若冰,我們出去聊聊。”
于小果暗自發笑:明明色膽包天,偏裝出一副斯文樣;明明欺騙,偏弄出一副你情我愿的假象。她知道,他不會胡來,至少現在不會,作為一位著名的精神科專家,他比其他人高明。
王醫生和她聊起了過往的情感經歷。
大二時,籃球愛好者王宙在一場比賽結束后,被一位靚麗的女生攔住了:“王宙,今天發揮得真好啊!”
王宙嘿嘿一笑:“失誤兩次,挺遺憾的。”
女生甜甜地笑著:“瑕不掩疵,我們宿舍好幾個女生為你捧場了呢!”
轟地一下,王宙的臉紅了:“不敢當,學妹,大幾啊?”
女生明眸善睞:“學妹不敢當,學姐,大三,賀一芯。”
兩人的相識成就了一段佳話。王宙成了女友奴,送吃送喝,無微不至。賀一芯也喜歡籃球,兩人一起打球一起看電影一起去圖書館……,王宙一年發表過五篇論文,賀一芯的文章也時常出現在校園櫥窗的北京日報上,羨煞了為數不少的莘莘學子。
大四這年,賀一芯一面實習一面求職,忙成了一道閃電,跟王宙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
有一天,難得見面的兩人開房,做了早就做過的事情后,依偎在王宙懷里的賀一芯問:“宙宙,在一起快兩年了,你有沒有膩煩過我倆這樣的日復一日?”
王宙趕緊表忠心:“沒有,半點沒有,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常看常新的可人兒。”
賀一芯笑得彎了腰:“多大了,還這么幼稚。”
“你膩煩了?”
“是的。”
王宙緊張兮兮:“你不愛我了?”
“也不是,就是沒有了最初的那種感覺。”賀一芯眸光一閃,落在王宙的眼里有幾分妖媚,“想不想去一個有趣的地方?”
“哪里?”
“探索人性底線的地方。”
王宙不知她說的是哪里,好奇心驅使他同意了她的建議。他想,一個女孩能去的地方無外乎飯店、電影院、商場……
然而,賀一芯帶他去的地方是一個僻靜的院落,院子里有一棟三層小樓,樓里四對男女正在說話,衣衫不整的樣子與泰然自若的神態在王宙的心里炸了幾聲驚雷,他惶惶地松開了賀一芯的手,汗珠子沁了一臉,“換.妻游戲”四個字在腦海中艱難而堅決地閃過,他早就讀過這方面的案例,沒想到賀一芯帶他來的是這個地方。
那四對男女跟賀一芯很熟,其中兩個男的主動過來攬住了她的肩膀,一個年齡不小的女子過來拉住了王宙……
王宙用力甩開女人的手:“別碰我。”
剛才站在女人身邊的男子突然過來,伸手就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王宙的胸口上:“來這里還假正經?找打。你女朋友都不知來過多少次了,要不是她,我們還不歡迎你呢!”
說著,又打了他一拳后,抱住了賀一芯,毫無顧忌地做起了他倆以前做過的事……
看到賀一芯對那個男人的迎合與對他受辱時表現出的無能為力,王宙的心里充滿了被騙與被辱的憤怒,他抱住那個主動拉他的女人,抱著最深重的報復心融合到了這群人里……
從此以后,王宙對賀一芯的愛的觸覺變得遲鈍,他們依然是男女朋友,有機會就參加這種活動,他用這種方式報復著這個把他拖入墮,落深淵的女人……
賀一芯不在乎。她成了那個圈子的紅人,圈子里藏龍臥虎,在成員們的幫助下,賀一芯一畢業就去一家跨國集團做了人力資源部副總,之后一路晉升,到王宙工作時,已經成了部門經理。
畢業后,王宙沒有選擇那座記錄過他荒唐歷史的城市,而是來了N市,做了一名普通的心理醫生。他選了一位清純的女孩成了家,讀了研后又讀了博,他帶領的團隊孜孜不倦地鉆研著精神衛生科學,十多年后,成了全國首屈一指的精神病專家。
大學時代的那段經歷留下了深深的創傷,他常常抑制不住地向往又痛恨著那段記憶,情不自禁地想找不同的女人做同一件事。他的確找了,不過有一個條件:女人必須是單身的、傳統的。
這個條件很高,但他還是屢屢得手,有人羨慕他的名聲有人羨慕他的地位有人利用他的人脈……
他厭倦了那些惺惺作態的女人,開始尋找天性純粹的女子,就這樣,若冰成了他的女人……
“小于,你是不是很鄙視我這樣的人?”王醫生自嘲地笑著。
于小果無比震撼,面前這個男人集萬千矛盾于一身,她忽然無法用好壞明確表達自己的好惡。毋庸置疑,她不喜歡他,但他的無奈與掙扎也讓她有些心酸,她盯著他的雙眼里盛滿了說不清的搖擺:“我尊重每一個努力克服自我的人。作為病人,我信賴你。如果你放過若冰,我佩服你。”
王宙笑著搖頭:“別試圖說服我,有些東西已經融化到人的血液里,很難很難改變,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做我的女人。”
于小果笑道:“等的我失憶好了,我們再商量這件事,好嗎?”
“沒問題!”王宙胸有成竹,“我對我的醫術比對我的人格更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