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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女神醫

第122章 投火設餌

將女神醫 君生半夏 3650 2020-12-01 23:00:13

  深夜,街巷里一片寂靜,寶善堂里的伙計都已歇下,后倉的一間屋子卻亮著微弱的燭光,有人在低聲交談。

  一個渾厚的年輕聲音問道:“都藏好了?”

  另一個中年聲音唯諾道:“是是,大多都已運過去了,那邊藥倉多,不易察覺。”

  “那邊我已經叮囑過了,也不免要提醒你一句,雖說是個小姑娘,但也不可大意,若是出了紕漏,壞了將軍的大計,你知道會是什么下場。”

  “是,是,我一定小心。大人,那個……”

  “接下來是緊要關頭,這是最后一封信,只要大計得成,城破之際便是你們一家團圓的日子。老規矩,看完燒掉。”

  “是是,多謝大人。”

  東方的天際剛剛添上一抹朝霞,秦伊便動身進城了。她先是來到寶善堂,寶善堂一早便忙活開了。秦伊在一旁監督伙計們照方抓藥,上火煎煮,再將藥桶裝上車,一切都正常有序。

  然而,就在剛剛啟程不久,行至一個路口時,一個人影斜刺里沖了出來,險些驚了馬車撞翻藥桶。負責押運的兵士頓時叫罵開來。

  秦伊下車一看,只見一位發須灰白的老者正被兵士揪著衣襟,這老者秦伊曾在司醫局見過一面,正是老醫士高伯朗。

  秦伊走上前去,制止了兵士,對高伯朗道:“前輩,您沒事吧?”

  高伯朗眼睛似睜非睜,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嘴里不停念叨著:“這瓜不好吃,一肚子壞水兒,不好吃……”一邊說著,一邊晃晃悠悠地走開了。

  秦伊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連幾日過去,寶善堂里并未發現任何異常,那些對癥服了湯藥的兵士也都見效明顯。

  寧昭有些納悶不解,難道是他們的猜測有誤?對此,劉墨卻不以為然,堅持認為城中怪病乃人為所致。二人意見不同,便問秦伊。

  秦伊道:“這幾日的湯藥是我親自監督的,但這不能說明原先的湯藥就沒有問題。”

  寧昭道:“可是那方子,你和劉太醫都看過。”

  劉墨接道:“方子沒有問題,但藥就不好說了。”

  秦伊點頭道:“不錯,藥里或許被人動過手腳。師伯,您還記得那位高伯朗前輩嗎?我總覺得他并非真糊涂,他似乎知道些什么,明日我要去司醫局走一遭。殿下,我想借賀侍衛一用。”

  寧昭點頭應允,對賀元叮囑了一番,讓他一定護衛秦伊周全。

  次日,秦伊到訪司醫局,黃醫監帶著眾醫士相迎。

  眾人齊聚正堂內,秦伊道:“軍中病情大有好轉,凌王殿下感念諸位日夜辛勞,特令我代他前來獎賞慰勞,望諸位繼續盡忠效力,共度時艱。”說著,令侍衛將各人的獎賞一一分發下去。

  眾人領了賞,紛紛行了謝禮,便都散去了。秦伊對黃醫監說想看看司醫局的運作如何,好回稟凌王殿下。黃醫監便殷勤地帶著她四處查看。

  “黃醫監,您可是立了大功一件,若非您的提議,城外駐軍怕是已然怪病肆虐。”

  “呵呵,醫使客氣了,這是下官應盡的本分。”

  “只是殿下有一事不明,既然這藥對癥,那為何歷城里還會怪病泛濫呢?”

  “這,下官愚見,這大概是因為城中軍民長居此地,是以濕邪更盛,病程日久,所以祛邪更難。”

  “嗯,您所言也不無道理。”

  “還請醫使轉告殿下敬請放心,這軍中湯藥的供給,有我和杜大夫親自監管與熬制,保證萬無一失。”

  “殿下自然放心,否則也不會讓我前來行……”

  “賞”字尚未說出,二人便聽見有人大喊“走水了,藥倉走水了!”

  黃醫監渾身一哆嗦,就要告辭前去查看。秦伊想要一同前往,黃醫監卻道:“火勢無情,醫使身份尊貴不宜涉險,還是留在安全的地方為好。”

  秦伊看著他走遠,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轉身匆匆折回正堂,令侍衛嚴守門外。此時,堂內眾醫士早已散去,只有一人獨坐其中,似在打瞌睡。

  秦伊走上前去,對那人行禮道:“前輩留在此地,想來是看到了賞銀里的留言,說明前輩并不糊涂。前輩曾用暗語提示,不知究竟是何用意?青州危急當前,有人暗施詭計,殿下急欲除之。如果前輩知道些什么,還望以實相告。”

  高伯朗緩緩睜開眼,眼神異常清亮,他站起身,仔細打量著秦伊,開口問道:“醫使以為,肆虐歷城的怪病究竟是何病?”

  秦伊道:“臨行前,家父曾依照奏報里的病癥,推測歷城之病乃是腳弱。我和師伯到歷城后,詳細查看了城中病人,確診是腳弱無疑。此病在青州本也常見,但衍變成今日之勢,其中必有隱情。從衛軍虎視眈眈守而不攻來看,只怕這病乃是敵軍的奸計。而司醫局主管當地醫事,必然牽涉其中,難辭其咎。只是如今,還不能確定都有誰被衛軍收買。青州已到生死存亡之際,若不能盡快除去城中奸佞,只怕衛軍來攻之時,便是城破之時。”

  高伯朗連連點頭,道:“正如醫使所言,青州之危,不是天災,乃是人禍。早在半年前,他們就開始籌劃了。先是,黃醫監打壓排擠眾醫士,但凡德技兼備者,皆遭其驅逐或陷害。一些醫士更是遭到莫明的襲擊,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不得不離開歷城。”

  秦伊吃驚地問道:“既是如此,你們為何不稟告陳刺史?”

  高伯朗嘆了口氣,沮喪道:“怎么沒有?陳刺史是武將出身,只管練兵和防務,其他諸事皆由其長史李邵掌控。我們每次上告到陳刺史那里,都會被打回到李邵手中。一開始我并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只道是官場腐敗,李邵收了黃醫監的賄賂,幫助他排除異己,坐穩醫監之位。直到城中開始頻繁出現腳弱癥,以致傳出各種流言,黃醫監卻置之不理,任由流言四布,人心惶惶。那時,我便起了疑心。再后來,我發現他伙同杜寶善一唱一和,將所謂的秘方用在了軍營里,導致軍中發病也越來越多。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后,苦于沒有證據,又怕被他們知曉后報復,便匿名寫了一封信給陳刺史,卻被李邵截下。好在他們并不知道報信人是我,為了自保,我便借著年事已高開始裝瘋賣傻,一邊暗中繼續收集證據。”

  秦伊聞言,冷哼了一聲,“果然,這位杜大善人只是看似面善的假菩薩。”

  高伯朗繼續道:“此人隱藏得極深,又一向贈醫施藥。一般人不與其深交,容易被其偽善所欺。”

  秦伊問他:“那前輩可收集到什么證據?”

  高伯朗回道:“起初,我懷疑他們在藥中投毒,可怪就怪在,凡服藥之人并無中毒跡象,少數病者反而確有好轉。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們在藥中究竟動了什么手腳。就在前幾日的一個深夜,哦,也就是醫使到訪寶善堂的前一晚,我親眼看見寶善堂將一批藥材秘密送來了司醫局。我想,這藥中必有蹊蹺,定是他們怕醫使有所發現,這才急忙連夜轉移。”

  秦伊問:“前輩怎么知道是寶善堂的藥材?”

  高伯朗道:“那領頭的我認得,是寶善堂專司運藥的伙計。”

  秦伊想起那日在城門口遇見的運藥商隊,那領頭的男子身上分明帶著一股軍旅之氣。

  “那前輩可知他們運的是什么藥?”

  高伯朗搖了搖頭,十分懊惱道:“他們防守得很嚴,我無法靠近。庫房鑰匙由黃醫監親自掌管,究竟有何貓膩,我也不得而知。”

  秦伊笑了笑,寬慰他道:“前輩莫急,歷城怪病之謎,今日便可揭曉。”

  高伯朗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片刻才明白過來,一手指著門外,驚喜道:“難道這火......”

  秦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笑了笑,那笑中帶著成竹在胸的自信。

  藥倉里的火終于撲滅了,黃醫監一邊在心中咒罵著這場不長眼的莫名大火,一邊滿頭大汗地回到正堂,這才得知秦伊早已離開。他心中不禁惴惴不安起來,這場火來得真不是時機,偏偏趕在醫使前來巡視的節骨眼上,雖說是救火及時,藥倉中的藥材并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失,但他總是難逃失職之過,搞不好連帶著防治歷城怪病不力的罪名,將他革職查辦,下入大獄。想到這里,黃醫監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兩條腿也不禁哆嗦起來。

  這時,長史李邵急沖沖趕了過來,劈頭就是一通責問。黃醫監這才知道,秦伊離開司醫局后,又去找了陳刺史,恰逢陳刺史正在軍中練兵,不在府中,由李邵代為接待。秦伊便對李邵說起藥倉走火一事,叮囑他加派人手協助司醫局,又說城外駐軍醫務本已十分繁雜,對城內醫務她實在是分身乏術,便委托李邵多加監管。黃醫監聽說秦伊并沒有過多責怪他,又將監管之責交給了李邵,這才大大地松了口氣。

  秦伊和賀元回到營帳中,賀元從懷中掏出一小袋藥材,遞給寧昭。

  寧昭盯著那些根塊形狀的藥材看了一會兒,又湊到鼻端聞了聞,而后抬頭看向秦伊,打趣道:“本王的貼身侍衛,被你呼來喚去,又是放火,又是跟蹤,就找來這些東西?這是什么?”

  秦伊笑道:“附子。”

  寧昭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打開案上的寶善堂秘方,仔細找了找,而后指著一處說道:“是有這味藥啊,這藥怎么了?”

  秦伊道:“殿下,這味藥,正是歷城怪病的關鍵。”

  寧昭不解地看了看秦伊,又看了看一旁坐著的劉墨。

  劉墨解釋道:“殿下,藥雖有治病之效,但也要劑量適合,過量之劑堪比虎狼。伊妹的意思正是,有人巧妙地利用了附子的用量。”

  寧昭道:“難道此藥有毒?”

  秦伊點了點頭,“附子本身是有毒,但在炮制藥材時其毒性已大為減弱。附子乃大辛大熱之品,而腳弱病乃濕熱成邪,對于濕熱并重或是濕重于熱者,少用附子反倒可扶陽祛濕,使孤熱易除。這方子中附子的劑量為一錢,乃是小量,看似并無差錯。但是,歷城去歲暖冬,氣候反常,陽氣失于內斂,好發為火,所以多數病癥實乃熱重于濕。對于熱重于濕者,卻忌重用附子,如果有人在湯藥中加大了附子的用量,那么必然助熱為火,釀生為邪。”

  寧昭聽罷,緩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可以利用藥性,只通過加減附子的用量,就可以加重或是治愈腳弱病?”

  秦伊點頭道:“殿下說的沒錯,有人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寧昭長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道:“那這個人的醫術絕非泛泛之輩,不對,這不是一個人能夠辦到的。司醫局?還是寶善堂?抑或是二者皆有?”

  秦伊聞言,將她在司醫局遇見高伯朗以及假意委托李邵監管之事轉述了一遍。

  寧昭聽完,一反方才的憂慮,拍案笑了起來,“好!既然你已設好陷阱,那我們就坐等獵物自投羅網了!”

  寧昭的好心情在賀元遞上一封書信后便立刻由晴轉陰。那書信上說,東陽侯身患怪疾,派人來請劉太醫和醫使前去診病。

  寧昭看罷,不耐煩地擺手道:“這種事以后不必來報,只管打發了。是他東陽侯的命貴,還是青州的安危事大?這時候,添什么亂?”

  秦伊問那東陽侯是什么人,寧昭道是太子的親舅舅,此人無甚長處,只因貴為皇親國戚,這才封侯賜地,在青州最為富庶的東陽城頤養天年。

  秦伊說既然是來請她和師伯的,那還是由她去回復的好。于是,走到營門外去見那送信人。

  秦伊對那人道,營中事務繁多,一時抽不開身,待稍得空閑,定會前去登門醫治。

  那人倒未強求,四周打量了一番,眼露驚恐之色,小聲道:“醫使,其實我家侯爺是想知道,這歷城和援軍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中毒,還是疫病?歷城究竟還保不保得住?若是歷城不保,那這身后的東陽城可就懸了。懇請醫使透露一二,我家侯爺也好早做打算。”

  秦伊對他道:“有凌王殿下和劉太醫在,歷城之危不日定可化解。請侯爺放心,只管安心養病。侯爺是東陽城百姓的表率,萬不可自亂陣腳,擾動民心。”

  那送信人見她神態鎮定,語氣沒有一絲猶豫,這才定了定心神,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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