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神秘男子
“砰!”一道黑影猛地砸向廟門一側,那厚重的大門頓時四分五裂。沈攸寧垂眸,那撞飛的男人痛苦的抽搐了一陣,兩眼一翻竟沒了生息。
接二連三的,又有兩名黑衣人被擊飛到廟宇內。那二人狼狽的摔在地上,一身黑衣被利刃劃破,只剩布帛絲絲條條垂掛在身上。
沈攸寧不由悄悄屏息,垂眸看著一道黑影緩緩朝著廟門走進。
一聲輕笑如煙雨般朦朧響起,沈攸寧卻聽出來人笑意中的嘲諷,“你們那可憐的腦袋總算有點用處,竟然什么叫趁勝追擊,看來被主人圈養的時候沒少努力。”
涼薄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能夠讓人氣的吐血三升。
沈攸寧暗自腹誹著,眼前突然掠過如墨染般的玄袍,袍角處用金絲繡著云紋,光是從衣料上看,定是華貴之人。
“你!”那黑衣人顯然被氣的不清,那胸脯一起一伏,咬牙切齒的開口,“就算你如何厲害,如今也受了重傷,難道以為我等看不出你是在強撐嗎!”
說著,又忽然痛快大笑起來,“沒想到你也有今日!趙景云,就算殺了我,回京之路也早已埋伏了不少人手,此行,你必死無疑!”
那立在門口的男子緘默不言,眸底劃過一道狠戾的暗芒,渾身散發的強大威壓如二月寒霜般令人寒顫不已。
沈攸寧在這一刻感覺猶墜冰窖,渾身似被寒霜凍僵,片刻之際竟動彈不得。
“爾等不過螻蟻,妄想取我的性命。”趙景云橫眸淡掃,像是說著什么令人發笑的事情。
那些黑衣人原本幸災樂禍,被一道冰冷的視線所及,渾身沸騰的血液仿佛在這瞬間被冰霜凝固了起來。
他們本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卻在這一刻仿若被閻王掐住了喉嚨,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嘖,就算給你們機會滾回娘胎重新生出來,也不見得能碰我一根手指頭。”
趙景云吐出的話可謂是毒辣不已,那黑衣人又驚又氣,一張臉漲的滿臉通紅。
“噗”的一口鮮血噴出,黑衣人氣到渾身顫抖,怒極攻心引得內傷發作,竟咽氣了過去。
被扔進來的黑衣人盡數被他提起扔了出去,聲聲悶響被偌大的雨勢給淹沒。
趙景云走進廟宇內,腳步突然一頓,微側過頭,語氣極其涼薄。
“二位看了這么一出好戲,可是滿意。”那語氣不輕不淡,顯然是針對藏在門后的二人。
杏竹臉色驀的煞白,她方才可是親眼看到這男子眨眼間就奪去了那幾人的性命。
沈攸寧暗道不好,遞給杏竹一個安慰的眼神后,鎮定自若的從門后走出。“我與家婢在廟內躲雨,對閣下并非有冒犯之心。”
那清脆的嗓音如黃鶯出谷,又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柔糯,猶如風扶楊柳般輕柔婉轉,令人心神一蕩。
趙景云轉過身來,只見穿著素雅的女子緩緩走出,五官卻生的明艷張揚,精致的無可挑剔。
待她長成,假以時日,必然是一貌傾城,端麗冠絕。
而沈攸寧在見到男子的容顏時,呼吸不由一滯——何等俊逸絕倫之人!
男子眉飛入鬢,劃出冷厲的張揚之色,偏生得一雙勾魂攝魄的鳳眸。那五官如刀刻般俊美,舉手投足更是一抹慵懶,卻不掩矜貴之感。
他分明立在自己面前,卻宛若面對著君臨天下的上位者。沈攸寧固有自己的傲氣,此刻卻不由生出在塵埃中俯瞰天威之感。
趙景云挑眉,嘴角一貫噙著清淺的笑意,見到女子,淡漠如雪的眸底劃過異樣之色。
拜絕佳的記憶里所賜,他一下便認出是那日在山間與猛虎對峙后體力不支暈倒的女子。
“哦?那又與我何干?”趙景云淡笑,那說出來的話卻宛若一盆涼水澆到二人頭頂,他倏然伸出手抵住沈攸寧的脖頸,“不論你們是誰,看見了這一幕,總歸不能活著。”
杏竹瞳孔微縮,便是連對男子的懼怕都忘了。頭腦一熱,剛想上前護著自家姑娘,沈攸寧卻是瞬間阻攔了她的舉動。
男子大掌輕而易舉的拿捏著自己的性命,沈攸寧腦中如風暴般飛快思索。
而趙景云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女子,她那脆弱的脖頸不堪一握,只稍一個用力便消香玉損。
即便是這種情況下,她卻依舊從容不迫,那眸光晦暗不明。
哪里是束手就擒?分明就是在尋得一絲生機。
趙景云如此清晰的觸及她眸底那一團求生的火焰,心內一動,原本凝聚的殺意竟開始漸漸消散。
沈攸寧在想,而他看似很有耐心的等著。
“想好了?”趙景云勾唇一笑,笑中卻聽不到有多少情緒,直至那漆黑的瞳孔流露出幾分不耐。
他就像是看著不自量力負隅頑抗的人直視著沈攸寧。
沈攸寧心內早已不知暗罵他多少回,面上卻一派從容不迫之色,鼻間敏銳的嗅到一絲血腥味,她忽然微笑頷首。
“想到了。”說著,那瞳孔似蘊著江南春水,波瀾不驚,沈攸寧歪頭淺笑,胸有成竹。
“有兩點,閣下不僅不能夠殺我,而且還會欠我一個恩情。”
說著,沈攸寧伸出第一根手指,“第一,你受傷了,而且傷勢很重,我卻能夠保證醫好你。”
繼而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若是方才那人說的不錯,恐怕你還沒走出這寺廟,那些黑衣人就已經圍攻過來。而你特意守在寺內,分明是看中此地易守難攻的優勢來進行反擊。”
“而我,能夠幫你在追殺者不竭的情況下存活。這兩點,對于閣下來說,足夠了嗎?”
沈攸寧保持著恬淡的笑意,這一笑仙姿玉色,萬千粉黛在她面前都失了光彩。
此話一出,趙景云嘴角的笑意陡然落下,審視般重新打量著她,饒是杏竹也愣愣的看著自家姑娘。
“我憑什么相信你。”他不復先前那隨意慵懶的姿態,那冰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就憑拿我自己的命賭,救活我們三個人。”沈攸寧言語間鏗鏘有力,一句令人琢磨不清的話,趙景云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沉默了半晌,終究松開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