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賀城罪,罪皇城(中)
“亡靈,在人間肆意妄為乃是冥界過則,但有魂亡靈,就不落此規則之中。有魂亡靈,稱為鬼,但鬼又被分為妖鬼、尸鬼與魔鬼。妖鬼多為吸取凡人精氣而被討伐者,尸鬼多為凡人死后氣息未決者,魔鬼多為因事墮落不滅者。妖、尸、魔三鬼,皆留有口氣,所以冥界不收亦是常理,但鬼終究害人,害死之人亦不能進入冥府重新輪回,所以捉鬼道士不少,可能清之鬼不多。”
提眉,轉身望向元瑤,雖見她不看這邊,但為了規避一些不好,風莫落雙指仙力一匯,凌空畫圈,一道結界屏障赫然將這死門地兒罩了進去。
提腳,輕踏,黑白無常二者從地下瞬間躍出,紅長舌頭搖晃,黑瞳緊盯風莫落,等著命令,“仙尊在上,請問有何吩咐?”
“將本尊身后這鬼收了去。”
黑白無常那平常不見表情的蒼白臉上,今兒倒是莫名出了些疑惑紋然。
此處是死門之處,雖說是死門,但想必是有某位風水大師擺過陣道,從而將這死門化成了龍尾,以此殿中另一處的龍頭相接,連成了道龍形脈絡,而使這殿中富麗堂皇,乃大吉之相位。恐這皇宮之內,少有這樣的地兒了,用來給予最愛的公主,實屬是玄皇的心意。
可這樣的地兒竟然還有鬼的存在,恐怕是有人誤誘鬼進這殿中,從而困住了鬼,使鬼只得活動于此殿。
又或者是有人故意而為止。
不然這殿是絕對不可能有鬼之類妖邪之物存在的。
手上白杖一搖,招魂鈴聲大響,那被風莫落束縛住的鬼魅直接被黑白無常收進了法寶之中。本以為完事準備行禮告辭的黑白無常,見一臉愁相望著殿外的風莫落,心想定還有他事,便等了下來。
雖是雜事繁多,但仙尊與冥尊同出,他倆不得不聽。
風莫落推開一窗,外面竟是又飄起了綿綿小雨,一半烏天一半晴,虹色橋梯皇城中,有些美然,卻是讓風莫落心覺不對。“黑白無常,告訴本尊這皇城之中可還有哪處像此殿一樣出了是非。”
黑白無常應聲,然后消散了去。等到刻時,黑白無常再次現身時,白杖上又多了幾道鬼影。“回仙尊話,人界中自古便是有三地多鬼,一是戰場上,二是刑場與其亂葬崗上,三便是這皇城上。皇城懲戒有小有大,小不過嘴上謾罵,但大便是剝皮拆骨、拋井烹鑊,死相一般十分凄慘,也是厲鬼冤魂最多地方。特別是皇城后宮,諸如冷宮以及偏宮,多是不受待見妃嬪及折磨宮女太監之處,這些地方陰氣最多,戾氣最甚。所以這些地方出鬼小的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但經仙尊提醒,小的分別查了查與此殿構造相似的地方,如皇殿、養心殿及乾宮,都有小鬼作祟,不符合常規。應了仙尊吩咐,我倆都將其收了,還請仙尊對此事疏忽見諒。”
“無礙,鬼有氣在身,本就不屬你倆之事,只是本尊察覺不對,才讓你二人前來做上一番,多謝了!”風莫落點頭客氣道。
黑白無常受寵若驚道:“仙尊哪里話,這些都是小的該做的。仙尊暫無他事,那小的就去了,若有事再請仙尊吩咐。”
風莫落揮手,像是說再見,又像是勒令退下。這本就是仙尊的威嚴所在,不經意間的一句話一個動作,都可被解釋為許多不同的意思。那種威嚴無所抗拒,可全世界知曉仙尊名諱的人都想被風莫落喝令一番,這是一種魔咒還是一種病態。就好像是一位傾世的美人兒,既令人神往,有令人畏懼,更多的,還是令人迷惑。
黑白無常行了一禮,慢慢消失在此處。
風莫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位仍舊學著彈奏自己之前帶奏樂曲的元瑤,元瑤用那雙玉手完美地復制了一遍,可當中還是少了他所說的魂與力。大概是還保留實力,像是要迷糊對方的深不可測的人一樣,元瑤那隱隱一笑,暗地里說明了她并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只是覺得好玩彈了一首。
風莫落輕笑一聲,頗多的暗諷,但更多是對這機靈鬼偏生事端的無奈。
化開結界,這結界布置是為了讓元瑤不去看見不潔之物,這人界中黑白無常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東西。只是看她深諱笑容,笑得他心中有些莫名的發慌。“瑤兒怎么這么開心?”
向她走去,腳步沉穩,可每步之下,皆有一道不細看就不知的白光隱隱乍現。
“二哥彈奏的這曲子是宮廷里的舞曲吧,我就說這曲子我怎么聽得那么熟悉,彈了一下還真是那舞曲。二哥知道這曲想必還是在那次宮宴上吧,沒想到二哥能把這曲記得這么清楚。”元瑤微撥琴弦,顫音音止,杯水紋靜。
風莫落茫然問道:“你想說什么?”
聞風莫落白癡般的言語,元瑤怒嗔了一眼,嬌聲柔道:“這首曲是我創的,因為父皇喜歡,所以派教坊司全作了去。”
風莫落有些詫異,這樂曲出眾無雙,他還想是哪位大家所作,沒想到竟是自己身邊看似‘平平無奇’的元瑤弄的,還真是令人稱奇。
元瑤看風莫落不信模樣,自傲挺胸,雙手叉腰,鼓足一副大氣樣子,雖然是傲氣不得,可美美容貌被卸了去,顯得可笑了些。
“好好好,瑤兒最棒了,不過現在并不需要糾結這個,現在難道不是該著急著去看你的父皇嗎?”風莫落被她逗得一陣好笑,這類似打情罵俏情景應是多些,但事關重要,風莫落覺得還是怠慢不得。畢竟玄皇乃元瑤父親,無證元瑤便是元洛轉世,但父親親情在這,他這個做‘駙馬’的,可不能忘了。
被這提醒,元瑤立馬抬頭,憤憤地在風莫落腳上踩了一腳。“這都是你的錯,還不是你勾引我……”
“我勾引你?”風莫落被說得好笑不得。
本是已經平息下的臉蛋兒,再次被紅霞蓋住。
打趣點到即可便好,若是過了些,反倒是會有適得其反的結果。風莫落將桌上還剩的茶水遞到元瑤面前,順便對外叫了聲,“來人,公主起駕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