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老今天的心情很不美好,剛剛才被人打進分部,雖然沒造成什么人員傷亡,但建筑內部卻是被損壞不少,更重要的則是自己這名負責人的面子如同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而此刻樓頂那名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生物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此處,讓他本來不好的心情更添上了一層冷霜。
但他仍然坐在涼亭中,四周的地面還是一片仿佛被開墾過的樣子,萬般狼藉。
雀老手里端著茶杯,一手拿茶蓋撥弄著漂浮在最上方水面的茶葉,飲上一口,甘香入喉。
不遠處的鈍劍手持粗糙黑棍走上頂樓,門被他推開,而后“砰!”地關上。這位中年大叔來到天臺后看著眼前毫無征兆出現的、長著西方面孔的高大男子沒有說話,他在等對方先開口。
氣氛捉摸不透。
與此同時。
恢宏大廈數公里之外的一處地下暗堡中,一名身穿軍裝的男人筆直地站在一塊塊全息投影前,他的身后圍著好幾排技術人員與軍人。
“樓內的人員與群眾都已經撤離了嗎?”
“平民都已經撤離了,現在樓內剩下的只有神引教的罪犯與凌霄殿和世保局的英雄,我們的人聽從指揮沒有進入?!?p> 男人停頓了幾秒后繼續說道:“讓凌霄殿的人撤出來,派我們的人進去把那些外來人全部清理掉,不論死活?!?p> “雀老已經讓龍甲來處理這次事件了,此時他應該進入了大廈內部。”一名秘書模樣的女子在軍裝中年男人身后輕聲說道。
片刻的沉默后。
“那就再等等。”
恢宏大廈被徹底摧殘的樓層內,神風已經從窗口逃離,處刑人則是昏死了過去。白發老頭手中熠熠生輝的戒指終于停止了持續散發的威能,光芒收斂,地面湛藍色的重力場消失不見。
幾顆榴彈頭滑稽的躺在地板上,不知為何這片范圍內的爆炸物竟無一生效,倒是其他地方被轟炸的殘破不堪,有些墻面甚至直接坍塌化為廢墟。
看著手指上逐漸失去魔法光澤的戒指,這名神引教大祭司把目光轉向前方昏倒在地的世保局英雄。大祭司口中開始念念有詞,伴隨著這些簡約卻蘊含奇異力量的詞匯從其口中流出,空氣中的某些元素被逐漸牽引,在他的右手凝聚為一柄由純粹火焰組成的短劍。
“世保局啊,終究還是無法避免?!贝蠹浪菊f著便準備把眼前這名失血過多命不久矣的人動手處理掉,生怕出現意外。得罪了世保局這么個龐然大物結果自然沒法善終,若是自己的神引教成員被他們組織的高級英雄盯上,不小心暴露據點位置,神引教很可能在一夜之間便會遭遇滅頂之災。這次的操之過急導致了教會暴露于兩大機構面前,恐怕以后的路將會充滿荊棘。因此現在能殺一人便殺一個好了。
但今天幸運似乎并沒有選擇站在他們一邊,像是被“神秘的東方力量”影響,不好的事情很快又出現了。
大祭司胸前突然爆發出圣輝,那道屏障再次出現,替他抵擋了一次突如其來的無形攻擊。但圣輝并未消失,而是逐漸爆發出更加奪目的光芒,空氣中的撕裂聲漸漸密集,僅僅三秒,大祭司胸前便傳出如琉璃碎裂的聲響,那件守護他不受傷害的魔法物品徹底損毀。
白發老頭此刻仍未發現四周有人,但他下意識的危險感知操控著身體打了個滾,原本位置的地面上竟突兀的多出了一道長約一米的劃痕,深入地面足足一寸。
這如神似魔出現的攻擊讓他來不及再做反應,胸前便如同被一件看不到的利器刺穿一般透心而過,鮮血迅速染紅了他潔白的衣服。直到死亡,大祭司都在恐慌與迷茫中焦灼。
數層樓之下的樓梯間內,空氣凝重且壓抑。邁步向上的龍甲一絲不茍地揮動了一下方天畫戟,甩掉尖端附著的血液,在潔白的墻壁上留下一道潑墨般的赤紅。
他再次揮動手中粗長的大戟,身側的扶手被徹底撕裂。
與此同時,數樓之上正與銀瞳戰至尾聲的年輕男子突然向后翻滾,他眼前的空氣中閃過一道如同幻覺般的寒芒。
銀瞳看著身前突然閃向后方的敵人,回想起剛才那道朦朧不清的攻擊,終于有機會放下警惕大口喘氣。
這名躲閃及時的年輕男子在神引教中被稱為圣印,地位尊崇且戰力強大,此時的他體表呈現充血的紅色,厚重的呼吸形成兩道粗壯的霧氣從鼻孔冒出,天知道此時此刻他的體溫有多高。在這種狀態下他身體素質遠超常人極限,每一拳都有分金裂石的巨力。
圣印上身的衣服此時已經完全破碎,升騰著霧氣的上半身篆刻著數枚奇異的紋身,其中一個正在以極慢的速度消散著,與肌肉粘連融合。
在閃過龍甲無視空間距離的一擊之后他趕忙沖向身側的墻壁,直接撞碎后繼續狂奔,同時在他胸口的一枚紋身開始亮起光澤。在撞碎好幾面墻,用最近的直線沖到倒地不起的魔術師身前,那枚胸口的紋身光芒大盛,空氣中突兀的出現一道與魔術師開啟時完全一樣的蟲洞,接著紋身便徹底消失不見。
全身充血的圣印正準備用手抓起地上的魔術師,卻突然把手收回,不過仍然晚了一步,手腕上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液飆出。
疼痛并沒有令他的動作減慢,圣印用另一只手抓起魔術師躍進蟲洞,理智的他果斷選擇逃跑,那名始終不見面目的敵人在露出殺意攻擊他的那一刻讓他毛骨悚然,死亡的寒意盤踞在心口不斷冰冷著他的靈魂。
眼見二人進入蟲洞,即將逃入另一側由白色大理石堆砌的神廟,在蟲洞閉合的剎那遠在樓下的龍甲再次揮動手中巨大猙獰的方天畫戟。
突兀的血液噴出,灑向神廟的大理石柱,一只被切斷的左腳卻留在了魔術師剛才所躺的地面上,血液正順著切口流出,染紅了地面。
龍甲感知到那二人逃跑后便停下了腳步,沒有繼續上樓,而是隨意的揚了一下手中的武器,轉身走下樓梯。
上方樓層內,先前被處刑人炸飛卻并沒有死透的毀滅士兵直接身首分離,臨死前一瞬間難以置信地看到了自己的腳后跟。
危機在龍甲到來后毫無懸念地結束了,趕路的王隱僅僅是剛到恢宏一條街外,世保局的人員也才剛剛踏進正門。
在戰斗結束后,一個被所有人遺忘的,引起這次事件的越獄主角,正拿著他的新護照坐上了前往意大利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