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郁沒有推脫，伸手接了那酒，“多謝。”

　　“嗤。”

　　緹苦歷意味不明地嗤笑一聲，端著另一杯酒坐在她附近，與她保持著一個絕對不會讓她反感的距離。

　　他輕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然后送至唇邊淺淺地飲了半口，透明的液體撞上同樣透明的杯壁，連一絲的痕跡都未曾留下。

　　他看著不遠處沉浸在狂歡里的惡魔們，良久才道：“陛下，這千年里，您的容貌似乎沒什么變化。”

　　“是嗎？”這位緹苦歷一直是地獄里最為睿智的惡魔，對上他，楚郁郁不得不順應薇娜莎的人設。

　　她垂眸看著自己握著高腳杯的手，纖纖玉指白皙如玉，卻偏偏覆著純黑的指甲。

　　“我以為我的變化已經很明顯了呢。”

　　“不，陛下，今天我看到您，還以為回到了千年前第一次見您的時候。”緹苦歷依舊看著不遠處的惡魔們，卻在下一秒，對上了塞爾法不解的目光。

　　緹苦歷，你想做什么？

　　別擔心，我這是在幫你。

　　短暫的目光交流后，緹苦歷偏頭，看向楚郁郁，“陛下，這是不是說明，其實您受到的侵蝕并不徹底，可以被凈化？”

　　楚郁郁沒有注意到緹苦歷和塞爾法的小動作，只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面色微醺，“凈化嗎？”

　　“若要凈化現在的我，須得去天國的圣池。緹苦歷覺得，我還回得去天國嗎？”

　　緹苦歷沒有回答，只是挪開眼換了個話題，“陛下覺得塞爾法如何？”

　　這話已經很直白了，楚郁郁隨手放下高腳杯，盯著緹苦歷看了好一會。

　　“緹苦歷不必如此試探我。”她斜目看向塞爾法，“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很可惜，我注定給不了他任何回應，喜歡一個神已經夠了。”

　　可是塞爾法和你一樣，除了你再也看不到別人。

　　緹苦歷動了動唇，到底是沒將這句話說出口。他將杯中剩余的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角落，隨便拉了個模樣還看得過去的惑魔回了自己的宮殿。

　　那惑魔有些受寵若驚地貼在他身上，手卻是不安分地往他下半身摸去。

　　沒有任何惡魔對此表示意外，這樣的場景在地獄隨處可見。

　　地獄，本就是腐糜的代名詞。

　　甚至在千年以前，薇娜莎還沒有到地獄的時候，走在路上都能時不時看到交歡的兩個惡魔。

　　也就是因為薇娜莎統治了地獄，塞爾法才下了令讓這種現象消失。

　　楚郁郁只看了緹苦歷和那惑魔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熱鬧的舞會，心底的思緒卻早已飄遠。

　　她已經不能在地獄感覺神的氣息了，估摸著是賭氣離開了。就是不知道，自家男人能憋多久不來找她。

　　而天國里，屬于神的神殿門口，驀地出現一道白色的身影。

　　“神，您回來了？”負責守神殿的塔洛斯立馬行了一個完美的禮。

　　神沒有理他，徑自走進自己的寢宮。有著圣光遮擋，塔羅斯看不見他們偉大的神陰沉著臉，眸底隱隱帶著血色。

　　再觀楚郁郁，她面上的無聊之色已經很明顯了，至少一直關注著她的塞爾法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