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頭本名馬真銀,原是金錢堂堂主,當年豺狼幫被趕出西風鎮之后,金錢堂的產業大多也都被搶走了。
金錢堂的成員因此一下子少了大半,跑的跑死的死或者加入了其他幫派,基本都有了著落。
金錢堂在這次逃亡之后便解散了,馬老頭就在生魂村開了一個小店,其實是替豺狼幫的財庫開的,順帶著找個閑差養老罷了。
村里的流水不比鎮上,富裕戶不多,但總歸還是有些進賬。
說來馬真銀本身還是一名魂技高手,一手馬家槍耍的厲害無比,很多年前便在江湖上闖出碩大的名頭,在西風鎮及周邊方圓數千里是威名赫赫。
生平大小數十戰,從未失手輸過,早年豺狼幫經常吃敗仗四處逃竄,但要論單打獨斗馬老頭自己算得上無一敗績了。
經過這么多年,豺狼幫的成員魂來魂往換了不知多少,甚至堂主都換了幾茬,其上的長老同樣來來去去了幾個,就連幫主都成了如今的許行根。
而他卻一直堅挺的坐在金錢堂堂主之位上,大半生的江湖浮沉端的是波瀾壯闊。
他能從西風鎮跟著豺狼幫安然退出,成了僅剩的三位中活著的一位堂主,本身實力自然高強。
能管著整個豺狼幫的錢庫和產業沒有絕佳的實力那是萬萬活不長久的,但他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足以證明馬真銀的實力。
現在豺狼幫的一些金錢往來的交易以及給幫眾發放福利待遇等都交給了他以前的得力下屬孫無成管著。
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已經老了,自己開個小鋪混混日子度過余生,幫派以后的發展就靠他們這些后輩了。
馬老頭對于生魂村的靈魂者來買東西一向都很優惠,用他的話來說這些村民都是豺狼幫以后的骨干和重返西風鎮的底蘊。
所以在這方面看他時常算糊涂賬不知道是不是隨意為之還是糊涂了事。
馬老頭是真的有些老了,當了近百年的堂主,從許行根父親許如山起家不久時就開始做金錢堂的堂主。
到了如今,經歷了從豺狼幫的創建到發展再到輝煌以致最后敗退的一系列精彩歷史,不管是上場魂斗還是財源廣進生財有道都是豺狼幫的得力干將,如許村長說的豺狼幫可以缺任何靈魂者但唯獨不能缺馬真銀。
馬老頭平時喜歡講故事,偶爾會跟村里一些當年豺狼幫逃到這里遺留下來的老頭互相串串門聊聊天,還會跟上門的一些年輕靈魂嘮嘮嗑。
來到這里后的生活跟尋常的老頭沒什么兩樣,一點也看不出當年的雄心壯志和強者威儀。
平時喜歡瞇點小酒,這一生從沒有結過冥婚,對他來說他這靈魂的一輩子已經足夠了,多余的就算享受一下老年來的平淡生活,安安心心走完最后一遭去投胎。
馬老頭常說人和魂是兩個不同的存在,人間肉體活一百年,陰間靈魂再活一百年,走完這兩百年才會入輪回。
陰間本土的靈魂壽命據記載一般是二百年,陽世人死后的靈魂從死時接著算起,當然靈魂的壽命算不到年把精確的地步,只是大概如此。
馬真銀雖然經歷了很多,但聽趙毅那位趙老鬼形容的那樣,馬老頭的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圓滑小氣,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古怪的很。
關于馬老頭的信息,王瀟稍稍回想了下,見馬老頭依舊在看著他似乎是在等他回答,王瀟很快回過神來,視線朝向他手中的香爐。
王瀟認識檀木,知道可以做成一種好聞的香,靈魂者吸幾口便會喜歡上,慢慢就會上癮乃至無煙不歡。
這種香煙長年吸食對魂體比較有害,會慢慢侵蝕魂體,讓純凈的靈魂越來越渾濁暗淡,只是每次吸食的害處輕微,一般都是長年累月積成的。
王瀟不太喜歡香煙,他喜好一些干凈的東西,保持一個純凈健康的魂體,雖然他偶爾有點貪嘴,喜歡吃一些水果零食之類的東西,但還沒有吸食香煙的壞習慣。
王瀟想了想事情,隨即搖搖頭拒絕了馬老頭的好意。
不過讓王瀟覺得很好奇的是他怎么點燃香煙的,目光瞅著香爐,香爐豁口處能清晰的瞧見里面煙氣繚繞,并沒有擴散在空中,只有一點點余煙了了跑到空中漸漸散去。
馬老頭對著香爐哼哧下鼻子吸食一口,爐中就會飄出一道煙氣,從香爐升起進入老者的鼻子里。
馬老頭停止吸收的時候,長長的煙氣被切斷開來,余下的部分散去了一些。
“難道他這里有生火用的火磷粉,還有打火棍?莫非小店就有火磷粉賣?怎么沒聽趙毅和江峰說過?!敝巴鯙t跟江峰說起火磷粉的時候二魂卻又是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王瀟目不轉睛,心思轉動,略帶奇異的目光盯著馬老頭手中的香爐
王瀟想起江峰胸膛火毒掌上的火磷粉,眼中不禁流露出疑惑之色,難道這么稀罕的東西會是在小店買的?
王瀟不相信這么容易就能買到,心中頗多狐疑,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馬老,你這是用什么東西點燃的,難道你這里賣火磷粉?那打火棍也有嗎?”
馬老頭一愣,微微抬起手中的香爐,低頭看了一眼,隨后面無表情的瞅著王瀟說道:“你也知道火磷粉?我是從鎮上進了點,不用打火棍,用磨擦木劃幾下就點著了?!?p> “這些我小店都是不賣的,價格太貴了,一小包火磷粉要一百冥幣用不了幾天就沒了。從鎮上還不容易進到貨,我還是因為經常采買東西,在鎮上一個認識的雜貨店老板那攀些交情才買到點。實在舍不得用??!只能買個三五小包偶爾點點香煙嘗嘗滋味了”。
馬老頭虎視著二魂,不時點下頭加重語氣,最后又深深可惜的說完。
一百張冥幣才能買一小包?王瀟頓時感覺腦子不夠用了,睜大了眼睛,心算他自己攢了很久的錢,算來算去到了現今也才那么幾百張冥幣。
一個月的月例就四十冥幣,還不夠買一包火磷粉,王瀟內心搖搖頭,自己著實買不起,聽馬老頭的口氣似乎尋常也沒地方買。
看樣子就算有小店更是不讓買,本來還想用來生火煮些熱食用用,這下倒是別想了,不過這樣也好,給自己省點錢。
“火磷粉你們不適合用,不要老想著這些稀罕東西,靈魂者用火是很危險的,千萬別玩火糟蹋身上那點小錢,萬一不小心燒到了自己可就麻煩大了?!瘪R老頭以為王瀟和趙毅獵奇,想買火磷粉,立馬神色嚴肅的望著二魂,好心的勸道。
趙毅回頭和王瀟對視了一眼,王瀟一臉尷尬,無奈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隨后不敢再開口說話,免得馬老繼續說教起來,他本來只是隨口問一句,哪成想馬老認為他想玩火突然警告起來。
當著其他靈魂者的面,讓他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都是成年靈魂者了,被一個陌生的老者忽然當小孩子一樣不懂事的教導,難免有些汗顏。
好在馬老頭見王瀟點頭認同,便沒有在相勸,而是轉向趙毅問道:“你們是住哪的,我好像沒見到你們來過?是今年才來村子的吧?”
“馬老,我是趙毅,幾年前來過一次小店,他還沒來過,我們是住在滕館的,尋常不怎么出來活動。來生魂村已經好幾年了,最近才想著出來轉轉,順便來你這賣點東西?!币婑R老頭看向他,趙毅趕緊接過話說道。
“啊?你們是滕大夫的弟子啊!你看我,居然沒認出來,來來來,進里屋坐會喝點茶,順便嘗嘗我這檀木香?!?p> 馬老頭一聽二魂是在滕大夫的滕館住的,一拍腦門,立刻反應過來二魂是滕大夫的弟子,連忙站起身來放下了手中的香爐。
態度顯得變得熱情好客了些,神色豐富生動了不少,睜著眼睛對著二魂熱絡的直招呼道。
“不用不用,我們還要買東西,買完就走,滕館沒有靈魂在不行。”趙毅臉色一陣為難,連連擺手拒絕。
“馬老不用麻煩,我們回去還有事,出來不能耽擱太久?!蓖鯙t此刻倒是沒想到滕老的名頭居然這么響亮,趙毅隨口一報家門,便使得馬老頭對他的弟子前倨后恭起來,心下頗不自在的跟著搖搖頭回絕道。
“哦!行,那行,不能耽誤你們的事,那你們改天沒事就過來坐坐,我跟你們滕大夫關系好著呢。誒?還不知道你叫什么,他叫趙毅,那你叫什么?。 ?p> 馬老頭很是理解的點了點頭,話說了一半忽悠間想起什么,伸了伸脖子,目光帶著詢問的看向王瀟道。
見馬老頭沒有在堅持讓他倆喝水,王瀟和趙毅心下都松了一口氣,二魂都不敢胡亂開口了,只想盡早的結束話語。
“我叫王瀟,三年前才來這里,馬老叫我小王就行?!蓖鯙t規規矩矩的點點頭鄭重說道,簡短的說完就閉口不言其他。
“王瀟?不錯…不錯,最近滕大夫也不到小店來了,我有段時間沒見到滕大夫,滕大夫最近身體怎么樣??!”
馬老頭卻沒有放過他,看不出王瀟不想說話的樣子,臉上仍然堆滿熱情的望著他問道
“滕老出去辦事了,暫時不在滕館,身體…還好?!蓖鯙t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總不能說滕大夫身體不好吧,這要說起來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只能模糊的應付兩句。
“滕大夫出去了?出去干什么,啥時候回來,我還想找滕大夫治下我這體寒病,上次滕大夫過來針灸了一次后我感覺身體好多了。
但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晚上睡覺又開始感到有些冷了?!瘪R老頭神情訝然,目光充分好奇,隨后一臉皺紋的擠在一起,自顧自的說道。
“不知道,滕老他沒說什么時候回來,我可以等他回來后跟他說下這事?!蓖鯙t搖了搖頭,神態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