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霸王
凜冽寒風,降不下誰心中的激情,又涼透了誰火熱的內心。
有誰,面對著冰冷,腦海里充滿溫柔的思念。
是誰,默念著東風,眼神中閃爍復雜的決絕。
冬季黑夜再長,黎明終會再起。
項羽很順利的當上關中王,霸氣天下。臨時起意,為振奮人心,火燒秦王宮,擄走的財寶美人無數。
范增見狀,急忙詢問:“少將軍,此地地處中原,號令天下之咽喉要地。如此寶地,為何要燒毀,趁火勢未起,現在撲滅還來得及。”
項羽聽到范增的話,猶豫了一下。又看著狼煙四起的秦王宮,頓時有點后悔。“頭腦一熱,就給他點著了。”
可做完的事,就好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項羽輕咳一聲,說道:“此地若好,又怎會被我軍攻破,如此大兇之地,燒掉了它,不足憐惜。”
范增反問:“少將軍打算定軍何處?”
項羽笑道:“穿著華麗的服飾,行走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夜,和不穿衣服有什么不同。我軍多為楚人,如今大勝,不回故鄉封賞,難道還要去駐守邊疆不成?”
范增大急:“你..征戰幾年,好不容易得勝,又回那窮鄉僻壤之地。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難道忘了,你叔父統一天下之志嗎?”
項羽聽到此話,已經憤怒:“亞父何出此言?我楚國兵強馬壯,地大物博,去往那里,有何不妥?何況,如今我已號令天下,天下人敬仰,誰敢與我相抗。亞父,莫要多言,我自有盤算。”說完,無視范增,轉身離去。
大火連燒三天三夜,原本天下最華麗之地,已化為灰燼,慘不忍睹。
項羽自封西楚霸王,范增見殺不了劉邦。但仍然忌憚劉邦,勸說項羽將其調入偏僻之地。
巴蜀漢中之地,道路崎嶇,不便通行。需在山崖之上,架設索道,是唯一的捷徑。如此地利,進軍中原,難于上青天。實乃窮鄉僻壤之地,難有作為。誰當什么王,項羽毫不在乎,十分爽快讓范增負責此事。于是,封劉邦為漢王,賜他巴蜀之地。派章邯等人圍住巴蜀之地,監事劉邦一舉一動,使其永無翻身之日。
項羽分封各路諸侯后,各路諸侯帶各自大軍,前往各自封地。
項羽帶大軍回到彭城,人心所向,立刻趕走楚王,并派人將其暗殺。自己名正言順坐上了楚王的位置,自封西楚霸王。
天下已定,項羽每日,觀賞著妙曼舞姿,聆聽著天籟之聲,高枕無憂,醉生夢死,酒色財氣。
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東風也享受著難得平靜的生活,藍天白云,小橋流水。表面一切看似美好的太平。不會見到殺戮,不會見到離別。
有人心中,早有鴻鵠之志,臥薪嘗膽,委曲求全數日。暗中準備謀劃,厚積薄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暗地重利許諾各諸侯,反楚之勢,暗流涌動,只待一夜暴起。
項羽一晚,夢到一片不見盡頭的血紅江水,自己孤身一人,被千軍萬馬圍在其中,殺不完的敵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情景。
項羽從睡夢中驚醒,醒來發現,自己身處營帳,周圍依然是熟悉的陳設。
“不過是夢罷了。”不由自嘲道:“天下誰敢與我為敵,反夢罷了。”倒頭又睡去。
天明之時,戰書已達。田榮不滿分封,造反自立為王,統一齊國之地。
項羽得知消息,如今天下太平。在自己眼皮底下搞戰爭,如此挑釁自己,怎能忍之。果斷,整頓兵馬,率軍攻打齊國。
卻不知,有人早已謀劃好一切,拋磚引玉。齊國叛亂,只是一塊破磚,美玉還在隱藏其后,蓄勢待發。
項羽如今霸絕天下,不可一世。征戰沙場,無一敗績。兵多將廣,糧草充足,視天下于無物。所到之處,敢有反抗,屠盡一切。因此,世人見到項羽便難起抵抗之心。最終,輕而易舉的攻破齊國。
項羽為實現自己的理想,政由己出。不愿聽從他人的意見,率軍攻下齊國之后,繼續屠殺齊國的降軍。
齊軍見項羽如此兇殘,無人再愿投降。齊國殘軍,投降是死,反抗亦死,為何不抗爭到底。
于是,齊軍重整旗鼓,眾志成城,團結一致,誓死與項羽抗爭到底。
項羽大軍攻城數日,齊軍以死相抗。久攻不下,心中大急。突然得到消息,劉邦率大軍正在攻打彭城。
項羽大驚失色,“劉邦何時攻來,為何沒有絲毫探報。莫非他們都叛變投奔劉邦了?”于是放棄攻打齊國,回軍彭城反攻劉邦。
項羽大業已成,手下兵強馬壯,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為他出謀劃策。只需運籌帷幄在營,更不必親赴戰場。
東風每日在營中,默默的守護著虞兒。虞兒每次見到,皺著眉頭,轉身就走,回避著東風,對他視而不見。
雖說東風對她如此執著,不求回報。可每次見到她‘厭惡’的表情,說沒有失落是不可能的。即便如此,依然堅持不懈。
東風苦笑著:“或許,我就是賤,明知執著是病,可偏偏諱疾忌醫。內心的執著,恐怕不弱于項羽吧。”
時間轉眼間便流逝而去。當得知劉邦攻占彭城,虞兒又重新穿上了戰甲,東風也只能陪同共赴戰場。
項羽率數萬騎兵,先行沖鋒,剩余大軍,日夜兼程。
劉邦攻城,一時未果。項羽騎兵大軍,突然側面殺入,隨后兩面夾擊劉邦,劉邦慘敗,損失十數萬大軍。各路反王見大事不妙,紛紛舍棄劉邦。大難臨頭各自飛。
劉邦無奈,帶領殘軍,只能退守滎陽。
范增獻計殲滅劉邦:“少將軍,如今劉邦的大軍聯盟已破,龜縮在滎陽,天賜良機。我們只需聯合大軍圍困滎陽,數日之后,劉邦必死,我楚國從此無憂。”
項羽冷笑:“亞父為何如此憎恨劉邦?處處想置他于死地,莫非劉邦以前得罪過亞父?”
范增說:“并非得罪于我,而是此人心懷鬼胎,想要犯我楚國,得罪少將軍。他從巴蜀之地,一路攻占到彭城,足見其野心。亡羊補牢,事不晚矣,此時若不滅,恐后患無窮。”
項羽也意識到事情嚴重,點頭:“亞父請回,容我思索一二。”
劉邦奸細探得范增意圖,驚恐萬分,正在進退兩難之時。
張良笑道:“主公莫慌,項羽沒了范增,就好比,老虎沒了牙。只需連環計,激起項羽心疑,范增之計,不攻自破。”
項羽思索半天,認為范增之言,頗為有理。想要聯合英布圍攻劉邦。忽然聽聞探子回報,截獲劉邦密信。
信上所寫:范老前輩,我軍已萬事俱備,只待項羽全軍傾巢而出,老前輩與英布突襲項羽,彭越繞于楚軍后方,奇襲大營。我四路大軍定可讓項羽有來無回。項羽若死,老前輩將是滅楚第一功。。。
項羽看后,驚出一身冷汗,急忙派人查看彭越的情況。彭越果然整軍待發,項羽一時技窮,只能邀東風探討。
東風聽后:“范老將軍斷然不會做此事,至于英布可試探便知,彭越一直敵視我軍,此次配合劉邦,也在情理之中。只需..”
項羽思路已經清晰,項羽已經不是當年的項羽,一心想要政由己出。打斷了東風的話:“我已知曉,該如何行事,多謝二弟相助。”
東風話還沒說,項羽便走出營帳,東風無奈的搖了搖頭。
項羽急匆匆出了營帳,路上迎面遇到范增。范增剛要詢問項羽何時出兵。
話還沒說出口,項羽怒視范增。
范增,被這突如其來的瞪眼,嚇了一跳,詢問道:“少將軍,這是何意?”
項羽冷笑道:“我突然想起,昨夜我夢見亞父戰死沙場,恐非吉兆。細想之下,也是,如今亞父年紀已大,戰場殘酷,回家頤養天年吧!”
范增聽后,抓起項羽衣領,問道:“將士已戰死沙場為榮!我奉項梁遺愿,助你鑄成輝煌霸業。如今大敵當前,你竟要趕我走,你能對得起你叔父的意志,對得起我這么多年來的相輔嗎?”
項羽甩開范增的手,一把推翻范增。冷冷說到:“亞父,莫要再提往事。我有今日之霸業,并全非你的功勞,若無我二弟奇謀妙計,無我英勇無畏,無楚國百姓舉國一致。你那漏洞百出的計謀,我恐怕早已和叔父一樣,死于戰場。我看在你老邁昏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不與你計較,叫你最后一聲亞父,過往恩怨一筆勾銷,你快快回去安度晚年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說完大步向前走,揚長而去。
范增看著項羽離去的身影,哀嘆著,嘲笑著。隨后想到什么,低頭閉眼,掐指一算,猛然抬頭望天,仰天狂笑:“天意啊!我真是一敗涂地。沒想到,我隱忍七十余年,原以為再也不會有人妨礙我,沒想到,最終還是敗在你的手里,鬼谷之地..”
話還沒說完,吐出一口鮮血,邁著踉蹌的腳步,走向陰暗的遠方。
項羽命令英布率軍圍攻劉邦于滎陽,項羽以英布大軍為鋪墊,趁機奪下滎陽。
英布損兵折將攻下的城池,竟被項羽順手牽羊,對項羽破口大罵,因此懷恨在心。
劉邦見大事不妙,帳下無兵馬可以對抗項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急忙回撤武關,留下殘余人馬,死守鞏縣,阻擋項羽步伐。
蕭何調兵遣將,加固鞏縣。張良得知時機已到,用計離間英布,并予以重利。英布原地扎營,停軍不前,項羽大軍一時難以攻下鞏縣。
戰報傳來得知,韓信已經掃平齊國,龍且戰死。韓信與彭越大軍虎視彭城。
項羽大驚,如今手中已無智勇雙全的大將,心中大急,于是撤軍,在營中飲酒哀嘆。
虞兒見到項羽煩悶,想要安慰項羽,卻不知,如何為君解愁。
突然虞兒想到什么,拿起筆寫下幾列小字,起身出營。
東風還是在營中靜坐,運行著早已融會貫通的功法。
突然從門外飛來一物,用飛刀釘在木柱之上。嚇得東風險些走火入魔,急忙收功起身。
定睛發現是卷信,打開信卷“你大哥如今有難,你還能端坐在營中,你難道不應該出去盡你的微薄之力嗎?”
看后,東風頓時苦笑:“這是求人的態度?天下于我何干?呵呵,也罷,為了你,臉皮算得了什么,成與不成全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