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愿】
一處破舊的房子在雨中搖搖欲墜,頑強的支撐著。
【殘】醒了過來,望向一旁的時崎狂三。
【殘】已經沒有任何力氣了,強行的使用了力量的他已經不行了,再過不久就即將離開這個世界。
【殘】感受著體內生命力的逐漸流逝,無奈的發(fā)出了笑聲。
“就像一場噩夢啊!”
時崎狂三在【殘】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時間,她明白【殘】即將死去。
“阿拉,噩夢結束,先生你就要死了,還有什么話要說么?”
【殘】平靜的望著時崎狂三。
“如果可以,希望你把我葬在紅葉的那顆古樹下面,紅葉你知道的吧?”
“嗯?為什么要在那里?”
“因為,那里是我的起點,所以,我想一切始于起點,又一切終于起點。”
【殘】用很是懷念的語氣說道。
時崎狂三看著眼前的【殘】,她有些搞不明白這個人。
【殘】那平淡的面容顯得毫無波瀾,明明快要的死去的人,感覺有些奇怪。
“你很孤獨,很悲傷呢!”
【殘】望著時崎狂三一字一句的說道。
“在你的心中,一定有一個悲愿吧?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也要實現(xiàn)的愿望。”
時崎狂三一怔。
“阿拉,先生還真是厲害呢!我確實有一個悲愿呢!就是不知先生你可否傾聽。”
“隨你吧,反正我的時間不多了,你要說的話可得快點說呢,不然,我怕還沒聽完就離開了呢!”
【殘】微笑著,僅僅只是微笑著,不參雜任何情感的微笑。
“我的愿望很簡單呢,那就是把第一精靈殺死,把精靈的存在徹底“抹消”,讓所有的精靈都變成“不存在。”
“我不停射殺社會惡人,即使殺的都是壞人,我也已經滿手鮮血。
回到十幾年前,找到第一精靈,并殺死,這個過程我已不會再迷惘。
因為我已經習慣扣下扳機。”
【殘】聽完后說道:
“是嗎?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覺悟了呢!沾滿了罪惡的我們已經無法回頭。”
時崎狂三變得有些悲傷。
“阿拉,先生還真了解我呢,明明只見過一次而已。”
“因為,因為……我們是……一樣的……”
【殘】漸漸失去了體溫,臉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一樣的嗎?……呵……先生你還真是……了解我呢!”
時崎狂三自顧自的說道。
隨后,抱起羽落,轉身離去。
雨淅瀝瀝的下得仿佛無始無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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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一場大雨過去,今日大半陽光依然隱沒在陰霾中,卻再無下雨的跡象。
【殘】死后,時崎狂三遵從【殘】的遺愿,把他埋在了那顆古樹下面。
沒有人知道,只有她一個人。
她站在墳前,一捧鮮花,靜放在墓碑之前。
墓碑之上,圍著一塊染上了暗紅色的灰色毛巾,那是鮮血染紅的顏色。
而不遠處,一座墳墓立在古樹下。
古樹后面,是一個巨大的圓坑。
生命這般脆弱,這一個念頭再一次在她的腦海中涌現(xiàn)。
天空如湛藍的寶石,清澈蔚藍。白云悠悠的浮動,陽光怡人溫暖。
忽有一陣遠風而來,吹過寂粵空蕩的墓園,吹起時崎狂三漆黑的衣擺,和那長發(fā)。
風略冷,是遠風,也是雨風。
這種風,往往先一步到來,緊隨其后的,會是大片的陰云。
時崎狂三沉默看著墳墓,他經歷過至親的生死離別,遭遇過太多的死亡,見識過很多人為生死離別而悲傷痛哭。
「你從何處來,又想到何處去?」
時崎狂三突然這樣想到。
風,倏然變大。
遠方湛藍的天空,一股黑線慢慢涌現(xiàn),那是成簇的烏云,以一種很快的速度飄了過來,沒多久,溫馨的陽光便被烏云所遮擋,天地,在這一刻暗了下來。
墓碑旁,有一株剛冒出頭的嫩芽,被吹來的風,壓得不能喘息。
此前歡快的蟲鳴寫啼,在這一刻匿跡無聲。
隨著風聲而來的,是大片的葉子,被風卷動著,落往那空曠的圓坑。
滴答!
一顆偌大的雨珠,突然從空中落下,砸落在【殘】的墳墓之上之上。
時崎狂三抬頭,長發(fā)被風吹得舞動起來,她看著沉悶陰暗的天空,眼中浮現(xiàn)出絲絲縷縷的憂傷。
你說她早已習慣生死,怎會懂得憂傷?
雨,突然傾盆而下,在天地之間,急促的拉上一道幕簾。
時崎狂三的身影瞬間被大雨籠罩,但她,在滂沱大雨之中紋絲不動,遠遠看去,身影漸漸模糊。
地面之上,水汽漸起,形成一一層淡淡的水霧,掩蓋著墓碑前的鮮花,無數(shù)的雨珠砸落在鮮花之上,將其打得支離破碎。
那道被雨勢籠罩的身影,轉身慢慢離開。
只不過略顯寂然。
在這浮世,又還有誰能了解她的悲愿呢?

霧雨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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