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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戰之鳶一羽落

時崎狂三·不為人知的故事(序:準精靈)

約戰之鳶一羽落 霧雨淺 9 2019-02-28 16:43:04

  ——宛如死亡般沉睡,又如沉睡般死去。

  這下落勢如破竹,宛如墜入地獄般迅捷。

  這沖撞柔若棉絮,宛如升至天國般舒緩。

  溫暖的記憶,冰冷的沖動,一切的一切都已遠去,剩下的,唯有空虛。

  搖晃,宛如被投入大海的一葉扁舟般。

  救命!救命!

  聲嘶力竭地叫喊。

  明明叫喊了,在眼前鋪展開來的,只有波濤洶涌的海,黑色的浪,黑色的空,黑色的死

  ——小船底部開了個洞,讓小船漸漸被拖入大海。

  無法呼吸。

  什么都看不見。

  什么都聽不見。

  咕嚕咕嚕,咻嚕嚕嚕

  ——咕嚕嚕。

  無論怎樣竭盡全力地揮舞手臂,卻只是徒勞地拍著水面。

  「你能用手抓住的東西,一件都沒有。要說為什么的話,你是一幅空殼。只是空殼(empty)啊。」

  少女的內心深處傳來的竊竊私語。

  也許吧。

  因為明明就要這樣死去,腦子里卻仍舊是一片空白。

  冰冷的手抓住了少女的右腳。

  強勁的,把她拖向深海之中。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

  一切都是空殼的(empty)。不是任何人(nobody)。

  下沉、下沉、下沉。

  少女向著沒有盡頭的黑暗空間不斷下沉。

  痛苦,疼痛,空虛,害怕,煎熬…………寂寞。

  忽的,少女睜開了眼睛。

  在深黑的海底,有一道微弱的光芒。

  忘卻了落水的恐怖和溺水的痛苦,少女朝著那道光輝游去。

  無論多痛苦,多難受,只要朝著那個方向就能夠忘卻那些恐怖和痛苦。

  少女對這樣的自己稍稍有些驚訝。

  「快點,快點,快點。要是現在不抓住那道光輝的話就永遠都觸碰不到了哦。」

  就像這樣,少女鼓舞著自己。用震顫的手,握住了那道光芒。

  那是非常微弱,但的確閃耀著光輝的東西。

  那是不應屬于自己,也不應被允許擁有的光輝。

  ?

  「如果沉眠即是死亡的話,那么蘇醒便是活著。活著,也就是思考。」

  少女思考著這樣的事。

  「————————啊啊。」

  那是通向現世的聯結。

  她慢慢地支撐起上半身,用力地伸了個懶腰。

  但是少女的睡意還沒散去,于是她又慢悠悠地躺下了。

  「吶————————————————」

  這是只在打盹的時候才會發出的,與其說可愛,不如說是極其稀奇古怪的叫聲。

  但是在因為對這不知道為什么聽上去像是貓叫一樣的聲音感到很滿意而想要再發出一次聲音的時候,她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這是哪?」

  睜開眼后,少女慌張地支起了身子。

  支起身子后,她的精神便受到了沖擊。

  不,與其說是沖擊,不如說是空殼比較合適吧。

  不知道。

  如果連現在自己究竟在哪里都不知道的話,「……我是誰?」說到底,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鞋子,好好地穿著。

  衣服,好好地穿著。

  眼鏡,沒有戴。

  胸.部,有。

  所知道的東西,只有這些。

  暫且,明白了自己是女性。

  自己穿著白色的衣服,也勉強明白了。

  而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想不起來。

  其實這些事情怎樣都無所謂。

  想到自己剛剛所說的話都太雞毛蒜皮了的無名少女捧腹大笑了起來。

  ——接下來。

  「笑也笑了。不過啊,之后怎么辦好呢?」

  無名的少女冥思苦想著。

  她啪啪啪拍了拍自己的頭,試著回想關于自己的事情。

  ……好似被濃霧包圍著的感覺。

  或者說,像是自己重要的東西被悉數掠奪走一樣的記憶。

  少女環顧四周。

  像是專門設計過一樣的精致的小巷子。

  不對,普通的小巷的話多少會有污漬和臟東西。

  這個地方簡直連一粒灰塵都沒有。

  對這幅景象,少女不可思議,無法冷靜。

  無垢的巷子,仿佛就是在拒絕著自己一樣。

  被純白無瑕的墻壁在四面八方圍起來的樣子既像被關押的囚徒,又感覺像是其他的一些東西。

  「總之,去向誰打聽一下吧。」

  就算一直思考也沒什么結果,縮在這個地方不動也解決不了問題。

  既然這樣,除了前進就別無他法了。

  她邁出了步子。從巷子離開,走到外面。

  「————————」

  她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眼前是不熟悉的街道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四周連一個路人的人影都沒有,這就不是用「沒辦法的事情」能說得通的了。

  無人的街道。

  信號燈閃爍著,店鋪開著。

  但是卻看不到最關鍵的人。

  甚至連一只野貓,都沒有。

  「請問有哪位在嗎!」

  少女站在馬路最中間,大聲地喊著。卻沒有回答。

  「hello!你好!ni hao!」

  沒有人聲。

  沒有物聲。

  沒有人影。

  是時間停止了呢,還是人類滅亡了呢。

  忍受著這蔓延開來的不安,無名的少女行走著。

  因為僅僅是行走還不夠,少女跑了起來。

  「有——誰——在——嗎——!」

  就算來回跑到氣喘吁吁,也沒有找到任何人。

  這個街道中還活著的,只有自己——。

  一陣頭暈目眩。

  雖然沒有記憶,但是自己的常識卻在提醒著自己「有哪里不對」。

  街道上不應該空無一人。

  明明這樣的奇怪,明明應該是很奇怪的。

  「怎么辦。是夢?一定是夢吧,這種事情。」

  她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

  明明她橫倒在了道路的正中央,卻連一個來責怪她的人都沒有。

  無名的少女努力忍住想笑的沖動。她意識到要是這樣笑出來了,大概會一直笑到死去吧。

  這絕對是夢,少女如此祈禱著。

  因為是夢所以街上沒人,因為是夢所以沒有記憶也是正常的。

  醒來的話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應該會回到平凡的日常——雖然那究竟是什么樣的日常,并不存在于自己的記憶之中就是了。

  倒下的少女望向天空——看到了聳立的建筑之后,她猛地坐起身子。

  「……要是從那上面看的話……」

  要是在樓頂上眺望的話,應該能看到小鎮的全景了。

  少女沖進身旁最高的建筑物里,慌慌張張地爬上了樓梯。

  沒事的,只是錯覺罷了。

  路上只是偶然沒人罷了。

  說不定附近有什么祭典,所以這里才一個人都沒有。

  這棟建筑也是,應該只是偶然沒有人在而已。

  在樓頂看的話一定立刻就能明白的。

  能清楚知道還是有人在的。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因為剛才摔的那一下,被撞到了的小腿非常的疼。

  因為感覺到了痛,這一定不是夢。

  她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樓頂。

  打開門后,不知是咖啡店還是別的什么的像是露天咖啡館一樣的地方,里面擺放著裝飾漂亮的桌椅。

  ……一個人也沒有。

  「但是……!」

  在少女抓住護欄,看到眼下那鋪展開來的景色后

  ——她絕望了。

  沒有人在。

  難以置信的是,在這寬廣的小鎮里,除了自己之外的生物,哪怕只是一個人,都并不存在。

  少女的心挫傷了。

  從這殘酷的現實來看,難道說,自己永遠都出不去了……?

  咔咚一聲,除自己以外的聲音響了起來。

  ——事后來看。

  ——少女或許應該稱此為厄運。

  但是,對于這個時候的她來說,這正所謂奇跡。

  「…………有,人,在?」

  黑紅相間的靈裝讓人感到一股冰冷徹骨的美麗。

  艷麗的黑發,像是精制的陶人偶一樣的亮白的皮膚、奢華的體形。

  被此吸引了目光的少女并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點。

  正常來說,會優雅地佇立在煙囪上的人,應該是不存在的。

  她的美貌,毋庸置疑地能夠使人自動地忽略她的異常。

  啊啊,蔚藍的天空作為背景真的是可惜了。

  少女這樣想到。

  和她最為相配的,一定是只有微弱月光的昏暗黑夜。

  「……一下。」

  「……打擾一下!!」

  打招呼的下一個瞬間,咚的一聲。強烈的風壓從耳畔擦過。

  「?」

  少女呆然若失地歪了歪腦袋

  ——和她視線相交。

  眨了下眼。

  「抱歉。」

  銀鈴般的聲音。

  睜開眼后,少女看到從煙囪上輕飄飄地降落到地上的黑衣少女近在眼前。

  隨后,少女注意到了她真正美麗的地方。

  ——是眼瞳。

  黑衣少女的左眼上映刻著時鐘。

  秒針咔嗒咔嗒咔嗒地轉動著,旋轉一周之后,咔擦一聲,分針移動了一格,與此相呼應,時針以肉眼難以看清的緩慢速度轉動著。

  精密運作著的東西是美麗的。

  若是還閃耀著光輝的話就更上一層樓了。

  黑衣少女淺淺地笑著說道。

  「不小心,開了一槍。」

  開了一槍?

  少女歪過腦袋對此表示不解。

  賣?打?開槍?

  被開槍了。

  仔細一看,黑衣少女的手上握著一支樣式古老的短槍。

  回頭一看,咖啡店的桌子已經被打碎了。

  「朝我開槍了?」

  「開槍了喲。」

  少女一下子癱軟了下去。

  黑衣少女嘻嘻嘻地笑著說道。

  「……沒錯,還活著呢。你。」

  一臉茫然的少女詢問道。

  「……你是,天使?還是惡魔?」

  「說的是呢,總的來說是惡魔吧?對你來說應該是這樣的。」

  惡魔噗哧一聲微笑起來。

  的確,這個笑容,絲毫感覺不到任何溫暖。

  「不。我覺得是天使,對我來說。」

  面對少女的話語,惡魔瞪圓了眼睛。

  少女繼續說道。

  「……我沒有名字。一片空殼(empty)。你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狂三。」

  黑衣少女像是祈愿一樣,說出了那個名字。

  「我的名字是,時崎狂三。」

  ?

  「這樣啊,空殼(empty)你倒在了小巷深處嗎?」

  狂三赤紅的眼瞳,像是射穿標靶一樣注視著無名的少女。

  「是的!然后那個,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誰為什么沒有一個人在!」

  面對臉上浮現著冷漠表情的狂三,空殼喋喋不休地說著。

  「請不要把問題放在一起說可以嗎?」

  「啊——,唔——。那么,我是誰?」

  面對嘻嘻笑著的狂三,空殼依舊不肯罷休。

  「關于你的名字,我一丁點都不知道。」

  「說的也是呢!」

  「但是,我知道你為什么會存在。」

  「不知道我是誰,卻知道我為什么會存在?」

  空殼帶著茫然若失的表情歪頭不解。

  狂三爽快地宣告,「我也是,同時你也是。我們都不是人類,是被叫做精靈的存在。」

  「……精靈……」

  精靈,狂三是這么說的。

  雖然理由不明,但是空殼不知為何卻能夠領會這個詞語。

  「你,在其中是被稱作準精靈的種類。」

  「準精靈……嗎?」

  「沒有精靈那樣強大的力量,是比人類更加虛無縹緲、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的存在喔。話雖如此,但因為不是人類,所以不會生病。不會饑餓。也不會發生交通事故。可以在空中飛行。也相應地能夠使用厲害的能力喲。」

  「真的假的!?」

  那真的很厲害。不愧是被賦予了精靈的名號。

  「不過因為你剛剛出生所以是做不到的。」

  「我倒……」

  狂三嘻嘻笑了起來。空殼的反應似乎讓她感到很愉快。

  「另外,這里是只有精靈居住的世界,是曾為人類的生物們居住的,名為天國的地獄。——被稱作鄰界喔。」

  「……鄰,界。」

  名為天國的地獄,是曾為人類的生物——精靈居住的世界。

  「當然,即便在這個鄰界,要生存下去還是很困難的。雖然死不了,但是生存下去很難。順便說一句,沒人會照顧你的喔。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想辦法,就是這樣。」

  「監,監護人之類的呢?」

  「據我所見,還沒有過有大人樣的大人呢。」

  「那……那,那個,怎么說呢,難不成。沒有記憶,也沒有親屬的我要。」

  這不是絕望嗎?這不是地獄嗎?

  「那,詢問結束了吧。那么,請走吧。我很忙的。」

  「但是看起來很閑。」

  「僅僅是約人碰面而已。……看,來了。」

  是誰來了嗎,空殼轉身向后看去。

  屋頂的門處,沒有人。

  空殼這么想著的瞬間,聲音從空中傾注了下來。

  「叫我來的人是哪一個?」

  在空中響起的聲音。

  空殼慌張地看向上方,又有一位少女佇立在那里。

  是一位白與青的少女。

  發型是像昆蟲的觸角一樣尖細的雙馬尾。

  略短的裙擺隨風飄動,看著讓人有些著迷。

  而且重要的一點是,她正懸浮于空中。

  「在空中……飛……」

  「叫你來的是我。」

  狂三向前邁了一步。

  「看起來是呢。那邊那個孩子呢?助手?」

  「放著她不管也沒關系喔。因為只是剛形成的空殼(empty)而已。」

  啊,在空中的少女像是理解了一樣點了點頭。

  「這樣啊。那么,是你把我叫出來的,這樣認為可以吧。」

  「誒,就是這樣。戌井夢眼小姐。」

  戌井夢眼,被這樣稱呼的少女浮現出自信滿滿地笑容宣告道。

  「我可不打算把剛形成的卷進來。到空中來吧。」

  「了解。」

  咚,狂三輕輕蹬了一下混凝土地面。

  僅僅憑這個動作,她的身體便輕飄飄地浮在了空中。

  「啊……」

  空殼不由地發出了聲音。

  夢眼嘻嘻笑道。

  「像是被拋棄的家養小狗一樣的表情呢。」

  「明明還沒被養過就被馴服了,不得不說是條廢狗呢。」

  過分的說法。

  「我想問的事情,還像山一樣多呢!」

  「……我知道了。那么,請在那里等著吧。馬上,我就回來。」

  「哈啊。那個,你們在干什么?」

  面對這個詢問,狂三和夢眼一同笑了起來。

  笑著,并帶著可以說是爽朗的表情宣告道。

  「互相殘殺。」

  兩人一轉眼,就像鳥一樣飛到了空中。

  空殼把臉貼在扶欄上拼命的注視著——總算,她確認到了像火柴棒一樣的兩人的身影。

  時崎狂三和戌井夢眼正面對面飛在空中。

  片刻之后,茫然站著的空殼,因為突然的巨響而驚得縮緊了身子。

  漂浮在空中的兩人,開始在空中「飛舞」。

  雖然目前情況是這樣,但僅僅如此的話還在容許范圍之內。

  無論是在空中飛行,還是在無人的街道與人相遇都是充滿奇幻的。

  但,兩人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真的……在互相殘殺……」

  用槍射擊。

  在空中翱翔。

  以劍刺向對手。

  這也就是,無論用什么樣的語言去修飾都是徹底的互相殘殺。

  過午時分,無人的街道,少女兩人在藍天下互相注視著對方。

  一位是白與青的少女。

  會讓人以為是觸角的尖銳的雙馬尾,給人深深的無垢印象的白與青的靈裝,這是與灑滿陽光的世界相符的裝扮。

  然后,另一方是黑與紅的少女。

  黑色的秀發,靈裝中黑與紅互相摻雜。

  但是,比什么都更有特點的的是那左瞳。

  是時鐘——咔嗒咔嗒映刻著時計的眼球。

  咕,戌井夢眼咽了一口口水。

  也許是因為多次死里逃生的原因。

  僅憑一眼,就能體會到她的強大。

  「那么,把我叫出來的你究竟是什么人?雖然看起來和『人偶使(doll master)』沒關系。」

  對于夢眼的這番話,時崎狂三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沒錯,沒錯。一丁點關系都沒有喔。我僅僅是,想要。」

  「你說想要,要什么?你這樣的人想要的東西,我可是沒有的。」

  「有的喲。邀請函,你收到了吧?」

  「……嘿,什么呀。原來是想要那個。你真是奇怪的人呢。」

  「啊啦啊啦阿拉。那么,可以給我嗎?」

  嘿嘿嘿,狂三微笑道。像是要破壞這笑容一樣,夢眼吐了吐舌頭。

  「不要。想要的話就憑實力——」

  槍聲響起,宛如受到強力毆打一樣的沖擊砸到了肩膀上。

  夢眼瞪大了眼睛。

  只一眨眼的工夫,眼前的少女就拔出了短槍。

  「誒,那么就請允許我用實力來將你獵殺吧。」

  狂三微笑著。

  夢眼沒有將話聽到最后的打算,從最初開始對方似乎就是打算要殺掉自己的。

  夢眼露出了殺意,將穿甲劍(estoc)顯現出來。

  「啊啦,那就是你的無銘天使?」

  「要上了!」

  「……誒。放馬過來吧。」

  狂三獰笑著。

  極其陰森的笑容,浮現在黑與紅的少女臉上。

  因為這份不詳之感稍稍感到有些壓迫的夢眼鼓起氣勢喊了一聲、攻擊了過去。

  戰斗,開始了。

  那是,即便從空殼的視角來看都清楚明了的,一邊倒的戰斗。

  飛行的速度有差距。

  攻擊的射程有差距。

  戌井夢眼的攻擊明明已經有了眼睛無法跟上的速度了,但黑與紅的少女卻能夠輕易地完美避開。

  難以置信。

  這個世界中的所謂準精靈的存在,竟強大到這種程度嗎。

  空殼屏住了呼吸,只能在一旁注視著。

  戌井夢眼以白和青為基調的靈裝,如今已經遍布血跡。

  丑陋的,朱紅。

  凄慘的,鮮紅。

  她感到恐怖。互相殘殺本是她所期望的。

  但是,眼前的少女是遠遠超乎自己預想的強敵。

  「所以。把那個交給我的話問題就解決了哦。」

  黑與紅的少女宣告著。

  但是,把這個交出去就意味著敗北。

  她正是因為厭惡失敗,極其厭惡,所以才一直勝利著的。

  「不要!絕對不要!怎么可能交給你這樣的人!」

  「困擾了呢。我想參加那個游戲,你也想參加。參加人數是已經決定好了的,我們之間卻又沒有一點互相謙讓的意思。」

  「明明你是后來的,說什么謙讓啊!」

  「看吧。所以只能戰斗不是嗎?我呢,已經決定了。決定參加游戲。也決定要為了這個目標,粉碎一切障礙。」

  戌井夢眼的后背感到一陣惡寒。

  這個準精靈,不行。

  可以不夸張地說,和她是無法溝通的。

  殺,或被殺,只有這兩個選擇。

  「你,這個——!」

  戌井夢眼架起手中的劍猛撲了過去。

  她知道的,她知道這是無謀的舉動。

  要說為什么,因為從剛才開始,自己的攻擊連邊都沒擦到……!

  但是,想要參加那個游戲從而獲得更多的勝利,想變得更強。

  決不能在這種地方失敗。

  她將許多的朋友作為自己的食糧。

  為了自己的生存,背叛了她們。

  所以,這個世界的主人公一定是戌井夢眼。

  事到如今,不可能逃避……!

  ——真是笨蛋呢。

  為什么,不是孤身一人就無法理解呢。

  低聲細語。炸裂的疼痛。

  身體開了一個洞。

  確立著自身存在的靈結晶被奪走了。

  與其說疼痛,不如說是毛骨悚然般的喪失感。

  現在照鏡子的話,無疑會映出浮現著丑惡表情的自己吧。

  「我也,和你一樣。不,意志的話,反而是我更強烈。想變得更強?就僅僅如此?如果只是如此無趣的,不值錢的愿望的話——請不要站在我的面前。」

  失墜了。

  于此同時邀請函也被奪走了。

  戌井夢眼猛地用單手抓住了少女的腳。

  夢眼叫住了厭惡地要甩開的她。

  「等,一下。」

  「還有什么事?」

  「告訴我你的夢想。我想問你,我的夢想,輸給了什么樣的夢想。」

  狂三微微地睜開了眼睛,有些動搖。

  夢眼拼命的以眼角怒視著狂三。

  就像在說,不容許虛偽一樣。

  「我的,夢想是——」

  狂三說出了她的夢想,夢眼浮現出了滿臉喜悅的笑容。

  「這樣啊。這樣的話,我消失也是有價值的了。」

  戌井夢眼放開了手。微微一瞬,狂三的身體動了一下。

  但是,她并沒有向她伸出手的資格。

  失去靈結晶的夢眼墜落了。

  在空中分解的這種感覺,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快——在她思考著這些事的同時。

  ?

  一個人墜落,一個人留了下來。

  留下來的,是黑與紅的少女,時崎狂三。

  就像之前約好的那樣,她回來了。

  「那個,剛才的戌井小姐她……」

  「死了喔。」

  狂三冷酷無情地宣告道。

  死了,嗎。

  是被眼前的這個精靈殺死的嗎。

  大概是因為之前兩人在空中飛翔著戰斗的原因吧,空殼幾乎感覺不到什么現實感。

  簡直,就像在幻想世界中談話一樣。

  「啊啦,害怕了嗎?」

  面對笑著的狂三,空殼在短暫地迷惑后點了點頭。

  要說還不害怕,那肯定是非常害怕的。

  但是,空殼卻不可思議的冷靜。

  不應該去畏懼眼前的少女。

  不,絕不能去畏懼,有什么東西在如此竊竊私語著。

  「但是。現在離開你的話我會相當的困擾!雖然不好意思,但請暫且陪我一下!」

  這回輪到狂三不知所措了。

  她不斷地眨著眼睛,盯著空殼。

  就像是認為空殼即便逃走也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打破平靜的,是狂三。

  「哈。……我知道了,好吧。貌似還是有點用處的。」

  空殼安下心來,深深地向狂三低下了頭。

  「請多多關照!」

  ——那么,結果我究竟是誰?

  在這之后,要怎么做才好?

  面對投來各種疑問的空殼,狂三嘻嘻笑了起來。

  「你是誰什么的,當然我是完全不知道的喔。今后該怎么辦也是,我完全不知道。」

  「那個,雖然我知道你不知道呢——!」

  雖然對似乎極其萬能的狂三多少有些期待,但這份期待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落空了。

  「那個,打擾一下。在這個鎮子里沒有其他的準精靈了嗎?」

  「沒有是當然的事情。因為那個鎮子,是舞臺。」

  「啊,舞臺。唱歌的嗎?」

  「嗯,我之外的某個人在唱歌呢。做個比喻的話……就像是絕望的悲鳴和苦痛的尖叫的合奏。」

  「……?」

  這句話的意思,少女無法理解。

  但總之,空殼明白她說的是某種可怕的令人心痛的東西。

  狂三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件事,她的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潮。

  「請忘了吧。」

  「那個……絕望的悲鳴到底是什么都沒有我會忘記的!」

  既然對方已經掏出了槍,就只能貫徹不抵抗政策了。

  沒關系,我不會對任何人說!

  因為根本沒有人!

  「看啊,漸漸能看到目的地了喲。雖然,是我的目的地就是了。」

  狂三緊緊握住少女的手腕。

  她手上的力量很強,甚至讓空殼感到了疼痛,但她還是忍受住了。

  她深深覺得如果拒絕并撒開手的話,在此之后狂三便會拋棄自己。

  而且,只要能夠忍受住這力量的話……被某人牽著手,并不是那么不好的事請。

  能看到了,聽到這話的少女將視線轉向了空中。

  在小鎮的中央,近代風格的建筑群中,有一棟奇異的建筑。

  是像尖塔一樣,像金字塔一樣,帶著某些幾何學特征的,極具異樣感的建筑。

  狂三指著那棟建筑說道。

  「我的目的地,是那棟校舍。」

  「……校舍。」

  「誒,校舍。因為那個,是學校嘛。」

  「學校?!真的假的。」

  「非常的真喲。」

  哈——,完全搞不懂什么情況的空殼嘆了口氣。

  「也就是說,原來如此。我們在上學呢。學校生活,真棒呢。什么都不去想,只是單純的學習,這感覺不錯呢!」

  「嘛,你現在這么想倒是幫大忙了。」

  狂三歪了歪臉微微一笑。

  雖然她臉上的是不祥的笑容但少女沒空去在意這個。

  而且話說回來,即便是不祥的笑容也完全沒關系。

  沒有比那時感受到的孤獨,更加殘忍的東西了。

  校舍中冷颼颼的。

  「正開著空調呢。」

  「外面明明沒那么熱,所謂的支配者(dominion)真的是任性呢……」

  「dominion?」

  少女對這不熟悉的單詞感到疑惑,但狂三貌似也并不打算告訴她這個單詞的意思。

  但是,從嘟囔著這個單詞的狂三的嚴峻表情來看,少女大概能夠推測出這個單詞對于狂三來說應該不是什么好東西。

  「謹慎起見,再問你一遍。你,要和我一起來嗎?」

  「我去,我去,我跟著你去!」

  對于這毫不猶豫的快速回答,狂三浮現出呆然若失的表情。

  「——那么,做好覺悟吧。的確,在這里,你沒有絲毫因恐懼而停滯。但是呢,這絕不是什么好事喔?」

  「……」

  瞬間,少女沉默了。

  「雖然是一時興起把你帶到這里,但對于一片空殼(empty)的你來說負擔可太重了喲?」

  「說到底,我還不知道這棟建筑里到底有什么呢。」

  人類對未知充滿恐懼——但是。

  人類做不到對完全不了解的東西,完全觸摸不到的東西感到恐懼。

  對黑夜感到恐懼,是因為會產生在黑暗中潛伏的東西「是不是會讓自己承受苦痛」這樣的疑念,才會感到恐懼。

  無知且無垢的嬰兒,不會對看不見的、不了解的東西產生恐懼。

  基于這個觀點來說,少女正算是嬰兒。

  即便被告知應該感到恐懼,卻并不知道應該對什么恐懼。

  經過短暫的思考,狂三推導出了以個簡單易懂的表現方法。

  「……討厭疼痛嗎?」

  「嗯,那倒是。」

  「那么,討厭可怕的東西嗎?」

  「那是當然。」

  「戰斗,喜歡嗎?」

  「誒。」

  狂三沒等她回答,便在少女的耳邊悄悄細語道。

  「空殼,空殼小姐。從現在開始,我呢,要去殺準精靈。去殺有著惹人憐愛的女孩子姿態的,準精靈們喲。」

  就像剛才殺掉的,那個戌井夢眼那樣。

  似乎從現在開始,她還要繼續去殺戮。

  ……但是,不能不跟著她。

  畢竟,現在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只有「自己沒有記憶」和「這個城市是造出來的,幾乎沒有人」這兩點。

  或許向前走下去可能會遭遇死亡,但回頭的話一定會死。

  回到那個小巷深處,大概自己會保持著什么都不思考的狀態腐朽掉吧。

  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無所作為的死去什么的,就算神能夠容許自身也不能容許。

  絕對。

  絕對的。

  ?

  空殼偶然向窗外看去,隨后便吃了一驚。

  仔細一看,朦朧地泛著光的藍天中并沒有太陽。

  僅僅是,整片天空都亮著罷了。

  「沒有太陽呢,這個世界。」

  「哎?……是的呢。因為太陽,太大了呢。」

  「啊——,果然是異世界呢。」

  狂三窺視著正在嘟囔的空殼的表情。

  空殼歪了歪腦袋后,狂三「哈」地嘆了一口氣。

  「或許,就是這樣。就像你所觀察到的那樣,這里是異世界。對于現在的你來說。」

  「啊,果然。」

  「具體說明放到之后吧。如果,還有以后的話。」

  「哇!」那里的情況,讓人吃驚。「這么多的……!」

  有許多學生在。

  教室的裝修風格在日本隨處可見,并且稍稍有些陳舊。

  并排立著的木質桌椅,已經有些發白的黑板上寫著粗魯潦草的文字。

  而最讓空殼感到吃驚的,是正坐在教室椅子上的看上去似乎和自己同齡的「少女們」。

  活著的。

  呼吸著,活動著。

  毫無疑問那是生物,是人類,是和自己同世代的少女們。

  每個人的衣服各式各樣,既有穿著類似學校制服的衣服的人,又有穿著明顯是便服的人。

  少女們一齊看向了時崎狂三和空殼。

  沐浴在這些視線下的空殼因為理解到除了時崎狂三之外還是有人活著的這一事實而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果然還是有活著的人存在呢。」

  仔細品味她們的視線的話,大概就會察覺到這些視線帶著的不外乎就是敵意、惡意或者殺意,但正高興著的空殼卻絲毫沒有意識到。

  講臺上正坐著兩只比嬰兒體形稍大一點的人偶。

  一只是有著栗色長發,散發著溫柔氣息,身著紅色和服的人偶。

  與其說「可愛」,不如說「美麗」這種表現更加貼切。

  當然這其中也包含了漢字的變換。

  另一只是有著稍短金發的少年似的人偶。

  穿著五分褲,背著雙肩包的形象不知是不是其所有者的趣味。

  對于這邊來說則既不是「可愛」也不是「美麗」,用「凜然」這個詞表現最為符合的,不知為何,空殼這樣想到。

  不過,這樣的外觀并沒什么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穿著和服的人偶啪嗒啪嗒地揮著雙臂,突然從講臺上自己跳下來并靠了過來。

  「人偶在動……是吧……?」

  「一般是不會動的呢。」

  并不是依靠線或者是馬達之類的外力來運動的樣子。

  人偶非常自然的,像人類一樣靠近了過來。

  和服人偶張開了嘴。

  「……請教一下你的名字可以嗎?」

  穿著美麗和服的人偶用鈴鐺滾動般的聲音說道。

  空殼除了驚愕還是驚愕,對于這件事她已經放棄思考了。

  人偶說話,這是常識,嗯。

  「新報名參加的,時崎狂三。」

  瞬間,人偶的動作停下了。

  它的玻璃眼瞳正注視著狂三。

  「沒有邀請函的話,是無法參加這個游戲的。」

  「啊啦啊啦啊啦,多么偶然啊。我,剛剛撿到了邀請函。」

  面對這番話,除了兩只人偶以外的所有人那宛如剃刀般的視線正「切裂」著狂三的身體。

  雖然空殼不是太明白,但是狂三總之是這樣說明道。

  「實力足以收到這份邀請函的強者,被我輕而易舉的擊敗了。」

  經過了短暫的沉默,人偶點了點頭。空殼總覺得對方有種很不情愿的感覺。

  ……雖然是人偶。

  「……了解了。那這位是?」

  狂三帶著笑容回答道。

  「是我帶來的。好像是剛剛抵達這邊的世界的樣子,既然都來了所以打算把她當餌料來用。」

  「就是這樣的。我是狂三小姐帶來的餌料……餌料?!我是餌料嗎?!」

  空殼慌張地大叫道。

  「啊啊,討厭餌料這個詞的話說誘餌也行。」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事到如今還說什么呢。奴隸也好仆人也好,不但無需睡眠而且不要工資,請肆意地驅使我吧,這樣懇求我的不是你嗎?」

  「然而我沒懇求過,更不記得有同意過做奴隸和仆人!?」

  「嘛嘛,不是很好嗎,這樣。」

  「這是踐踏人權,這種說法!」

  對空殼的訝異的視線已經消散了。

  像她這樣的存在,是常有的「現象」。

  在這個世界時不時出現的,失去一切的彷徨羔羊。

  或者,應該換一種說法。

  只留下生命未曾失去的彷徨少女。

  「的確,她的靈結晶的力量感覺就像砂石一樣微小。我知道了,就認同其的誘餌待遇吧。」

  穿著紅色和服的人偶這樣回答道。

  「感謝。」

  狂三殷勤禮貌地說道。

  看起來自己待在這里是沒有什么關系了,于是空殼終于能靜下心來觀察周圍的情況。

  之前的那些同齡的少女們(只能如此去這么認知她們),仔細一看她們手中拿著明顯非常異常的東西。

  那是,武器——可以被這樣稱作的東西。

  與少女的身形極其不相稱的巨劍、長槍、硬弓——這些還是可以理解的,但巨大的木質十字架就不知道是什么鬼了。

  啪,格外響亮的破裂音。

  一看,是站在講臺上的凜然人偶正在拍手。

  啪,啪,啪。

  「各位,那么這回的參加者都已經按規定到達了。請允許我就此截止報名。」

  回到講臺上的紅色和服人偶柔和地宣告道。

  「抱歉,沒有及早告訴大家,我的名字是朱小町。不才我將擔任游戲的評審。」

  緊接著,短發人偶用凜然的聲音說道。

  「同樣擔任評審的呂科斯。我們兩人說的話,即是『人偶使』的話。」

  對于『人偶使』這個詞匯,全員都露出了復雜的反應。

  恐懼、不安、膽怯、斗志、憎惡,以及其他的各種各樣的感情攙雜于教室之中。

  「那么按順序點名。被點到的請舉手然后進行自我介紹。另外,我們會對你們所報出的武器和靈裝的真假進行斟酌判斷。」

  呂科斯將視線轉向朱小町。朱小町單手拿著清單,慢慢地巡視著教室,然后開始點名。

  「參加者一號。謝麗·穆西卡(sheri musi-ka)請起立。」

  「這里,這里這——里!」

  褐色的少女元氣滿滿地舉起了手。

  她有著不知為何讓人感覺是巴西風格的風貌以及開朗的聲音。

  正可謂天真無邪的笑容本身以及可以隱約看見的口中的虎牙正強調著她的可愛。

  服裝極其簡單樸素,粉色t恤以及黑色緊身褲。

  與其說同齡,不如說她的年齡看起來要小得多。

  她的手中拿著的,是嵌入了大大的透鏡的——。

  「哎,這是放大……嗚呀?!」

  「請不要說話。」

  狂三在悄悄嘟囔著的空殼的大腿上隨手掐了一下。

  但是這先姑且不論,站起來的謝麗面向全員低頭行禮,這是和平的信號。

  「第五靈屬,謝麗·穆西卡!武器是無銘天使〈炎魔虛眼(sekhmet)〉靈裝是〈火炎靈裝·二八番(yaqut)〉!然后那個……連殺人的數量也要數一數嗎?」

  她以輕快的語調說出了殘酷危險的話語。

  「那個……玩笑……」

  「……并不是的呢。」

  「興趣是存錢!努力存錢養活兄弟姐妹!」

  搞不好有可能是個好孩子呢,空殼點了點頭。

  對于這點呂科斯用尖銳的聲音指摘道。

  「然而,她并沒有兄弟姐妹。」

  是個壞孩子,空殼領會到。

  「啊哈哈哈哈。露餡了—」

  無論是說謊,還是謊言暴露謝麗都沒有絲毫在意,她啪啦一下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參加者六號。」

  「這,這里!」

  站起來的少女,面向人偶低頭行禮。

  然后,她對周圍的人也點頭行禮。

  若說古舊的話會有些失禮,但是不知為何感覺有些土氣的水手服搭配藏青色的長裙正是標準中標準的古舊。

  發型也與此相配,是古風的三股辮。

  眼角略微下垂,但確確實實地展現出了她的溫和之處——但,有一處極其致命的違和感。

  鋒利的閃閃發光的圓環狀刃器,懸掛在腰際的裙上。

  「……那個,那是什么?」

  「那是戰輪喔。古代印度的投擲武器。」

  「第八靈屬,礪波篩繪。武器是無銘天使〈風聲戰輪(skywalk)〉,靈裝是〈風威靈裝·四三番(sylphid)〉。興趣是裁縫,和料理。」

  啪啪啪,空殼無意中拍起了手。

  篩繪噗哧一笑,揮了揮手。

  這一次絕對沒錯,她一定是一個好人,空殼這樣想到。

  「順便說一句那個人拿著的戰輪,會讓你的腦袋唰的掉下來喲。」

  「可,但是,即便如此,好吧,我想相信她是個好人……!」

  若非人們都可愛善良又溫順敦厚,世界或許不消片刻便會化為死境。

  這樣的預感緊緊包圍著空殼。

  「參加者十一號。蒼(ao)……是嗎?」

  「……蒼(cang)。第十靈屬,蒼。」

  對于朱小町的提問,少女低聲回答道。

  拂起絢爛奪目的秀發,眼神像是決意對任何事情都冷淡對待一樣。

  銳利的美貌有著無論男女都會不由得被吸引住眼球的魅力。

  「希望你能站起來說話。」

  聽了呂科斯說的話,蒼無言地站了起來。

  蒼手中拿著的是長柄戰戟(halberd)。

  是銳利的槍與戰錘組合起來的復合武器。

  擊打或者突刺可以自由發揮。

  空殼慌張地看向蒼——兩人的視線相交了。

  心臟跳動得格外激烈,這應該不是因為害羞或羞恥,而是因為她實在是太恐怖了吧。

  「武器,無銘天使〈天星狼(lailaps)〉。靈裝……〈極死靈裝·一五番(brinicle)〉。」

  蒼話音剛落,教室里便喧鬧了起來。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向她,但她給人一種心思并沒放在這里的感覺,只是呆呆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為什么都吵鬧起來了?」

  「〈天星狼〉這個名稱,在這個世界是很有名的。

  與一百人戰斗仍獲得勝利,憑借一擊便將對手擊潰(爆殺)之類的。」

  的確,若是將那巨大的武器自如揮動的話,將一人擊潰之類的事情應該很簡單吧。

  「但是,將那樣的武器輕捷地舉起來什么的,根本做不到的吧。又不是大猩猩。」

  瞬間,教室內的氣氛凍結了。

  蒼怒視著空殼——這視線使得空殼產生了「啊,我死定了」的想法。

  從頭頂開始一刀兩斷,刷的一擊。

  看起來,空殼的感想精準地觸碰到了少女的逆鱗。

  突然,狂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哎呀哎呀,看起來很快就干起了誘餌的工作了呢。這么熱心工作,我真是太高興了。」

  「我根,根本沒有一丁點那種打算!怎么說呢,一不小心嘴滑了!」

  「……興趣,沒有。就這樣。……而且,我不是大猩猩。」

  「……不是,大猩猩。」

  蒼說了兩遍。

  大概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吧。

  蒼一邊緊緊怒視著空殼,一邊坐了下來。

  空殼猛地面看向了別處,不斷躲避著蒼的視線。

  「那個……接下來,參加者十三號。」

  「這~里。」

  抱著粗糙的木制十字架和人偶的少女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和其他少女比起來她格外的年幼,像是由粉色的幻想洛麗塔風服飾組合成的砂糖點心一樣的少女。

  只有她,從剛才開始一直向大家投以天真無邪的微笑。

  「第四靈屬,指宿帕尼艾!武器是無銘天使〈青銅怪人(talos)〉,靈裝是〈舊糸靈裝·五二番(victoria)〉!請多多關照呦,大姐姐們!」

  面對這宛如將世界中的祝福集于一身般的微笑,勉勉強強做出回應的是空殼和礪波篩繪兩人。

  剩余的其他人都像是在說「白癡么」一樣,擺出厭惡的表情。

  因為從她出現在這個教室中的那一刻開始,她和那些其他人就不是同一類人了。

  雖然沒有理解這一點的只有空殼,但——

  「……?」

  「怎么了?」

  「誒,不什么都沒有。」

  察覺到指宿帕尼艾那人面獸心之外的微妙不自然感的,也只有空殼。

  話雖如此,那真的是很細微的違和感。

  對于空殼的空殼的思維能力來說,現在僅僅是把握現狀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不需要一直執著于這般微妙的情報,于是空殼馬上將這違和感丟到了一旁。

  「愛好是點心呦。只要一整天都有點心吃,帕尼艾就是幸福的呦。但是帕尼艾吃點心,需要許多許多的靈力呢。因此,要殺戮呦。嗯哼。」

  「真是過分的動機呢……」

  「其他的各位,也是類似的人吧。」

  「大家一起加油!誒,誒,喔—!」

  最后,指宿帕尼艾這樣說道并舉起右臂,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表示贊同。

  「參加者十五號。」

  「這里!本姑娘是土方勇美!」

  嚯地站起來的短發少女利落地面向前方低下了頭。她穿著的運動短褲,上半身是青色運動衫,名副其實的體育系的打扮。鳶色的眼瞳飄顯出直指勝利的氣息,包含手中持有的日本刀在內(雖然稱作日本刀,但她的武器稍稍有些巨大了),宛如朝氣蓬勃的武士一樣。

  對于這名副其實的體育系的打扮,時崎狂三露出了厭惡似的表情。

  「怎么了嗎?」

  「沒。那種類型,我不太會應付。」

  「啊啊……我懂的我懂的。」

  「當然沒有其他的意思呦?雖然沒有,但是這……」

  「我聽到了!沒關系的,因為對我來說你也是很難對付的類型!」

  狂三皺起了眉,空殼一下跳了起來。

  拿著日本刀的勇美看到她們的樣子,啊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緊鄰著的坐在后方的少女扶了一下眼鏡說道。

  「……請趕緊開始自我介紹。」

  「喔,對了對了!本姑娘是第一靈屬,土方勇美!武器是無銘天使〈墮天一箇神(一本踏鞴)〉,靈裝是〈特攻靈裝·七八番(黑糸威)〉!興趣是戰斗!特長大概也是戰斗!大家一起盡情互砍吧!但是理想情況是本姑娘單方面地砍別人呢!那么,請多多關照呢!」

  這已經不是體育系而是砍人系了。

  的確,仔細一看,她的眼瞳中泛著危險之色。

  怎么說呢,應該是那種會愉悅地將人斬殺的類型吧。

  接下來,剛才提醒了勇美的少女被點到了名字。

  「參加者十六號。」

  「這里。」

  扶了一下眼鏡,有著黑色長發的少女站了起來。

  她屬于制服組。

  紺色的茄克,白色的襯衫,有著平均長度的方格花紋裙子。

  眼鏡正是那種所謂的下框眼鏡,與眼角略略吊起的眼睛很配。

  先前的勇美如果是體育系的話,這位就是文學系。

  還給人兼具超攻擊性風紀委員屬性的印象……空殼這樣判斷到。

  單手持著西洋風的弓的少女與勇美的視線交錯——帶著無畏的笑容。

  大概彼此間是勁敵吧,空殼不自主地這樣想到。

  「……第二靈屬,武下彩眼。武器……無銘天使〈原初長弓(crotos)〉,靈裝是〈恒星靈裝·七九番(alnasl)〉。興趣是讀書。」

  做完了冷淡的自我介紹后,果然彩眼與勇美兩人將視線重疊到一起了。

  在其中沒有類似感情一類的東西,只有斗志滲透了出來。

  「是勁敵吧。」

  「真不錯呢,勁敵。青春洋溢!」

  「……如果只是青春洋溢就好了呢。」

  這可不只是青春洋溢而已。

  這件事情,狂三非常清楚。

  「參加者十九號。」

  「喔。」

  即使在這個性豐富的隊伍中也格外引人矚目的少女站了起來。

  首先是服裝。

  拿掉了領帶的水手服,以及長裙。

  單手握有花哨的長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啪嗒啪嗒滴落著呈紫色的液體,著實令人作嘔。

  金色的頭發,但是很明顯這是后天染上的顏色。

  稍稍有一點,發旋部分可以看到一些新長出來的黑發,整體看起來像布丁一樣。

  她的表情有種即將爆發的感覺。

  也就是說,一旦有有什么契機她馬上就會爆發。

  和其他的學生比較起來的話,「第九靈屬,乃木。武器是無銘天使〈喜悅毒牙(basilisk)〉,靈裝是〈輝威靈裝·六三番(angeldust)〉。」

  「那個——」

  空殼在方才她的介紹之中感受到了不自然之處,輕輕舉起了手。

  「請說,誘餌小姐。」

  「你的姓氏我知道了,但你的名字是?」

  「……」

  代替正慪氣似地把臉轉向一邊的乃木,呂科斯開口說道。

  「她的名字是,愛愛。」

  「愛愛。」

  呂科斯輕輕點頭,再一次說出了她的名字。

  「乃木愛愛。」

  「……有趣的名字呢!」

  靜悄悄的。

  教室內的氛圍比之前更加凍結了。

  就連狂三也浮現出了「你說了什么啊,這個○○○○」的表情。

  「名字有趣還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啊……」

  愛愛低聲細語道。

  「……那個,對不起。」

  「一會兒在校舍后面,賞個臉來一趟。」

  「噫咦咦咦咦咦!」

  空殼緊緊抓住狂三。

  狂三像覺得麻煩一樣,把她從自己的胳膊上扯了下來。

  「參加者二十三號。」

  下一個站起來的是,打扮格外奇異的少女。

  略微顯茶色的頭發,苗條的體型,最異樣的是,她的臉被隱藏在繃帶包裹之下。

  站起來時的動作也是,大概是因為臉在繃帶下隱藏著所以是理所當然的吧,總覺得動作有些生硬。

  服裝也是相當的不合時宜的患者用連體睡衣。

  青色雖然有著清潔感,但是在教室之中還是有些太不相稱了。

  「……第六靈屬,佛爾絲·普羅柯西。無銘天使〈不可視指(gyges)〉,靈裝……〈虛空靈裝·九一番(mastermind)〉。」

  她淡然地站起身,淡然地低下頭,淡然地坐下。

  「您是生病了……是吧?」

  對于空殼悄悄說的話,她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狂三目不轉睛地緊緊盯著她。

  只是因為可憎。

  只是因為可恨。

  ……對于這,空殼感到些許的不可思議。

  「參加者二十七號。」

  對于呂科斯的點名,簡素的將黑發束于腦后的少女不發聲地站了起來。

  服裝是改造過的藍色水手服,裙子也較短,總覺得有些過于暴露。

  從水手服的縫隙中可以隱約看到的蕾絲一樣的東西,很明顯那不正是鎖帷子嗎?

  看起來很要強的表情,不帶絲毫大意的敏銳眼神,瞥向大腿處可以看見看起來很兇惡的苦無……以此可以判斷,她正是一位女忍者。

  看起來很強。

  看起來相當、特別、極其的強,但。

  不知為何,卻有著一股看起來在被敵人抓了綁起來之后會說出「唔,殺了我……」的危險氣息。

  「第七靈屬,佐賀繰唯。武器是無銘天使〈七寶行者〉。靈裝……〈隱形靈裝·三四番(idzuna)〉。……請多關照。」

  她冷淡地低聲說道,然后迅速坐了下來。

  「……好像會在被抓到之后說『唔,殺了我』呢。」

  「……!」

  在狂三低語的瞬間,空殼根據即時判斷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側腹,才沒有出事。

  「……」

  然而還是被狠狠地盯著。

  完全不是沒有出事。

  話說回來,明明說出這話的不是自己而是狂三——當然狂三也一樣被狠狠的盯著,然而她看起來很平靜。

  「參加者二十九號。」

  「她的話缺席喔。」

  聽到狂三所說的話,空殼訝異地歪了歪頭……一下子呆住了。

  是她啊。

  是說與狂三展開激戰,倒下后如泡沫一般消失了的她啊。

  朱小町和呂科斯環視了一下教室,確認到她并不在場后點了點頭。

  「參加序號——無。方便起見,就當作二十九號吧。」

  「是我呢。」

  坐在旁邊的狂三站了起來。緊接著她用嬌艷的聲音,投出了名為自我介紹的炸彈。

  「第三靈屬,時崎狂三。天使〈刻刻帝(zafkiel)〉。靈裝——〈神威靈裝·三番(elohim)〉。」

  這回氣氛并沒變得吵吵嚷嚷的。

  整個現場凍結了——不,是時間停止了。

  「……天使?不是無銘天使嗎?」

  礪波篩繪膽怯地舉起手向朱小町投去了疑問。

  朱小町骨碌骨碌地轉著腦袋,否定了礪波篩繪的話。

  「不是,時崎狂三的是天使。身著的靈裝是神威靈裝。也就是——真真正正的,所謂的精靈。」

  就連任何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到的程度的,苦悶的沉默。

  氣氛極其的不穩定。

  盡管空殼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是看起來毫無顧慮地顯露自己身份的名叫時崎狂三的少女,在這個富有個性的隊伍中似乎仍舊是更加上層的——受到敬畏的少女。

  空殼環視周圍觀察著大家的反應。

  幾乎每個人都動搖了,在和臨近的人交換著視線。

  唯一例外的,只有叫做蒼的那個少女。

  她并不怎么動搖地緊緊盯著狂三——并和自己的視線相交了。

  立刻,空殼感覺自己像是在森林中突然遇到了熊,不由得移開了視線。

  另一方面時崎狂三,在笑嘻嘻地一一和眾人交換視線的同時啪嗒啪嗒地揮著手。

  「……誰信啊。」

  乃木愛愛低聲地吐出了這樣的話語,有幾個人表示了同意。

  而其他的人,貌似對和狂三視線相交這件事都感到恐懼。

  呂科斯再一次啪地拍了一下手,集中了全員的注意。

  「至此為止,十人就到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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