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宛對他的是有苦不敢說,也不敢說這個小祖宗。況且來之前林父還特別交待,讓她不要惹事,要不然她真想把茶都潑他臉上,洗洗那張丑陋的臉。但,不能。
這并不是第一次蘇粒見陸云飛,但每次見的時間太短,根本不知道這孩子的秉性竟然是這樣的。嬌縱到了這種地方,也真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陸父有多寵這個小兒子,大家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的。
陸云飛坐在飯桌這邊想吃那邊的飯菜,還得陸父親自去夾到他碗里。想來這陸父也是個人物,也不顧一屋子的人都在看他,對陸云飛言聽計從,滿臉寵溺。恐怕他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得給摘下來。
林宛宛的父親怎么說也是個政委,職位不低。看著自家閨女被陸云飛指使這指使那,心里不太痛快。一方面想這丫頭真怕了上次他對她說的那些話,記住了教訓;另一方面不免感到有點掉面子,這丫頭沒骨氣。反正,不管這時的林宛宛做什么,在林父的眼中都是錯的。
飯桌上,林父看著對陸云飛言聽計從的陸父,內心有點看不起,對那胖小子也沒什么好感,但說出的話倒是十分好聽。
“陸長是真的疼兒子啊!”
陸父高興道:“哈哈,是寵過了!這小子小,再大幾歲就得拉出去練練了。”
蘇粒在內心翻了個白眼,心道也知道自己寵過了,還那么糊涂。
陸詡聽了陸父的話,不禁暗了暗眸,心下冷笑。想當年自己小的時候,也不見他對自己如此放縱關懷。說什么做人要規矩,有禮,不能任性。那時他即使有時不太樂意,但終究是聽父親的話的,學當一個有規矩懂規矩的孩子,聽到父親的夸獎,就是對自己最大的鼓勵。當時他以為那是父親愛他,為了他好,如今看來,原來是不夠愛。
陸詡的心早就涼了,對這個父親只有恨,但看到他對陸云飛的照顧,還是很不舒服,他嫉妒這個討人厭的孩子!到底不大,臉上的笑容牽強了幾分,但好在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誰也沒有注意。
一旁的陳言言,也就是如今的陸太太,一聽陸父要把陸云飛送到外面去。心中想到當年她在陸父耳邊吹了多少風,才把陸詡那討人厭的小子吹到國外去,一去就是好幾年沒回來。
當然,這也得虧那時候的陸詡性子硬,不討人喜歡,總沉著一張臉。后來有天陸父說了他兩句,誰知那小子突然發難,指著陸父的鼻子說:“你沒有資格說我,你不配當個父親。”
陸父大怒,這才下定決心把他送走。就連前陸太太的祭日,陸父也沒讓陸詡回來。為此,陸詡恨他恨的死死的。
陳言言天天在陸父跟前吹枕邊風,心想著這兩父子沒什么交流,隔閡就會越來越大,未來分遺產的時候也能多分點。
陳言言這人,一向想的遠。當年和陸父剛在一起時,十足十的溫柔的淑女,善解人意。天天說著和陸父在一起不為名不為利,是為了愛情。后來陸夫人一去世,就快速的上了位,可見謀劃已久,心機之重。偏偏陸明還把她當個心尖寶,可見男人都是糊涂蛋!
陳言言涂著大紅的口紅,伸出涂的像鮮血一樣的纖纖細指,掩口笑著:“林委員,讓您見笑了。”
“哪里的話,陸長好福氣啊!我看這小子長的很有福氣,未來定也是大福大貴的命啊!”林父這話說的奉承了許多。
福氣?一邊如花美眷,一邊有子在懷,一邊手握重權,一邊家有千金,人生豈不快哉?倒真是好福氣。
陸父哈哈哈大笑,故開玩笑地說:“哪里求他大福大貴,平平安安就行。”
蘇父在一旁接到:“陸市長說的是,為人父母的,孩子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
林父尷尬地一笑,看著陸詡說道:“我記陸世侄要中考了吧,怎么樣,高中想好在哪上?”
陸父聽了也放下筷子看著陸詡說道:“要中考了?想去哪上高中啊?”
林父一聽陸父連自己孩子高不高考不知道,便知這問的有幾分危險。其實他也不太清楚,陸詡到底上幾年紀,本就是為了轉移話題隨便找了一個罷了。
陸詡也放下了筷子,疏離地笑著說:“爸,我才初二,不著急。”那意義就是現在還沒想那么多,你也不用去猜了!
這廂蘇粒看著陸詡滿臉笑意,又看看高坐上的“一家三口”,心中莫名有幾分酸楚,倒有些心疼和同情陸詡。有這樣的父親,真不知該說什么!
想當年,陸詡連個好臉色都不愿給陸明,而今,也可叫爸叫地順口而親密。蘇粒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一時心中五味陳雜,分不清。
吃完飯,大人們又閑聊了一會,其實大多數時間都是陸明和林安杰在聊,蘇父不過是負責附合與陪笑。
一個商人不管生意有多大,錢有多少,如果失去了地方政府的支持,基本上就可以關門倒閉了。所以,有錢的不如有權的。不管什么時候,權力才是人人夢寐以求的。
而商人們掙的錢又有多少進了當官的腰包中,誰也不知道。光是每年蘇父給陸明的錢就不是個手掌可以算的過來的了,更不用說其他大大小小的人了。
這才散去。蘇粒走出陸家的大門時才大大呼吸了一口氣,蘇父走過來關心說道:“怎么了?”
蘇粒抬首,挽著蘇父的手臂巧俏地笑著說:“可憋死我了。”
蘇父刮了刮她的鼻子,寵溺地說道:“你這孩子,說什么呢!”
蘇粒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把,可就是快憋死了嗎?陸詡能在這樣的家庭活下來,也真是夠堅強的!
而經此一事,蘇粒就更加感到了蘇父做生意的不容易了。兩個政權在握的人在哪談笑風聲,而父親只能在下陪笑。想想蘇粒就感覺很心酸,盡管蘇粒不想讓自己父親這么卑微,但她也懂這事根本就不是她一個孩子可以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