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清河邊,貨船悠悠地?fù)u擺著,辰時的日頭雖不毒辣,但也有些悶熱。一船夫正悠悠的蹲在小河邊洗臉,隨手一抽把脖子里的汗巾也扔進(jìn)這碧水中洗洗,嘴里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不遠(yuǎn)處一個少年躡手躡腳地走過來,體型偏瘦,穿著粗布藍(lán)麻衣,頭發(fā)披散,額頭上系著一條紅藍(lán)相間的麻繩,笑盈盈的眼神里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走到船夫旁邊,作了一個揖。
“這位大爺,您從哪兒來呀?”
周氏船夫轉(zhuǎn)身抬眼看著此人,上下打量著:“你是誰?問這干啥?”
少年拉起衣擺蹲下道:“嘿,我是莽清鎮(zhèn)的人。今兒一早看你們這么大一艘船停靠在咱們河邊,可長見識哩。”一邊說著一遍還雙手畫一個大圈。
船夫見眼前之人筆畫著,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洗他的汗巾,懶散又不屑地回答著:“這算啥排場,我們從卞城來的。”
“卞城呀,江南富饒之地呀。“少年拍拍船夫的肩膀說:”大爺,不知你聽說沒有,那兒的周氏鏢局可是聞名天下的第一鏢局啊,我做夢都想進(jìn)去瞧瞧,長長見識呢。”似是真有一種興奮感,眼神里還透著興奮的光芒,嘴角咧的大大的,倒像是個二傻子的模樣。
船夫斜眼看著他不禁笑道:“就你?鄉(xiāng)野村夫,這天下第一鏢局可是你想進(jìn)就進(jìn)得了的。人家要的可是能耍刀弄劍的人,看你這小身板還是回去多練幾年吧。“
似是一盆冰冷的水澆在少年頭上,少年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來,船夫便說:“這雖然進(jìn)不去但抱個眼福還是可以的,喏,這船就是周氏鏢局的。”
少年滿臉的不可思議,喏喏地說到:“我這是在做夢嗎?原來大爺您就是這周氏鏢局的人啊。“
“誒,別這么說,咱們做船夫的只是散工,不是鏢局的人。”
“誒,誒!大爺,不,大哥,您這一看就是不凡之人,您瞧瞧能帶著我不,做個散工我也愿意。”邊說著雙手合掌不住地搓著,“您只要肯收我,我就認(rèn)您做大哥了,以后當(dāng)牛做馬報答您,行不?”
“這人選是由包頭工決定的,可不是我說了算,再說了,我這只是船夫,還算不得周家鏢局的人,你呀求錯人了。”
不過顯然少年依然不死心,偷偷從褲腰帶里拿了袋銀子給他,船夫眼睛左右一掃,趁著無人,單手一墊,嗯,分量尚可,心便生了雜念。想著反正這船工有幾十號人,哪是船頭能記得清的,再說了又不是周氏伙計,走完這趟也就散了。抬眼望著少年說:“那走吧,不過說好了,你得跟著我,別出什么亂子。”
少年似想到什么,雙手拉著船夫的手,略微彎腰到:“大哥,我這一去不知何時回來,可否給我點時間回家告別雙親順便拿點衣物,很快,很快就回來!”
“那快去快回,我們趕著上路了,遲了可別怪我。”
“好嘞!”
少年往莽清鎮(zhèn)里頭跑去,漸漸不知去向。船夫笑嘻嘻的打開錢袋子數(shù)著里頭的碎銀,已經(jīng)想著到下一城該買點什么小酒兒喝喝了。
竹林中,砰的一聲,一束紅光閃過天空,一瞬即逝。
“二爺。”一個頭綁白色麻繩的男人出現(xiàn),單膝下跪,雙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