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小的時候,心里從來不相信世界存在黑暗。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真漸漸被遺忘,無邪逐漸被染黑,世界遠沒有想象中的干凈。
人與人之間存在的只有更多的爾虞我詐,在漫漫人生長路上,你受到的不僅僅是來自于嘲弄者鄙夷的眼神,還有自己良心的不安。可所有的唾棄,遠遠比不上一個名校的錄取,一份高薪的工作,一片光明的前程。
原來,為了一切虛偽的財富,世界真的會變黑。
宋雅喬走后,宋建成回到包房里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他覺得今晚喬喬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哪里奇怪。于是,打算與錢春強碰幾杯就回家好好問問她。
錢春強看了手表,覺得時間也不早了。緊接著和宋建成寒暄了幾句,雙方也就都離開了包房。
錢春強和宋建國出了包房來到大廳的時候,宋建成還沒走。錢春強一路帶跑的走過去,疑惑地問:“宋總,還有事?”宋建成擺擺手說:“秘書去取車了。”
緊接著又視線一轉,定格在錢春強身后的宋建國,淡淡的說:“阿國,要回去嗎?”
宋建國吞吞吐吐,含糊其詞的說:“大哥,我和錢老還有點事。”對于他這個名義上的大哥,他畢竟還是有點怕的,他們之間比一般的兄弟都生分。打小要不是有大媽媽在,他都活不成如今的宋建國。
想到往事,宋建國有些心虛,他的神經繃緊,就像那最后一根稻草即將壓垮的駱駝,只要一暴露在宋建成的目光下,他總是會無目的的流汗,就連掩在西裝褲里的雙腿也暗暗發抖,他終于知道什么叫無所遁形。
就在宋建國覺得呼吸困難的時候,宋建成的秘書迎了過來,宋建成也就起身作勢離開。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宋建國,在離開的時候卻悠悠的說:“什么時候回家一趟吧,媽很想你。”
望著宋建成漸漸離去的背影,他竟然舒坦的松了一口氣。
錢春強奇怪的看看兩人,而后才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今晚,自宋建成父女進來,宋建國就沒說過一句話,他沒多想,可想不到他們竟然是兄弟。見四下無人,他湊過去晃晃發呆的宋建國,不可思議的說:“建國,想不到你與宋總還有這層關系呀?瞞得我好辛苦呀,這下,咱們要把明初心拉下來可就省事多了。”
宋建國難為的說:“錢老呀,你也看到了,我和我大哥這個關系,哎,總之他不會聽我的的。”
錢春強一副善解人意的拍拍他的肩,得意的嘴臉畢露無疑。附近宋建國耳邊,“建國呀,你怎么腦子不開竅呀。你想啊,你大哥怎么能不幫你?你們畢竟是兄弟,你只要開口,宋總早晚是我們的人。再者,喬納斯遠在美國,他的手伸不過來。到時候,想要扳倒明初心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宋建國看著錢春強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也不敢說什么,只得勉強的附和。
錢春強越說越激動,仿佛他的愿望就要實現了。他高興地拉著宋建國又出去喝了幾杯,直到深夜,才搖搖晃晃的回家。
一推門,錢少華就著急的迎過去,他扶著錢春強責怪的說:“爸,怎么喝這么多?”錢春強打了個酒嗝,一把推開錢少華,嘴里吵吵嚷嚷的向客廳走去,一下就倒在了沙發上。
錢少華拿著蜂蜜水走過去,使盡全身力氣扶起錢春強,想要喂他喝水,卻被錢春強亂撥的手打翻了。
他無奈的走到門前,拿起掃把,打算掃地。卻在走近錢春強時,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說:“我,我,我想喝酒嗎?要不是為了你個不成器的臭小子,我能那么豁了老命的往死里喝嗎?現在呀,我說她會下就一定會下。”說完,又高興的笑了,哈哈哈的大笑,就像一個得了糖果的孩子。
錢少華拿著掃把的手慢慢縮緊,而后一把把掃把摔了出去。
他氣的臉色蒼白,指尖發抖。自他記事起,他就沒見過媽媽。一直以來,都是按著爸爸的路走。他不喜歡背紅色的書包,可還是得笑盈盈的背著去上學;他不喜歡法律,可還是得放下相機拿起厚重的課本;他不喜歡應酬,可還是得將自己灌得人事不知,如今,他的事業也要在父親的安排下,致使他一步一步走向絕望的深淵。
他從來都不敢反抗強硬的父親,因為除了父親,他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