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訂婚宴上回來我就開始發燒,不知道是那天情緒所致,還是春末夏初貪涼感冒了,在醫院躺了兩三天,第四天林毅來的時候,我是清醒狀態的,聽說他每次來我都是昏睡的狀態,他很自責,一個勁地說不應該讓我幫這個忙的,不去就不會正面面對那場刺激的訂婚宴。
林毅放好水果,轉身看到,我努力地用胳膊支撐上半身想要坐起來,“你還是躺著吧!真萬一嚴重就麻煩了,你之前都燒出肺炎了。”
我覺得這樣躺著和他說話太沒禮貌了,而且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也沒那么嬌氣,我啞著嗓子說:“扶我起來吧,我這幾天光躺著了,頭都躺暈了,起來清醒清醒,難道你愿意和一個思路不清晰的人聊天?”
林毅幫我搖起了床還幫我墊高了背后的枕頭,“報社那邊的工作不用擔心,我給你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馬上就要畢業了,論文寫的怎么樣了?”
我知道林毅是想找個話題岔開訂婚宴的事,“論文都寫完了,實習報告也完成了,現在坐等畢業呢!”
林毅點點頭,“畢了業咱們好好慶祝一下,以后就是社會人了,哈哈哈哈。”林毅干笑了兩聲,不是我不想笑,是我現在的狀態實在是欠佳。
林毅削了個梨給我,“多吃梨對嗓子好,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死馬當活馬醫吧!聽聽你那破鑼嗓子,都能掉銹沫兒了。”
我成功地被林毅逗笑了,“你一天天的不懟我是不是難受?”
“說的好像你沒懟我似的,這叫兩不相欠。”林毅撇撇嘴。
“你們這叫歡喜冤家。”李明義和周錦瑜手拉著手,連門都不敲地進來了。
“瞅瞅這素質,進人房間不知道要敲門啊!真萬一撞見了不該撞見的怎么辦?”林毅跟李明義耍著貧,我嗓子實在太疼,只能微笑著看他們鬧,實在是沒有說話的欲望,即使林毅把我們的關系說的那么曖昧,我現在也懶得搭理。
周錦瑜聽林毅這么說,再看我是這樣一個態度,臉上的表情一下就釋然了,拉過剛才林毅坐過的凳子,坐在床邊抓著我的手,輕輕的揉捏著,“你可嚇死我了,聽到你發燒燒出肺炎,我在家哭了兩天,我現在都沒臉見你了,好在有林毅在,周……那個王八蛋就忘了他吧!這樣折磨自己不值得,那天一結束,我爸回家就把那個王八蛋打了個半死,我媽很少說臟話的,那天氣的我媽都罵人了。”周錦瑜低著頭開始流眼淚,我伸手幫她擦,那眼淚溫溫熱熱的,直接流到了我的心里。
“錦瑜,咱們不是說好了,不提……”李明義沒有把話說完,我知道他們都是為了我好,怕我傷心難過。
我啞著嗓子,說話都有點費力,看來這梨是吃少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兒,其實我很感謝周錦鵬,感謝他給了我一段美好的初戀,給了我一段美好的回憶,你們這樣反而顯得我心太大了,等我好了,咱們去喝酒吧!慶祝我畢業。”
周錦瑜和李明義看我沒事兒人一樣,也就笑著另開話題。
說說笑笑的就到了晚飯時間,沈媽來送飯的時候,周錦瑜和李明義走了,只剩下林毅,“一起吃吧,沈媽帶了這么多飯菜過來,我吃不完,吃不完我有愧于沈媽。”
林毅幫我支起小桌板,把飯菜湯放好,“不了,你自己吃吧,我也該回家了,明天有空再來看你。”說著林毅起身朝外走。
“林先生一起吃吧,我做了兩人份的飯菜和湯。”沈媽很客氣地留林毅吃飯。
“謝謝沈媽,我晚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多逗留了,明天見。”林毅跟沈媽打完招呼轉身出了門。
沈媽坐在床邊,摸著我額頭,“燒終于退了,以后可不能再這么嚇我們了。”沈媽說完舀了一口湯喂我,“林毅這孩子還真不錯,你住院這幾天,除了家里人,他天天來這照顧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不忙,還是別的。”沈媽自顧自地說完,完全沒有看我的臉。
我知道大家是為我好,但我不能為了忘記周錦鵬,就找林毅來填補心里的那塊空缺,感情的事是最勉強不來的,況且我現在已經沒什么心情再去談愛。
吃過晚飯,多日不見的爸媽也來了,看我精神狀態好多了,也就放心地回家了,他們一走,整個病房里只有我一個人,顯得好冷清,打開電視,本地新聞還在播放四天前梁宇揚和林茵,張曉琪和周錦鵬的訂婚宴,新聞是講求時效性的,就這樣的新聞也能稱之為“新聞”,四天過去了,前言后續都應該報道幾番了,他們現在卻還在報道這個,看來李明義最近都沒有好好審新聞呢!大概是忙著戀愛呢吧!
出院后的一次聚餐上,我調侃李明義說他忙著戀愛都不知道認真審新聞,李明義很冤屈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毅,最后什么都沒有說,林毅送我回家的路上跟我說,他和李明義把好多新聞都給壓下來了,包括我住院的事,說有些無良記者,堵在病房的門口,就為了拍一張我昏迷不醒的照片,內容還配上被男友怒甩急火攻心昏迷住院。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特別感激林毅和李明義,及時地攔住了那些新聞,沒有讓那么狼狽的我出現在報紙和電視甚至是網絡上,當然這都是后話。
關掉電視,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為了不讓生物鐘紊亂,我還是關了燈,強迫自己按時睡覺,幾次三番的掙扎過后,我摸到了床頭柜上的手機,那里面還有我和周錦鵬的聊天記錄,還有我們親密的合影,現在在看是不是很諷刺。
我流著淚刪掉所有聊天記錄,卻沒有勇氣把他拉黑,在刪掉所有照片之后,我發現門口有個人影在晃動,凌晨一點多,為了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在我病房外晃動的,除了周錦鵬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我有些氣惱地打開門,周錦鵬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但他還是神情自若地開口說:“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忍住洶涌的眼淚,惡語相向道:“收起你不必要的關心,如果說分手還想做朋友,除非你根本沒有愛過我,又或者說你到現在還愛著我?別做讓大家都尷尬的事,就此別過,我們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