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聘得了凌岳的信,一刻也沒耽誤,和云姿連夜啟程趕往綏城。
他二人根本就不相信云霄會與元術有逾矩之舉!
對榮聘夫婦來說,這兩個孩子一個是愛女,一個是愛徒,是他倆看著長大的,他太了解孩子們的人品性情了,這兩個孩子之間純粹是姐弟之情!凌岳定然是誤會了,這其中必有隱情!
他們雖說在路上,心早就飛到了綏城!
凌府出了這樣的事,還有南武林的人目睹,動靜不小,凌威是一家之主,若他當日在府中,自然不會不知道!
那日宴請常同等人,王上宣他進宮議事,和他聊得很投機,留他秉燭夜談。到了三更天,王上沒讓他出宮,第二日又如是,直至三日后方放凌威回府!
自從常同等人的毒計得逞,他們為了讓元術親口認下與云霄有不軌之事,一刻沒閑著!不然,凌威回府、榮聘趕來,一旦查清此事,他們的奸計就會敗露了!
凌霄那日被紅緹捆綁住手腳,動彈不得,聽了紅緹的話,她心里氣急,卻不能把紅緹如何!
她從小就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在華教如公主般的存在,哪里受過此等對待!
她大怒,“你這個賤人,不要血口噴人,我夫君是何等英雄,能看上你?定是你勾引了他……”
紅緹帶著恨意說,“我的大小姐,你以為這里是華教嗎?對,你是主子,我是下人,那又怎樣?這里是凌府,只要將軍喜歡我就好!現今,你做了逾矩之事,馬上就要被將軍休了,還敢對我逞威風?”
“你自幼被我父親收留,陪在我身側,我待你比紅綃還要親近,情同姐妹。你想與將軍做妾,好好與我說,我未必不允,你若是能為將軍生個一男半女,我也會當親生孩兒對待。我三年無所出,已是對不住將軍,我難道還想絕了凌家的香火不曾?”
“你答應有什么用?凌老將軍、你父親娘親,能答應嗎?他們盼著你能生出孩兒,如何能容下我?在你們眼里,我就是個下人,只有將軍憐我!情同姐妹,是你的一廂情愿,我可不敢和大小姐當姐妹!”
“好好好,”云霄氣急,“我不信你一派胡言,你勾引將軍不成,用毒計來離間我和他的感情,我不信將軍會與你有染!”
紅緹冷笑一聲,帶著些許憐憫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么!
云霄經過這番打擊,心身俱疲,雙眼無神地望著屋頂!
看著云霄這個樣子,紅緹心里突然覺得不忍。她曾經以為將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從云端上拉下來,她會很高興!
什么情同姐妹,下人就是下人,紅緹不敢說自己比云霄美,但也不遜于她!可是,云大小姐自來錦衣玉食、眾人追捧,在她面前紅緹就像是個隱形人,沒人會注意到!
盡管紅緹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也難得他人一聲稱贊!大小姐出嫁了,她作為一名侍女跟隨云霄來到綏城。在凌府,終于有人注意到她,給了她想要的關愛,她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
想到這里,她收起心中的不忍,做起春秋大夢,她以后也可以當個主子,揚眉吐氣啦!
正在她想得入神之時,凌岳進來了!見到他來,紅緹看向他的眼里俱是歡喜,“岳郎,你來了!”隨著她的呼喚,云霄也看向凌岳,“告訴我為什么,我不相信你僅僅是為了紅緹!”
凌岳冷笑一聲,摟住紅緹,不屑地看向云霄,“你除了美貌家世還有什么,阿緹比你溫柔比你可人,是我夢寐以求的佳人!她還可以為我生出孩兒,我可不想委屈她做個妾!”
他看向紅緹的目光里滿是寵溺,這是云霄從來沒有看到的!
聽到他親口承認,云霄哪里還能不信!看著眼前親蜜無比的兩個人,云霄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暈了過去!
紅緹正相反,聽到自己的情郎這樣說,心里美得冒泡,更加認定凌岳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為了他倆今后長相廝守,她做什么都愿意
凌岳見云霄暈了,心里有些憐憫她,“阿緹,好生照料她!”
紅緹輕笑,“岳郎可是憐香惜玉了?”聽到這句話,凌岳驀然驚醒,“阿緹休要胡說,她從前善妒跋扈,我早已厭了她。只是,她現在死了,無法向華教交代,我爹也不會善罷干休!”
見他停了一下,紅緹很有眼色地遞上一盞茶。他確實有些口干,拿起來一飲而進,笑道,“阿緹真是我的解語花!”紅緹嬌羞地將頭埋到了他的懷里!
他接著說,“袁五那邊已經辦妥,我對他說,如果不認下這樁事,我就殺了云霄,他幾乎沒猶豫就認了,說是他調戲了師姐!阿緹,你是目擊此事的證人,他倆是兩情相悅還是袁五調戲了夫人?”
紅緹哪里不明白這其中的區別,兩個人有奸情還是云霄是被調戲的,二者的結果是截然不同的!
她道,“今日確實是袁五借著酒勁調戲夫人,奴去相告之時也是這樣說的。但是他二人往日里常在一處說話,很是親近,有時連奴與紅綃也不得在一邊伺候!”
凌岳聽到這里,心里不由得鄙夷眼前這個女人,他自是知道她的身世以及云霄對她的好處。可是,她如今為了一己之私,卻能這樣誣陷同門中人、給自己的主子潑臟水!要不是她還有用處,他很想一腳踹過去,甚至取了她的性命!
紅提哪知他心中所想,還在繼續胡說,“岳郎,每次看見夫人私會袁五,奴心里都為郎君鳴不平!她三年無所出,郎君待她一心一喜,她居然背叛夫君!”
凌岳越聽越厭煩她,但他久經沙場,豈能掩飾不住自己的神色,他順著紅緹的話,假意問道,“即是你早已察覺他二人有私情,為何不稟告本將軍?”
紅提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掩嘴笑了出來,“岳郎,這私情本就是編出來的……”
她剛說了一半,被凌岳喝住,“你可知冤枉主子是什么罪過?華教的人能饒了你?假的還是真的,豈容你胡說?”
紅提被他一本正經的神色嚇住了,忙道,“私情當然是真的,奴一直未告知將軍,是顧念主仆之情,但是這次袁五公子酒后失德,與夫人拉拉扯扯,還打傷了攔著他的紅綃,奴一時亂了方寸,才去尋將軍的!”
凌岳聽罷很滿意,一臉溫柔的看著她,“阿緹,若有人問,如實回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