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凡皺著眉頭,看著窗外十分陌生的景致,不由得心頭涌上一股不太妙的奇怪感覺。
我在怕嗎?是了,這是恐懼的感覺。
燕凡心中如此想到。
按理說,如他這樣的人,是不應該產生這種情緒了,但不知為何,就在剛才,燕凡確確實實是感受了來自心底的恐懼,那是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讓燕凡很不舒服。
方歌伸出手在燕凡眼前擺了擺,道:“哎!古裝大哥,我現在要出去吃飯了,你先在這里坐一會兒,有什么事,我一會兒回來再說。”
方歌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心中卻是另外一番想法。
他要去報警,沒錯,他現在嚴重懷疑燕凡是一個不良大叔,偷偷地潛入他的房間,很有可能要圖謀不軌。
不過讓方歌感到奇怪的是,燕凡明明是懷著某種目地來得,但燕凡卻偏偏做出一副十分迷茫的樣子,這讓方歌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他一定是發覺被我發現了,所以才做出這樣一副姿態,不過很可惜,聰明如我,是不會被表象所迷惑的。
這樣想著,方歌便轉過身子,準備走出房間,去打報警電話。
啪!
正皺著眉頭沉思的燕凡,忽然一把按住了方歌的肩膀,緩緩道:在下要出去看看。”
方歌大驚道:“啊!啊……你別誤會啊!我……我出去真不是要去報警的,你……你要相信我,我方歌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燕凡皺眉道:“報警?那是什么意思。”
對于方歌嘴里蹦出的名詞,燕凡有些聽不太懂,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燕凡苦笑了一聲,道:“小兄弟,你誤會了,在下并沒有惡意的。”
燕凡大概明白了方歌口中的所謂報警,應該是與報官是一個意思。
方歌干笑了幾聲,哆哆嗦嗦地道:“哈哈,哈哈,我……我當然知道,你……你沒有惡意了。”
不過方歌嘴上雖這么說,但臉上那濃郁的恐懼之色,卻是把他的假話揭穿了。
燕凡看到方歌這樣一副樣子,正準備說些什么,忽然感覺被他按著的方歌一下子掙脫了他的手,一下子站在了他身前,面對著他,伸開了雙手,好像是在身后擋著什么一樣。
方歌冷冷道:“你可以傷害我,但我絕不會允許你傷害我的姐姐的。”
燕凡看著方歌一臉認真的樣子,聽著他十分堅定的話語,先是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方歌空無一物的身后,然后又看著那不知何時打開的門,臉上露出濃濃的疑惑之色。
方歌口中的姐姐是誰?為何我什么也看不到,還有那門,究竟是什么時候打開的?難道是有人趁我不備,打開了門,那這人又在哪里?我為何一點都感覺不到。
燕凡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心頭一下子涌出許多疑問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方清歌打開門,看著忽然擋在她身前的弟弟,又聽到他認真而堅定的話語,雖然吃了一驚,但還是露出了一臉的欣慰之色。
這傻弟弟,不枉姐姐這么疼你。
方清歌微踮起腳,有些感動地摸了摸方歌的頭,柔聲道:“一天天的,玩游戲都玩迷糊了,不過你的心意姐姐收下了。”
方歌感受到頭上姐姐有些溫暖的手掌,雖然心底涌起一股暖意,但他依然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燕凡。
燕凡抬起頭,看了方歌一眼,道:“在下不知你在說些什么?在下根本就沒有要傷害你的念頭,更不會傷害你那素未謀面的姐姐。”
方歌冷笑道:“呵呵!我會信你,我姐姐就在我身后,你還說素未謀面,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你想要什么,就直說吧!”
燕凡聽到方歌的話,看著方歌那空無一物的身后,心底也是涌起一股怒意來,他正要發作,但忽然鄙見方歌那強忍著恐懼,直打哆嗦的雙腿,心底的怒意一下子消失了。
他也只是要保護心中的至親,也許有些蠻不講理,但親情這種東西,有時就是如此蠻不講理的。
燕凡低下身子沖方歌行了一禮,道:“是在下打擾了,在下這就離開。”
說著,燕凡就轉過了身子,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方歌忽然感到耳朵一疼,接著便聽到姐姐方清歌有些生氣的聲音。
“方歌,你是不是玩游戲玩傻了,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些什么啊?看來,老爸說得沒錯,你這是病,真得找時間帶你去看看醫生了。”
方清歌摸了下方歌的頭,正準備拉著他出去吃飯,但接著卻看到了一副讓她有些大跌眼鏡的景象。
只見方歌一個人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大聲地自言自語起來,也不知是在說些什么。
突兀地看到這一幕,方清歌先是有些驚詫,接著便感到有些生氣,然后她便毫不猶豫地伸手擰住了方歌的耳朵。
方歌感到耳朵一疼,連忙有些可憐地開口求饒道:“別擰了,姐,耳朵要掉了。”
方清歌無奈地笑了笑,道:“你呀,讓我怎么說你才好,你沒事吧,怎么一個人自言自語起來了。”
方清歌說著話,已經是松開了擰著方歌耳朵的手,臉上露出濃濃的關切之色來。
方歌伸手揉著已經有些發燙變紅的耳朵,看著方清歌疑惑道:“姐,你沒看到這個一身奇怪打扮的怪人嗎?”
邊說方歌邊伸出手指著已經轉過去身子的燕凡。
方清歌疑惑道:“小歌,你在說些什么啊?屋里除了我們哪有什么別的人啊!你可別嚇姐姐啊?”
方清歌看著方歌一臉認真的樣子,抬頭將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有些畏懼的神色。
奇怪,為什么我什么都沒看到?看小歌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騙我啊!難道……
方清歌想到這里,不由得感到身上一冷,有些害怕地抓住了弟弟的胳膊。
方歌看著姐姐有些害怕的樣子,終于意識到,姐姐有可能是看不見燕凡這個人的。
“奇怪,姐姐看不到他,那還勉強說得過去,但為什么他也看不到姐姐呢?是他在騙我?還是說,他只能看見我,其他的什么人他都看不到?!”
方歌念及此,連忙開口道:“那個,你先別走。”
燕凡聽到方歌的挽留,不由得有些疑惑地轉過了身子,看著方歌,臉上帶著不解之色。
剛才方歌還巴不得他走呢,怎么現在又忽然出口挽留他了。
方歌伸手指著身旁的方清歌,道:“你真的看不到嗎?”
燕凡皺眉道:“在下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在下確實是只看到了你一個人。”
方歌聽到燕凡這話,又看了看他不像是說假話的臉龐,忽然有些莫名地興奮起來。
他想到了一款游戲,在那游戲里,每個玩家都有一個自己的本命守護者,而這守護者不僅別人看不到,而且他也看不到別人,就只能看到玩家一個人,這守護者是為了玩家一個人而存在的,眼里除了自己的主人外,再無他人。
我的眼里除了世界,就只有你。
這是一種怎樣的浪漫啊!
方歌當時只所以玩那款游戲,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個奇特的設定。
而現在方歌竟然在現實世界里遇到了這樣的事,這讓一直對人生持有咸魚看法的方歌,忽然感到了一種別樣的熱血感。
“姐姐,你先吃吧,我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回來。”
方歌忽然掙開姐姐的手,一把沖到燕凡身邊,拽著燕凡的胳膊就往外跑。
“跟我走,我帶你去外面看看,”
燕凡被方歌忽然拽著胳膊,本能地想要掙脫,但當聽到方歌有些興奮地話語時,不知為何,燕凡忽然停下了動作,任由方歌把他拽出了屋子。
“哎,小歌……”
方清歌看著像是拽著什么,忽然跑出去的方歌,不由得有些緊張地開口喊道,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方歌便已經不見了蹤影。
方清歌搖了搖頭,嘆道:“這小子……”
方歌拽著燕凡,來到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停下腳步,有些緊張又興奮地指著街上的行人,道:“拜托,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方歌短短的話語里,帶著七分緊張,二分期待,還有一分炙熱的興奮。
燕凡看了一眼方歌有些復雜的臉龐,然后抬頭,打量了一下空無一人的寂靜街道,緩緩道:“雖然不知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但在下可以告訴你,在下看到了空蕩蕩的街道。”
方歌嘴角一咧,臉上神情一變,又有些不確定地道:“你……你可不可以再說一遍。”
燕凡道:“在下看到了空蕩蕩的街道。”
方歌再一次聽到燕凡這句話,嘴角忽然慢慢地咧開,接著越咧越大,臉上露出一抹有些癲狂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哈!”
方歌忽然看著燕凡,有些發狂地大笑起來,只笑得有些肚子疼得彎下腰。
“這孩子,是不是受啥刺激了?”
“唉!估計是,你看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真可憐啊!”
“說不定是中彩票了,我看他臉上帶著的全是喜意。”
街道上的行人聽到方歌毫無征兆的狂笑,皆是停下腳步,有些好奇地打量起來,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幕,上傳到網上,并起了個標題“街上,一少年忽癲狂大笑,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大概是中彩票后的狂喜。”
這人還幽默地自問自答了一句。
已經笑得直不起腰的方歌沒有去在意周圍行人的奇特目光,他知道,他的人生,從現在開始就會截然不同了。

才殊學淺
原諒我,實在沒忍住,寫了一點,不定時更新吧!有時興致來了,實在是控制不住我寄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