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和尚不甘道:“再來一次,我一定能——”
吼!
龍吟聲起,林澈掌力吞吐,直接將他的腦袋拍到了地面上,撞碎了一地青石,龍形勁氣剛猛霸道,無堅不摧,縱然癡和尚金剛不壞神功有成,也頭腦一懵,耳鳴炸響,縷縷鮮血從耳朵和鼻孔中流出,玄鐵大棒也脫手飛出,砸碎了一片青石地板。
林澈一腳踩在他的頭上,手掌一伸,龍吟低吼,強大的真氣形成一個漩渦,將遠處一個護衛(wèi)的佩刀凌空吸過來。
這是降龍神掌中對內力的一種妙用,名為擒龍功,可凌空吸物,內力越強吸力就越強,據說練到大成,能將一頭入云真龍吸引的墜落大地!
林澈握住長刀,架在癡和尚的脖子上,淡淡道:“我姐姐在哪?”
雖然他之前從護衛(wèi)嘴中得到了答案,但癡和尚地位更高,或許知道的更多。
癡和尚的金剛不壞神功已經被林澈破的七七八八,絕對再扛不住一刀,生死關頭,他終于屈服了,沮喪道:“你姐姐就是九夫人吧,她昨晚就被老爺押送到青州城了,與老爺一起的還有陳教頭、薛白衣和王憐香,他們武功都比和尚俺強,你最好還是不要沖動——”
“王純良為什么要這么做?”
林澈現(xiàn)在對這個名字幾乎是咬牙切齒。
“這個俺就不知道了?!?p> 林澈望了小冬一眼,然后決然地揮下了刀。
身為少林棄徒,不僅不懺悔,反而變本加厲助紂為虐,徒有佛門神功卻沒有慈悲之心,和魔又有什么區(qū)別?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林澈之所以決定殺他,只有一個原因——想殺!
他斬下這一刀甚至不是為了給小冬報仇,只是他心里覺得這一刀不斬不快,如果不斬出這一刀,渾身都不舒坦。
癡和尚死了,號稱金剛不壞的他到頭來還是被人斬下了大好頭顱,死不瞑目。
血濺白衣,林澈眉宇之間盡是肅殺之氣,他冷冷地望著吳清風,道:“他不知道為什么,所以死了,那么吳管家,你知道為什么嗎?”
吳管家渾身一哆嗦,立刻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還請公子能放過小人一條狗命!”
“說?!?p> 吳清風本想提點條件,但看到林澈冰冷的眼神就什么也不敢說了,老老實實道:“小人曾聽老爺和蘇長青在書房聊過,老爺很生氣九夫人當掉了碧海玉鳳簪,準備將九夫人休掉,但是蘇長青那個戲子說這樣......這樣太便宜了九夫人,不如演一場戲。”
“老爺是青州府商會的成員,今年準備爭會長一職,但老爺在青州百姓中的聲望太差,蘇長青那個賤人就建議老爺先花重金賄賂袁天師,污蔑九夫人為九尾妖狐,說曾經的大旱就是九夫人帶來的,這樣勢必會引來民憤,老爺再出面當眾燒死九夫人,好為自己增長聲望,競選會長一職?!?p> 林澈冷哼一聲,內心已經把那個蘇長青也列入了必殺名單。
“這一切真的都沒有小人的事呀,小人平時很尊敬九夫人的,只是人微言輕,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吳管家砰砰砰地磕著響頭,額頭都破了,血紅一片。
吳管家也有六十多歲了,胡子花白,這場景要換做以前林澈肯定會動惻隱之心,但現(xiàn)在他只是冷冷一笑,然后一刀斬下。
小冬那天說了很多,尤其提到了吳清風,這個見風使舵的家伙曾經可是經常欺負姐姐,就憑這一點,他就該死。
......
一刻鐘后,林澈從破碎的王家大門走出,小冬柔順地躺到他懷中,仿佛只是睡著了,顯得那么安靜和柔美。
林澈一襲白衣已經成了血衣,他另一只手握著一口滴血長刀,刀刃微卷。
事實證明人的脖子還是很堅硬的,這口精鐵鍛造的長刀在連續(xù)砍下一百四十八個大好頭顱后已經徹底報廢。
留在王家的一百四十八位護院,全部被斬,鮮血幾乎淹沒了地面。
這是王家的中堅力量,如今全部覆滅。
這一百四十八人中不一定都是奸惡之輩,說不定還會有好人,但林澈不在乎,既然入了江湖,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只能說他們太不幸了。
當然林澈殺的也只是護衛(wèi),對于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仆人并沒有下手,王純良的孩子和妻妾林澈也沒有殺,不是因為善良,純粹是不屑。
連殺一百四十八人,林澈內心的殺氣幾乎濃郁成了實質,每一個眼神都煞氣淋漓,周身溫度好似冰窟一般。
如果不是他正處于一種太上忘情般的絕對冷靜狀態(tài),恐怕很有可能會從此沉淪殺戮,淪為一個殺人機器。
抱著小冬回到林家祖宅,林澈眼中的湛藍慢慢褪去,那種極度冷靜的狀態(tài)消失,他有些沉默地望了望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以后怕是洗不干凈了。
不過他不后悔,因為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也會為自己的選擇買單,如果有一天,這些人的孩子學成武功來找他復仇,他一樣會殺了他們,而如果他自己被殺了,那也很公平。
這就是江湖,殘酷、冷血卻又讓無數人向往的江湖。
林澈將小冬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為她蓋好被子,凝視片刻,道:“小冬,我要走了,姐姐還在青州城等我去救,如果能回來,我再好好葬你,如果回不來,黃泉路上,你一個人也不會孤單了?!?p> 說罷,林澈用被子將她的螓首蓋住,轉身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
青州城。
這一天青州城十分熱鬧,十里八鄉(xiāng)的百姓都放下了農活,專程來看袁天師燒死妖狐,當年的大旱實在是太嚴重了,成為許多人心中的傷疤,而這股恨無疑轉移到了那個名叫林淺雪的女子身上。
整座青州城,都在聊著那林淺雪是如何紅顏禍水,如何放蕩不堪,詛咒、謾罵、侮辱、興奮......各種情緒籠罩著青州城,因為一個女人,這座城變了一個模樣。
“我聽說那個林淺雪似乎也是老實人家的女兒呀,怎么會突然變成九尾狐呢?”
也有人心存疑惑。
“呵呵,難道你還懷疑袁天師不成?而且昨天袁天師還從護城河中挖出一塊奇石,上面的紋理酷似四個大字,你知道是什么字嗎?”
“快說快說!”
“那四個字呀,叫雙木生狐!”
“雙木?”
“對呀,雙木為林,這擺明了就是這個林淺雪嘛!”
“似乎也有些道理呀......”
這樣的討論很多,很多人一大早就來到了刑場,午時三刻這里將會進行一場別開生面的死刑——火燒妖狐!
尤其當聽說那個林淺雪還是絕代美人時,想看熱鬧的人就更多了。
人海之中,有一個人靜靜站立,他頭戴斗笠,一身玄衣,長身玉立,哪怕遮住臉龐也讓人覺得氣質非凡,尤其是腰板,如一桿長槍般挺得筆直。
他旁邊的人都下意識地站遠一些,因為覺得有點冷颼颼的,溫度莫名降低了很多。
此人正是林澈,青州城距青陽鎮(zhèn)有八百里之遙,他一路上全力施展輕功趕路,連飯都沒有吃,終于在行刑前趕到了青州城。
或許是因為瘋狂運轉輕功的緣故,《流光》有了不小的提升,徹底穩(wěn)固了第一重‘神行’的境界。
來到青州城,林澈四處查訪,最后決定在行刑的時候劫法場!
姐姐據說被關押在天牢,天牢太大,犯人太多,尋找難度極大,而且天牢守衛(wèi)極其森嚴,縱然以林澈的輕功也很難悄無聲息地溜進去,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等他們把姐姐送出來,法場上高手也不少,但相較于天牢來說還是差了一些,不然為什么那么多英雄好漢總喜歡劫法場而不是劫天牢?
因為劫法場的有不少都成功了,而劫天牢的大多都把自己給送進去了。
做出決定后,林澈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擔憂,用過人的自制力做了三件事,第一是打坐,一夜用輕功趕路,他縱使內力渾厚也漸至枯竭,必須要好好調息。第二是吃飯,人是鐵飯是鋼,只有吃飽飯了才有力氣去揮刀。第三是買刀,如果能有一口好刀,對林澈來說就代表著戰(zhàn)力的極大提高,在與癡和尚一戰(zhàn)中,如果不是他的刀太普通,恐怕一開始那一刀就已經分出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