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離了多事的茶園之后,見草一行四人馬不停蹄,憑借著夜色的黑暗,立即趕回了雍都大學,來到了六層的學生會。
當滿修用鑰匙打開會長室的大門,推門而入之時,眾人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墻上的指針已然指向了八點。
“呼……”見草長舒口氣,坐在了長桌前的沙發上,“圓滿完——”
話音未落,他便看見了那懷抱著游茜的鐘離秋。
于是他自覺地站起身,為她們讓出了位子。
然后,見草迅速轉身,看向了那正緩緩坐下的王滿修。
電光石火之間,他把他從會長的位子上擠了下去。
滿修猝不及防,踉蹌幾步,詫異地回過頭,“見草,你在干什么……”
“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坐坐你的位子。”
見草擺手一笑,站起身來,倚桌而坐,又將位子讓給了他。
滿修看了他一眼,便又重新坐了下來,不引人矚目地嘆了口氣。
但見草注意到了。
他是明白的……之前殷少對滿修所說的話,究竟是多少分量。
是不是,安慰他一下比較好?
“滿……”
“沒關系的,見草。”滿修輕嘆口氣,笑著搖了搖頭,“母親的事情,我可能早就心里有數了。”
“這樣的嗎……”
見草輕嘆了口氣。
“……也好。”
另一邊,在讓游茜平躺在沙發上后,鐘離秋走至了琴心的身前,輕抿嘴唇。
“琴心小姐……之前我說的那——”
“琴心,就可以了。”她淡淡一笑,“沒關系,我已經不生氣了。”
“哎?”
“怎么了?很驚訝嗎?”
“唉,不,只是……”
“沒關系的,秦秋同學。”琴心聳了聳肩,“那種話,我早就習慣了”
“……”
她輕輕一笑,看著那沙發上的游茜,又瞥向了長桌那的兩名男生。
“所以,你們想好了嗎,怎么和游大小姐解釋這次的事情。”
“解釋?這怎么解釋地清楚。”見草立即搖頭擺手,“絕對不能解釋。”
“但不解釋的話要怎么做?”琴心疑惑道,“她為什么穿著這個衣服,又為什么會在這里?我們都不清楚她有沒有前幾天的記憶。”
“現在的游茜,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發生了什么。”滿修微微皺眉,“或許,或許我們可以……”
“……制造一場夢境。”秋微微眨了眨眼。
“是的,我們要讓游茜相信她只是做了個夢而已。”見草微微一笑,看向了琴心,“來幫助我們,林心同學。”
“但她的衣服……”
“體育館有多余的運動服,就由你和秋幫忙換一下了。”
————————————————
————————————————
“游茜,游茜,游茜同學,醒一醒啦。”
伴隨著輕聲的呼喚,一陣輕輕地搖動,從其肩膀緩緩傳來。
“唔……嗯。”
少女發出了幾聲嬌嗔,隨后緩緩地睜開了惺忪的雙眼。
“秦秋學姐……”看著眼前的她,游茜木訥地喃喃著,緩緩從長椅上坐起了身,“我……我這是在……”
“呵呵呵,你睡糊涂啦?你在學校呀。”秋淡笑著,溫柔地將其扶起身來,“我們正在為四校大賽而訓練,你前面說身體有些不適要先休息一會兒——然后就睡著了。”
“唉,是這樣嗎?”
游茜揉了揉眼睛,疑惑地歪了歪頭。
她側過身,看向了那正于的見草與滿修。
而見草與滿修也同時轉過身來,沖她打了個招呼后,走上了前來,“晚上好啊,游茜同學。”
“啊,見草君,會長,晚上好……”
“身體還好嗎?”
“嗯……還好……”
“還好便好。”滿修微微一笑,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好了,大家,時候不早了,今天就到這里吧,解散!”
“明白。”“好的。”
“嗯……”
游茜雖然有些跟不上節奏,但也似懂非懂地‘嗯-’了一聲。
而在這時,琴心從一旁走上了前來,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游茜同學,我們家離得近,就由我來送你回家吧?”
“哎?林心學姐……”
“好啦,別客氣啦。”
說著,琴心不由分說地拉起了她的手。
但就在此刻,游茜注意到了。
“這……這件運動服……不是我的衣服。”
琴心微微一愣,看向了身后的三人。
而三人,也看著她。
他們自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的。
衣服的不匹配,誰都能看出來。
所以,謊言早就已經編織好了。
“啊,真的是太抱歉了。”見草走上前,滿臉歉意地鞠躬致歉,“午飯的時候不小心將飲料灑在了你的衣服上!別擔心,我已經將那件送去干洗了——可能過個幾天,就能重新送到你的手里了。”
“哎?見草君……不用那么自責的啦。”看著那鞠躬六十度的見草,游茜連忙說道,“不過……”
“不過?”
“不過如果只是衣服被灑到飲料的話,為什么我的褲子也換了呢?”
“……”
“實在、實在是太抱歉了!”見草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因為我晚飯的時候,又把飲料灑在了你的褲子上。”
“……唉?”
游茜臉色微紅,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頰。
“是,是這樣嗎……”
見機不妙,滿修馬上上前,“我證明,見草沒有撒謊。”
鐘離秋也立即補充,“我也親眼看見了……”
“嗯……雖然我沒有印象,但既然會長與秋都這么說了……”游茜半信半疑地點點頭,“不過,見草君,不要擔心啦,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多、多謝諒解。”見草直起身,輕聲道,“那……那明天見?”
“明天見。”
游茜點點頭,淡淡一笑。
目睹琴心帶著游茜離開了體育館后,他后退兩步,深呼了口氣。
“……你的扯謊水平是真的不行。”
滿修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
見草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稍稍有點可憐啊。”
秋突然輕聲道。
“哎?我嗎?”
“不,我說的是游茜。”秋抿唇道,“她這樣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
“……她終究和我們是不一樣的。”
見草嘆了口氣,側過了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