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展示給我看你的星像。”王車易位走到距離洛陵渚的不遠處說到,“你的星像剛剛覺醒不久,熟練使用方法,短期內增強一定實力,接下來的路或許才能好走一些。”
“特訓?”
“好,感受星空,先前賜予你星像的星辰與你的聯系會格外緊密,你可以再次從它的身上汲取力量。”
“我試一下!”洛陵渚合上雙眼。眉頭微皺,意識飛到浩瀚無垠的星空之上。
洛陵渚猛然睜開雙眼,感受到星辰給予他的力量。
“出來了嗎?”王車易位想到先前黑白雙龍的龐大身軀身體不由得退后幾步。
然而隨著洛陵渚睜開雙眼,過了許久也不見有何動機。
“沒有反應?你再試試?”
洛陵渚有些尷尬地撓撓頭,再次如之前那般嘗試,再次感受到星辰賜予的力量后,那股無形的力量化作龍型盤旋在周身,利爪,足爪,身軀,頭頸,翅膀。一點點不斷具象化,周身的力量凝聚出了實體。
一人多高的黑白雙龍盤旋在洛陵渚頭頂,漆黑與潔白的雙眸注視著洛陵渚。
“看來體型會受到星照位的不同改變,嘗試操控他們向我攻擊。”王車易位簡單化出長劍,擺出守備姿態。
洛陵渚與黑白雙龍心意相通,幾乎是洛陵渚所想的一瞬間,黑白雙龍振翅而起,白龍在左黑龍在右,王車易位架劍抵擋,劍法與尺寸之間施展,避開黑龍的攻擊,長劍向白龍脖頸劈砍,“叮!”劇烈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長劍震蕩不止,劍吟如蕭蕭暮雨子規啼,瑟瑟寒風百草鳴。
“這么硬!?”王車易位沒用全力,心想留下一道傷口足以,但現在看來,莫說是一道傷口,連白痕都沒有一絲。王車易位小臂化出鎧甲,迎著黑龍嘶吼的嘴抵去。
王車易位無可抵擋之勢將黑龍抵著倒退而去。
“力量上感覺和魔狼不相上下,或許星照位處于全盛力量會更強大一些。”王車易位想到之前在火光之上那不可思議的奇跡,“白色龍的那個恢復能力是怎么做到的,黑龍也有么?”
“也許是白龍的能力,我試著和它們溝通一下。”洛陵渚將雙龍喚回,似乎在做著只屬于他們三個之間的溝通。
片刻之后似是得出了什么結論,洛陵渚僅僅眼神一動,黑龍便振翅起飛,自黑龍雙翅之下誕生的點點璀璨,輕飄飄地,不著痕跡地落在旁邊的石塊上。白龍的“生”,黑龍的“滅”,石塊化為粉末,似是被不可違抗之偉力泯滅,是毀滅,是死亡的力量。
“真是離譜啊……”王車易位看著石塊的下場不禁后脊發涼,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造成這種結果,無法理解的力量,來自星空深處的力量。
星辰的庇護是根據人的內心而具現的事物。想成為劍士的心造就利劍,保護親人免受匕首的攻擊喚醒屏障防護。一切的根源都是內心深處那某刻迫切的渴望。洛陵渚內心的那一絲渴望,又或者是執念。
“你的愿望是什么?”王車易位問到,“星像是根據自己內心而幻化……這種情況……”
“自己的內心么?”洛陵渚似有一絲明悟,他仍還記得,那天在星空之上的一句,為了保護,為了身邊所愛。洛陵渚心中似有鉛水澆筑,沉重,是對于責任感的無所適從,又或者是對自己不爭氣的憤懣。
自己會有所猶豫的情況下,“另一個自己”確實能毫不猶豫地說出答案。巨龍就是他內心的具象化,保護眼前的心化作白龍,能將火焰熄滅,傷口愈合,醫白骨,渡亡魂。力量的渴望化作黑龍,將眼前阻礙自己的困難,將針對眼前所想保護之物的威脅粉碎。
這就是“另一個自己”內心的具象化,一種“如果當時活下來的是他”的感覺縈繞在洛陵渚心底,“他”比洛陵渚本人更加果決,信念堅定,有著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如基巖般的堅定意志,有著能反抗自身毀滅命運如朝陽般耀眼的高貴精神。
“你有執念么?”王車易位問道。
洛陵渚反應過來,慌忙答道:“沒有,為什么這么問?”
王車易位開始回憶:“你的眼神,我見過,我在某個人的眼中也見過,那是極致的執念,或許你沒有意識到,但那股執念最終會將你拉入深淵。”
“執念?”
“那股對力量的執念么?”洛陵渚知道自己誕生心魔是因為對力量的執念,那天自己在烈火之中沒有救下的東西成了墜在他心頭的錨,是咀嚼許久被粘在頭發上的口香糖,撕不下來,摘不干凈。
“如果你永遠執念在那件事上,你就永遠被困在那天了。今后的旅程就再也和你沒有關系了,經歷的一切都不過是在廢墟上堆堆砌砌,不推掉這片廢墟無論怎么再堆砌也終究是廢墟。他沒走出來,你不能也走不出來。”
“有道理,你說的沒錯,沒錯……我或許是太過于糾結自己的羸弱,我已經將名為‘洛陵渚’這幅身軀的一切力量都用了出來。或許不應該再要求這副軀體做些什么了。”洛陵渚握了握拳,感受到了實際的力量,是他洛陵渚過去十余歲月中鍛煉所得來的切切實實的力量,是他為了保護妹妹洛嫣琬獲得“紅楓”入學資格的力量,是擋在司沐琦身前將利刃抵在自己體內的力量……
無論是否盡力了,我們總是過于苛責過去的自己,而現在的我們也被未來苛責。比起我們沒做到什么,我們應該考慮自己做到什么了。
“對了!我還有一個東西想給王車易位看!”洛陵渚調整心態,將黑白雙龍喚回自己身旁。
……
“可怕……太可怕的力量了!如果討伐魔王的時候我們有這種力量,魔王只怕是覆手之間便消滅了!”王車易位用發抖的雙手勉強握著長劍,劍尖在空中無規律地歡呼,為洛陵渚的成長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