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后,經過整編的原三衛六府雜兵歪歪扭扭的站立在校場里,扣除了外出未歸的,長安有家口的,出營而去的人。在營地的人或自愿,或被逼迫,全都變成了親衛第三府第一營的人,整整二百二十二人。
雷震帶著笑意道:“比預想中順利得多,我都做好準備要費上一番手腳。”
張三也露出笑容:“雷大哥,這些人油滑著呢,困難才剛開始。”
“那咱們就好好玩玩,玩不好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哥哥跟你去西域混。”
二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
招募結果對茍不理三人來說非常意外,但在張三和雷震看來又很合理,那就是武大將一隊人馬聚齊只花了一柱香不到。得到張三許可,武大湊齊了百人一旅的時候,茍不理三人還在罵罵咧咧的相互搶人、拆臺。
張三信守諾言,當場認命武大為甲旅旅帥,正九品官職。其承諾的所有隊正、伙長、伍長,全部有效。
孟固為乙旅旅帥,正九品官職,焦木為旅副,從九品官職。第一隊隊正茍不理,隊副孫大樹。第二隊隊正賀簡,隊副顧達。
內府三衛無人理睬,還是按照原有的折沖府編制。五人一伍,設伍長。兩伍一伙,設伙長。五伙一隊,設隊正、隊副各一。兩隊一旅,設旅帥、旅副各一人。兩旅一團,設校尉。
另外,折沖府分上中下三等,上等府六團一千兩百人。中等府五團千人,下等府四團八百人。
張三朗聲道:“雷震為第一團副尉,兼總教官!”
張三任命完畢,說道:“剩余二十二人組成一隊,歸阿壽…”
阿壽插話道:“三郎,我就跟來姐姐姓。”
張三會意,繼續道:“這一隊人馬就擔任咱們的火頭軍,由來壽統領~”
“啊~”阿壽的臉如同之前的癩痢頭一般,引得后者呵呵直樂!
這時,太子派來的四騎士之一上前低聲道:“校尉大人,許公公在營外,還請你前往迎接!”
“許公公?”張三想起來了在東宮見到的那個白面太監,應該就是他了。張三道:“雷大哥,這里先交給你了!”說完踏步走出營門。
“張三,過來!”三輛馬車停在營門左側,為首的一輛馬車里,一人掀開車窗簾子,招著手。
張三一見,正是太子身邊的那位白面太監,走了過去笑道:“公公怎么有閑來到這里,太子殿下可在?”
“進來說話!”許由待張三進了馬車,道:“你小子還是有幾分本事的。這事做的很好,不枉費殿下對你的厚望。”
張三瘦手一揮,道:“這豆大的事,不算什么!許公公,能不能讓殿下撥付些錢糧下來,這些都是老兵油子,不來個恩威并重是收服不了的。”
“錢糧不是問題,就怕你小子沒這個本事。”許由笑道:“殿下早有準備,后面的馬車里有一千貫錢,你盡管花用。但你要記住,殿下對你期許甚高,你不要讓殿下失望。”
張三大喜,連忙道:“請公公轉告殿下,張三定不負殿下厚恩。”
張三現在也知道了一千貫就是一千兩銀子,一百兩金子和一百萬錢,因此不由得不喜。要知道在太乙宮出售獨耳狼王得到的六兩銀子一頓就吃沒了,當時張三不知道錢的概念,這兩日通過比較,就知道被癩痢頭坑慘了!
許由點頭道:“你知道就好。今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聯系,如果闖了什么大禍不許牽扯到殿下,也不得打著殿下的旗號為非作歹,要低調行事,你記清楚了?”
“張三明白!”張三感覺有些不舒服,也沒去多想。
“你好生辦事去,只要對殿下赤膽忠心,殿下虧不了你!”許由揮揮手讓張三下了馬車,車夫駕著馬車原路回去了。
張三捏了捏鼻子,暗嘲:“這太監身上怎么都一股尿騷味!”少年轉眼又被滿滿兩大車的開元通寶閃花了眼,喜道:“將馬車拉進營地。”
走馬上任的副尉雷震指揮著這新鮮出爐的親衛第三府第一團二百二十六人,以隊為單位站成五排。這群歪瓜裂棗們歪歪扭扭的站了不到一刻鐘,就叫苦連天起來:“副尉,這晌午都快過了,兄弟們午飯還沒吃,這都前胸貼后胸了!”
“是啊,副尉,皇帝還不差餓兵哩,咋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操練不是。”
“副尉,吃飽了還不算,話說新官新氣象,怎么也得置辦一身嶄新的軍服,不能丟了校尉大人的臉不是!”
茍不理的這句話引起了全體的附和聲,當官了不給相應的待遇,難道跟你玩過家家?
這種場面,江湖大俠雷震還是第一次遇到,又不是江湖中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不免有些犯了難。而兵油子們見副尉似乎有些手足無措,接連的大聲起哄,狗不理更是叫囂:“他奶奶的,難道剛才老子陪你們玩了一場小娃娃把戲不成?散了散了!”
“瞎叫喚什么?誰在叫喚,十個鞭子!”張三帶著兩輛馬車走了進來,看到亂哄哄的場面,心下大怒,這要是在西域時,手下如此作為,何大叔二話不說定會抽刀上前砍上一兩顆腦袋來當球踢不可。
兩輛馬車拉得深沉,茍不理等兵油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好處來了,天大地大先把嘴閉上,拿完錢再說。
只有武大以及身邊的幾個人至始至終都站得筆直。大部分人都閉嘴盯著馬車,場面上只剩下十數個愣頭青缺心眼猶在叫嚷。
張三將車夫手中的馬鞭奪過,大踏步的沖進人群,劈頭劈腦的朝還在叫囂的人抽去,轉眼間慘叫連連。
“他娘的,你個龜兒子敢打老子,哥幾個一起教訓教訓這毛頭小子。”
有壓迫就有反抗,奈何這些人在張三這頭小豹子的面前一點都不夠看。在張三拳打腳踢鞭丑之下,十幾人躺地上哀嚎。
雷震感到很是慚愧,跟三郎比起來,自己的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癩痢頭和阿壽瞧得眉飛色舞,大感解氣。焦木和孟固蠢蠢欲動,狗不理四人眉目不動,武大手指晃動。
“他娘的,整一群沒卵用的東西,盡會打嘴炮,有本事就來將三爺打趴下。”張三罵罵咧咧的,三爺的手腳還沒舒展開來呢,一群廢物!
張三將鞭子扔還給了車夫,伸手從車廂里抄起一貫開元通寶走到隊伍前,喝道:“都睜大狗眼瞧瞧!”
瞧著張三手中上下顛飛的一大串銅錢,老弱病殘們都睜大了狗眼,吞著口水。
這也怪不得他們,作為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內府三衛,每月到手只有那么百來個銅子,而且還不能準時發放,養家糊口實在是難。難不成這少年的腦門被驢踢了?買了個校尉不想辦法升官發財,還來當個散財童子不成?眾人眼巴巴的望著,心中著實不解。
張三道:“阿壽,丁隨風出列。”阿壽聽到叫喚,立馬竄了出來,在張三的面前站得筆直。而癩痢頭卻遲疑了一下,這才發現是在叫的是自己的大名,連忙屁顛屁顛的跑來,難不成三郎良心發現要給俺升官不成?
“阿壽,你先將花名冊給我。而后你帶著你的伙夫們殺豬宰羊采購酒食,不要給我省錢,今晚全團大快朵頤不醉不行。”
張三在一陣轟然叫好聲中接過阿壽遞過來的花名冊,又大聲道:“所有人站直一個時辰,賞一千錢。堅持到最后的一百人,加賞一千錢。”
張三掀開了一輛馬車上的簾子,接連往地上扔出了百來貫錢。老弱病殘們立即站得筆直,開玩笑哦,就這么站個一個時辰就收入千錢,簡直就是撿錢嘛!再咬咬牙,一年的收入就齊活了。
“丁隨風,你看好銀錢!”
“三郎放心,保證一個銅子都少不了!”癩痢頭鉆進馬車里,趴在了銅錢上,瞇著眼睛一臉陶醉,發財了~
張三對著雷震道:“雷大哥,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去找司馬直,將編制落實下來,領取裝備文書!”
雷震對張三的這一手大感嘆服,再也不會小瞧這個少年郎,笑著道:“三郎盡管去,這里就交給哥哥了!”
張三跨上黑風,伸手抓起亮銀槍縱馬出了西場校場,向西市而去。西場校場距離西市只隔了幾個坊,小半個時辰后,張三就到了胡風酒肆。躍下馬來走進酒肆,喊道:“阿來,上些酒肉,餓死我了。還有,姐姐在嗎?”
午時已過,吃飯的人變得稀稀拉拉,阿來見是張三來了,連忙走了過來,擦拭了一下張三面前的桌椅,道:“三郎快坐,我這就去端酒菜來,來姐姐剛出去不久。”
張三點了點頭,坐了下來,不一會而阿來就端來了滿滿一大盆肉和一壺酒。餓極了的張三筷子也不用,一手抓肉一手拿著酒壺,一口肉一口酒,吃得是酣暢淋漓。
阿來就這么看著張三吃喝,只覺得這個小自己兩三歲的少年真是太瀟灑了。不但打人利索,調戲小娘子也是那么的得心應手伸手就著,就連吃肉喝酒看起來都是那么的豪爽。嗯,必須要跟著三郎混。
待張三吃喝得差不多了,阿來問道:“三郎,你那里還缺人嗎?
張三吞咽下一口驢肉,道:“你也想當兵?”見阿來狂點頭,張三笑道:“只要姐姐答應放人,你隨時可去西場校場。”

歲月一點煩
一貫開元通寶=一千錢,約等于四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