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對應的是震卦數三,五天為一局的話,今天是……我趕緊邊走邊在腦袋里生成對應的數字和位置,再將此地對照著走。
“唉,等等,什么叫沒想到我這么有用啊?你給我說清楚再走!”在后方沾沾自喜的小禾子回過神來追著先走的我們喊道。
果不其然,不到一個時辰我們就出了這陣法。
“看來我們今天肯定能在天黑之前見到這位故人了!”看到所有人都出了陣法,我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輕了。
隨后出陣的承羽先是適應了下新的視野所及,繼而看我的眼神似乎與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具體是什么不一樣,我還說不上來。
“安弟可真是厲害,小小年紀居然能通八卦演算,佩服,佩服。”說著他竟還向我拱手作禮起來。
“這一定是碰巧!主子你才是這世上最聰慧的!”小禾子似是想替自家主人爭口氣辯駁道。
我怎么給忘了,這個時代恐怕還沒幾個人能把九宮八卦之類的東西用公式計算出來的,我這以后恐怕還真的不能像今天一樣魯莽了。
“說的是啊,這真的就是碰巧……”我笑著打哈哈,暗自用手肘戳了戳千葉,可沒想到他愣是沒幫我說一句話,只剩我一個在那里傻笑。
我有時候真的想不通,這千葉的性子究竟是隨了誰呢?看人家小禾子做什么都以自家主子為先,處處維護,他怎么就沒有一點做護衛的覺悟呢?而且這一路搞得好像他才是我的主子……想到這里,我飛揚的心情又低落下來……
正當我郁悶地尋路時,千葉忽然停了下來,很是緊張的樣子。
“怎么了你?”由于我們所在之處已經接近峰頂,即使現在不是早晨,仍舊有較重的霧氣環繞四周,無法辨清遠處的路,只能靠輕功卓越的千葉在前方探一段路然后我們就跟著走一段。
“有人,是高手。”
說完,我立馬打起了精神。
千葉雖然年紀輕輕,但兩年前就在江湖上傳出了名聲,那時候在江湖上的地位就已經能排到中等層次,只是由于我的意外,祖父才在一年前決定停下他的歷練作為護衛跟在我身邊。所以能讓他這么戒備的,起碼也是與他同等或更厲害的高手,而在這個地方,恐怕也只有那位世外高人了吧?
“拜師的留下,其他人跟我離開。”人至可見之處,發現來的并不是我以為的老頭子,而是一個看上去比承羽再大些的男孩。
我瞧著這男孩,一頭烏發簡單的束起,五官挺立而秀美,身姿似仙童般踏云而至,衣帶飛舞間竟有一瞬叫人晃了神。
“安弟?安弟!”承羽見我看得癡了,趕緊叫我回過神來。
“哦,那個,你是誰啊?”
“師尊吩咐,拜師的兩個往前直走便可,其他人隨我離開此地。”仙童一眼都沒有看我,毫無平仄的語調顯得整個人很是清冷。
在這個世界,拜師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旦拜師成功,師父說可以出師或者逐出師門才能獨自遠行,所以,“師父”這個詞,造的實在有理。
“哦,好。千葉,反正我都到了,你就回去吧,祖父要是問起,就說我每個月都會寫信回去的,時候一到我就回家。”我嘴角不經意的彎出了弧度。
千葉:“……”
“辛苦你這一路了……你將此信交給她,相信不會讓她等太久的。”說著,承羽便將懷中信箋交到小禾子手中。
“主子,可這以后沒了小禾子,您身邊就連個伺候的人都沒了啊!”小禾子一副被拋棄的表情,讓我不禁想到了前世養的一只名叫小黑的狗。
“此次是來拜師的,怎能讓人隨侍在旁?你快去吧。”
“主子……”小禾子盡管不舍還是邁開了腳。
沒走幾步,他突然回頭對我來了句:“好好照顧我家主子,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說完就緊隨著仙童的身影離開了我的視野。
“額……我說承羽,你家這書童也太護主了吧?我瞧著他對你的感情可不一般吶……”
“你想什么呢?不過就是膽子小太緊張罷了。”承羽一臉拿我沒辦法的樣子。
“不過,我所料不錯的話,我們要成為同門啦。”我話鋒一轉,表示不再遐想。
“之前對你有所防備,得罪之處為兄先在這里給你賠禮了!”說著,承羽竟然真的彎腰作揖。
我趕緊將他雙手托起,笑答:“哪里的事,我又何嘗對你們沒有防備之心呢……不過藏佑伯伯可真是如傳說中的一樣神機妙算,竟能知道我倆會來拜師?”
“聽聞我華夏族之所以能夠一統天下,藏月功不可沒,當時可說是始皇的左右手。而他的后人便一直隱居在這云涯附近。碰巧家母年輕時有幸能夠在此處被一位高人所救,想必是藏月的后人無疑了。”
“嗯,其實我祖父和藏佑伯伯是忘年交,聽說他能通古今,明真理,曉天下事,如今看來也是真的。”
“看來他是早知我們會一同前來此地。”承羽雖笑著,臉上卻看不出悲喜。
“那我們趕緊走吧,別讓人等急了。”
“嗯。”
我們憑著直覺在迷霧中直走下去居然真的看到了兩所茅草屋,到這里,我真的不得不感嘆這地方的神奇。
“過來吧。”
走近時,其中一所屋子里傳來溫潤渾厚的嗓音。
我和承羽一同踏進屋內,打量著這周遭的一切。
這所茅屋說大不大,小也不小,進門就是正廳,還可容下四五個人走動的空間里放著一張木桌和三把木椅,左右兩間里屋都有可供三人休憩的睡席鋪在炕頭,簡單而溫馨。古樸的木質書架分別規整的放置在這兩室一廳中,粗略一看竟共有七八架高近兩米的書籍,從稀疏的縫隙里看也是排的滿滿當當。
“你們的來意我已知曉,以后就和暹夜同住隔屋里間。此處雖設施簡陋,但物產豐富,有什么需要就四下轉轉,自己去尋。入我門下,只需遵守一條,在此所學不得教與旁人。”面前趺坐于蒲團上的人,是同那位見過的仙童一樣的穿著打扮,不著任何飾物,應是四十左右的年紀,發間卻已生了好幾縷白絲,面相和藹的他坐如晨鐘,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感。
我與承羽雙雙跪下,磕頭應道:“是,師父!”
如此,我們倆就成了藏佑的徒弟,在這縹緲聳立的無名山上一呆就是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