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就是祖父安排給我的隨行護衛?”我啃著紅蘋果,繞著他走了一圈,回座后,將手中正好啃完的果核朝他懷里一丟:“垃圾亂放容易生蟲,你這就去幫我扔了吧。”
千葉終于抬首看了我一眼,不言不語就照做了,可是按我吩咐的照做了之后,他還能毫無怨言地回來繼續盯著我,真正是走到哪兒跟到哪兒的“隨行侍衛”。
某一日,我自己的寢室外。
“我上街去了!你離我遠點啊,你要往我旁邊一站,誰還肯陪我玩???”我穿好鞋襪,出門前對他囑咐道。
“家主吩咐,你不能離開我視線范圍一丈以外?!鼻~依舊懷抱長劍,一臉全世界欠了他幾百萬的樣子。
“嘿,你當你是我丈夫嗎?還一丈……”我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遂即轉移話題:“那個,只要別靠太近,不讓我和玩伴們掃興就成,回頭表現好了有賞!”
那時,正值隆冬臘月的風城大街上,滿眼望去,不是晶瑩的樹掛,就是蓋了不知深幾寸的雪棉,哪里都是銀裝素裹的樣子。而大多數店家攤主都準備過年節去了,只有零星幾個還開在街上做最后的收尾。
依稀記得,我上街那一路走得還是很艱難的——每走一步,都能在地面留下一個大坑,當時我人還小,一腳下去,我小半條腿都沒到雪堆里了。
由于我出門后都沒有聽到身后有什么動靜,就猛地一回頭,想看看千葉人在哪,誰知他人就飄立于雪層之上,不多不少離我正好一丈遠,再看來路我這一排坑洼和他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印點,我心里頭是艷羨不已:“你這是輕功?你輕功很好?”
他沒有回話。
“哎,我說,你輕功這么好,能不能教教我?”
他還是沉默。
“喂,你這樣很沒禮貌知不知道?”看到他那副棺材臉,我也沒興趣再在這堪能羅雀的大街上逗留了:“你背我回去總行吧?”
“好?!闭l知他就直接把我往肩頭一甩,完全沒考慮正被頂著肚皮的我是什么感受。
“你丫就不能換個姿勢???我……”我忍住一陣天旋地轉,所幸沒幾個呼吸就又回到了廉王府。
“世孫回來了!”門口的侍衛還和往常一樣同我打招呼,只是我卻沒心思和他們說笑了……
“我一定是,上上輩子欠了你的……”我扶住大門,忍不住地干嘔著……
“別跟過來!”我往里走了幾步,“我去出恭!”
“……”
反正結果就是,我心心念念的一趟賞雪之旅就被他這么莫名其妙攪黃了。
“不過呢,”我抽出藏于劍鞘的劍身,一眼就看出這歷經歲月的雙刃長劍是有日日打磨,精心保養的:“當需要拔劍出鞘的時候,你卻一點都不含糊,至忠至誠,利劍俠心,你就是我心目中,真正的劍客?!?p> “不好啦不好啦!”
坐在攤邊上,正打算吃第二碗熱乎乎的酸辣湯的我,忽然聽見經常玩鬧的一個孩子在大街上著急奔喊。
我將他攔了下來:“喂!怎么了?”
他皺著張臉,將原本就不大的豆子眼擠得更小了:“阿保還有二妞,被人拐走了!”
“拐走了?怎么拐的?”
“我,我們當時在郊外放風箏呢……我因為水喝多了,憋不住了,就,就找了個草叢躲起來方便,然后……”
“然后,你方便到一半就看到有人把他們擄走了?”
“安子,你神了啊?你怎么知道的?”
“得了,你快帶我去看看,說不定這會人沒走遠還來得及!”
“等等!”我喊住小杰,轉頭對千葉道:“你把我們帶到郊外去!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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