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巫銜挑了個好地方作為生活的棲息地。
一江秋水將聳峙的峰巒隔開,從高處眺望,楓葉流丹,層林盡染,汩汩泉水自山澗涌下,然而卻因這溝壑深幽,嶙峋太過,終是未能與江流匯合,最后形成了一處悄愴水潭。
“阿爸!這是我剛試驗的,你試試!”巫桃兒將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破罐子遞給巫銜,里頭是一片黑乎乎的粘膩。
“你又去找山里的小家伙的麻煩了?”巫銜半掀開身上的虎皮,“這么多?死了不少小家伙吧?”
已經要依靠火堆度日的巫銜并沒有什么胃口,但看在是女兒的一番心意,這才屏氣一口吞了下去。
“阿爸!怎么樣,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巫桃兒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雙燦眸似是比平常更為關注這次實驗的結果。
事實上,自巫銜告訴巫桃兒自己命不久矣之后,她便致力于能制出吸收或是抵消他身上噬心負作用的蠱,這已經是她第一千零二十五次實驗。
而她之所以這樣期待,是因為這次的原料與往常都不同。
嘭!
“你……咳咳……嘔……”眼看巫銜就要把喝進去的東西都強行扣吐而出,巫桃兒一把箍住了他:“阿爸不要!我用的不是活人的血!那是個落下懸崖的死人啊!我只是拿他制成了蠱!”
巫桃兒沒想到聽了她的話后他動作更加激烈了,那恨不得把自己的胃都吐出來的樣子,讓她心痛的無以復加:“阿爸我錯了你不要這樣!以后不管是死人活人只要是人我都不動了好不好!阿爸你停下來,你就當為了我委屈一次不行嗎……”說著說著,巫桃兒跪了下來,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從眼框掉落……
巫銜并沒有成功將巫桃兒煉制的毒血吐出來,不過并不是因為她的懇求,而是他身體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阿爸!”巫桃兒一手抱著他,一手扒開了他的衣襟,那條線儼然已經快到心臟一寸處,絲毫沒有消退。
為什么?為什么沒有成功?不應該的!難道……非要用活人的蠱血,才能以毒攻毒?
巫桃兒這樣想著,做出了一個她從未想過的決定。
她將巫銜重新安置好,獨自摘了十幾斤野果放到巫銜身邊,走出了這暖熱的洞窟。
“沒有活人……我自己不就是嗎?”
巫桃兒笑了,她走到那個死尸身邊,將他心臟里好不容易培育出的靈蠱挖了出來,將一片平常用來切割的碎金屬尖端將自己的腳踝錐開至恰到好處的深度,忍住常人難以想象的切骨之痛的她顫著手將靈蠱放在傷口處,而靈蠱深入骨髓的瞬間她當即昏了過去。
醒來之后的巫桃兒,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自己身體,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發覺并沒有一處有長有奇怪的東西,倒是腳上的傷口都隱隱有了愈合結痂的跡象,她嘗試滴了一滴血在附近草地上,卻不想竟然方圓三尺內的草居然都迅速枯萎了……
“是了!就是這樣的!阿爸的血也是這樣的效果!”巫桃兒歡騰地奔跑了起來,連自己草鞋踩丟了都不知……
“阿爸!阿爸你有救了!”巫桃兒回去后,發現巫銜身邊的野果幾乎沒怎么動過,這才想起自己昏迷過去不知多久了……
她一把拉開他的衣衫,看到的卻是她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那根紅線,已然蔓延至心臟處。
“阿爸!你醒醒!你醒來啊!”
巫桃兒一口咬開自己的手腕將血源源不斷地擠入他口中,她拼命捶著他的胸口,拼命給他換氣……
一個時辰后……
“阿爸,桃兒,成功制出完美的蠱人啦,桃兒沒有用別的人,桃兒,用的是自己……”
巫桃兒抱著他,哭著哭著,笑了起來……

夢書
為了活躍下氣氛,本萌叔決定講一個笑話: 從前,有一個人聽別人說掉下懸崖百分之九十九是不會死的,因為下面肯定有根樹枝或者有個洞或者別的什么,于是這個人大膽的嘗試了一下,結果非但死了,還被制成了死蠱人…… 死蠱人:哪個說掉懸崖不死的?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