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鏡思吃了一會東西,覺得有些口渴,她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溫水喝了,默默盯著陸灼道:“不方便說是什么意思?”
“總之他身份有點復雜,”陸灼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談論太多,他懶洋洋地支著下巴,淡淡道,“不過,阿鏡早晚都會知道的。”
風鏡思最是討厭這種說話說一半,勾起了她的興趣還不肯告訴她全部,任由她自己抓心撓肺的人,她沒好氣地瞪了陸灼一眼,伸手去擰他胳膊上的肉:“你說不說?”
“別啊,”陸灼把她的手拍下去,笑瞇瞇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事不是我應該介入的,能讓你把他那圖案遮起來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風鏡思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再作聲。
雖然她不再強求陸灼把話說清楚,風鏡思卻已經飛速思索起來,陸灼身為琉花州州主之子,身份地位已經是極高,連他都不應該介入的事……莫非瀲衣的身份和其他州有關?
若是瀲衣和其他州有牽扯,以陸灼的身份來說確實不應該介入,因為三州六城之間一直維持著一個很巧妙的平衡,為了能一直把這些平衡維持下去,他們之間的協議是不允許相互介入的,但仔細想想,其他州似乎也沒辦法和瀲衣扯上關系。
風鏡思一時有些摸不清頭腦,想不清楚風鏡思也懶得再追究,既然陸灼都已經這么提醒了,回頭她想個法子把瀲衣那圖案遮了就是了。
那個圖案,她確確實實是應該從什么地方看到過,但不知怎的,每次她想弄清楚,她的腦海里就一直迷迷蒙蒙,什么都記不起來。
從這點上來說,瀲衣的身份恐怕確實有點問題。
陸灼看風鏡思半瞇著眼眸想了許久,他忍不住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道:“行了,別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還不是你提這事讓我多想,”風鏡思郁悶,“正說話說一半,哪有你這樣的。”
“好好好,我的錯,”陸灼哭笑不得,“那你打我?”
“我才沒那么無聊。”風鏡思擺了擺手,她默默吃了許久,這會已經有些飽了,她在座椅上癱了一會,還輕輕打了個呵欠。
而后她揉了揉酸澀的眼角,沒精打采的:“不聊了,我走了。”
“這么早?”陸灼臉上的笑意斂起,“還需要準備什么嗎?”
“沒,不用了,”風鏡思道,“早就收拾好了,本來只打算在碧禧城待個三五天的,這已經拖的有些久了。”
陸灼黙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你不去和曈曈打聲招呼嗎?”
“沒有意義,”風鏡思低聲道,對于這些事情,風鏡思向來看得很清楚,她很清楚自己現在是什么情況,有些感情已經是多余,那么這份感情就要早早丟下,她背過身,邊走邊揮了揮手,“阿灼,你也不必來送,無意義的事便不要做了。”
“那么,再見了。”風鏡思停了停腳步,她回頭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而后悠悠離開。
陸灼眸色漸深,他看著風鏡思的身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陸灼才收回目光。
從這一刻起,陸灼已經知道,風鏡思或許還是風鏡思,但因為容情安的軀殼,她已經不能再像她自己了。
如果有緣,他們或許還會像以前一樣吧。
陸連錦端著一壺熱茶從旁邊走過來,看到陸灼站在屋子里,她看了看他身后,有些詫異道:“那位……姑娘呢?”
“走了,”陸灼接過她手里的托盤,拉著她找了座位坐下,“不開心了?我解釋給你聽……”
陸灼要怎么給陸連錦解釋,風鏡思自然是聽不到,她也管不著,她慢悠悠地走出陸灼的院子,沿著街道走了一段路,正巧看到有賣糖葫蘆的商販推著小車子在前方經過。
風鏡思喊住他走上前去,想了想還是買了六串。
買完了糖葫蘆的風鏡思拎著沉甸甸的紙袋子走回客棧,心道若是那兩個人對糖葫蘆沒什么興趣,那這六串自然就全是她的了。
因為正是清晨,客棧里用膳的人有些多,風鏡思在門口搜尋了一會,才在角落里看到顧流端和風瀲衣。
風鏡思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她給瀲衣下的藥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這會離她剛出門也沒多久,這人醒的倒也挺快。
她慢吞吞地拎著袋子走過去,正巧聽到顧流端漫不經心地諷刺風瀲衣:“你能不能別老是一口一個風鏡思的,有完沒完了?”
面對邪惡勢力,風瀲衣絲毫不懼:“沒完,我就說。”
“無聊,幼稚,”顧流端一針見血,“風鏡思可不喜歡你這樣的。”
“那我喜歡什么樣的?”一個沉甸甸的紙袋子橫在兩人眼前,風鏡思站在兩人旁邊,翻了翻白眼道,“我看你也挺幼稚挺無聊的。”
“阿鏡!”風瀲衣歡快地喊了一聲。
聽到風瀲衣這語氣,風鏡思難得別扭地輕輕咳了一聲,面對這樣的瀲衣,她怎么老覺得好像養了只小狗似的……
“談完了?”風鏡思到場,顧流端果斷把神通收起來,正兒八經道,“你家瀲衣快餓死了。”
“叫早膳啊,”風鏡思無語,她捏了捏風瀲衣的臉,好笑道,“瀲衣生活不能自理了嗎?”
“等阿鏡啊,”風瀲衣理所當然,一雙漂亮瀲滟的眼眸似乎都在閃閃發光,“阿鏡也餓了吧。”
看到風瀲衣如此貼心,風鏡思感慨萬千,她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而后心酸地看著風瀲衣道:“瀲衣,以后都不用等我了。”
“為什么?”風瀲衣不解。
風鏡思心虛地笑了笑,顧流端一看到風鏡思這個笑就已經知道這人恐怕是說不出什么好話來,他饒有興味地看著風鏡思,果然看到風鏡思捂臉道:“陸灼請我吃了點東西。”
風瀲衣愣了愣,而后他眨了眨眼,低聲道:“阿鏡沒有餓到就好。”
如果可以,顧流端真想把自己的眼睛給挖出來。
一大早就上演師徒情深,他覺得再和風鏡思待下去,他自己的心臟就要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