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憂眉頭一皺，白羽從巨無霸變回原模原樣，飛到小初寧身邊，并且發出了人語：“我能制造幻境，入境者將我想成什么樣，我就能變成什么樣。”

　　“寧寧？”

　　小初寧承認，抱著白羽開心：“我就希望白羽說話，白羽好厲害！”

　　白羽親昵的蹭小初寧，飛出懷抱化身大鳥，小初寧分外歡喜。

　　“除了幻境，還有什么？”

　　白羽老實回答：“我是玄機生靈，以能量為基礎，我的實力依托主人的對我的信念，主人覺得我是寵物雞我就是寵物雞，主人認為我是戰斗雞我就是戰斗雞。”

　　“還真是萬能。”安無憂對此抱有懷疑。

　　“我以雞的形象孵化，雞會的我都會，雞不會的現在可以通過幻境做到。”

　　“你不會下蛋。”

　　“咯！”

　　安無憂笑瞇瞇，又問道：“若寧寧覺得你強大，我覺得你沒有任何攻擊力，會怎么樣？”

　　“以先為主，不過有時效。”白羽縮起了脖子，可能自己真的不是很強，落在小初寧身邊，和主人貼貼，主人不嫌棄它。

　　小初寧雙手豎起大拇指：“白羽棒棒。”

　　蘇笑妘道：“白羽展示一下。”

　　白羽再次飛空，周身紅光環繞，一聲雞鳴，雙翅煽動，宛如火鳳，空中乍現熊熊烈火，順風蔓延一片。而后再是一道雞鳴，卻是震天，烏云驟聚……然并沒出現什么震撼的現象。

　　火鳳褪去點綴的光芒現出原形，撲騰著雞翅膀恍恍惚惚往下飄。

　　小初寧似乎能即刻感受到白羽順變的狀態：“白羽飛，白羽是鳳凰！”

　　剎那間，白羽翅膀變大，尾部羽毛也隨之變長，極其絢麗。

　　“寧寧，你都將白羽變性了，母雞成了鳳鳥。”現在的白羽多了致幻的優點，有實質的破壞力，但缺點也很明顯，在幻境中，做主導的并不是構建幻境的它。

　　“娘親，你說錯啦，白羽沒性別。”

　　因為沒性別，所以白羽不會下蛋，白羽是從玄機蛋里孵出來，跟別的都不一樣。

　　蘇笑妘頓了頓：“是娘親說錯了，娘親被白羽的表象給誤導了。”

　　有了蘇笑妘帶頭，小初寧也承認錯誤：“寧寧也錯了，寧寧想著鳳鳥，但說的是鳳凰。”

　　鳳族絕跡久遠，人們一提起來，都以鳳凰統稱，說著也順口，尋常并不會特意去分。也就是小初寧有青鳳，安無憂講了不少鳳族的故事。

　　原計劃，他們在海下玩，暫時沒打算去龍宮打擾，但再遇彩光翼精靈還疑似蟲族的小東西后，他們有了細究的打算，在過往無盡的歲月中，是否有過關于它們的些許記載。

　　小初寧發現極暗之后，出現大片光亮，小腦袋想不明白：“爹爹，為什么這里不黑？”

　　“娘親這里是亮的欸！”

　　“為什么呀？爹爹你不是說光照不到的地方所以才黑，才看不見，為什么黑了又亮了？爹爹又騙我！”

　　“小傻瓜，誰跟你說只有太陽才有光亮？就不能是別的東西在發光？”

　　小臉恍然大悟，又很是尷尬，就像那個漂亮的蟲族一樣能發光，只是沒那么亮，還有點燈魚，夜明珠，好多好多。于是頭一扭，抱緊蘇笑妘，嗚……她冤枉爹爹了。

　　就這點安無憂挺想不通，為什么閨女在妘兒面前認錯這么干脆，不管大小什么事，錯了大大方方承認，從來都不逃避。到了他這里，頭一扭，剛才發生了什么？不知道啊！

　　“娘親，他們是不是在巡邏？”小初寧指著半身人的水族，“娘親我們是不是到了別人家里了？”

　　蘇笑妘指向遠處高大雄偉的龍宮：“看哪里是什么？”

　　“娘親，是誰住在海下？不會漏水嗎？”

　　“娘親，我們是去哪里嗎？”

　　“對的，龍族的朋友在海下建了龍宮，這是白龍王一族的家。”

　　“白龍爺爺家不是在……在北信國嗎？是龍王府。”

　　龍族在普凡域的北信建立一座龍王府，意圖與帝道傳承者的羅氏皇族交好，當然，也是和平時期，掌控偌大海域的他們不在乎普凡域一點地盤。

　　白龍王后本就新奇普凡域的一切，索性拉著白龍王定居龍王府。敖云現在除了一個名頭，在龍族的地位與白龍王已經沒有區別，雖說是晚輩，但是當年幸存下來的六條雄性龍之一。

　　隨著距離龍宮越近，顛覆了小初寧的常識，龍宮太大，好龐大，仰頭忘了半晌都看不到頂，好渺小好渺小，聲音弱弱有些怯意：“娘親……”

　　“幾位白龍伯伯你都認識的，還抱過你，不是都很喜歡你嗎？”

　　“娘親，四舅舅也住這里嗎？”

　　蘇笑妘一愣，隨后反應過來說的是敖戰：“是這里。”

　　“我要找四舅舅玩！”

　　守門的水族已經去通報了，敖云有些忙，派了水族過來。

　　小初寧很會察言觀色，知道這個水族好說話，也敢出聲了：“蝦伯伯，四舅舅在家嗎？”

　　蝦衛沒明白，臉色露出疑惑，蘇笑妘道：“寧寧問的是四太子，白四哥在家嗎？”

　　蝦衛了然：“四殿下已經出游數月，如今并不在龍宮。”

　　聞言，小初寧有些失落，少了些許歡悅。

　　云殿前，蝦衛向小初寧問出了另一個疑惑：“您怎么知道在下本體是蝦族？”他化形的很完整啊，外表并沒有蝦族的特征。

　　小初寧茫然，比蝦衛更加疑惑：“伯伯不是蝦嗎？”然而問著，還舔了舔唇，大概是想起了以往吃過的蝦。

　　蝦衛背后一涼，這孩子可惹不起。

　　安無憂給閨女翻譯：“是問你怎么看出他的本體的。”

　　這下真就難住小初寧了：“爹爹，他就是蝦，蝦就是蝦啊。”

　　“那你姚爺爺呢？”

　　這回小初寧明白了，再仔細看向蝦衛，蝦衛被盯著發毛，最終聽到不負責任的三個字：“不知道。”

　　敖戰不在，小初寧粘著爹娘不愿去別的地方，龍宮的巨狀對她震懾太大。

　　她不是很理解，為什么要那么大。

　　見到人來了，敖云暫時放下手頭的事，他真的很忙，海域太龐大，各個方面要建設起來需要大把精力，他希望龍族強盛，水族規范，不希望未來再出現黑暗淵那樣的存在。

　　安無憂和蘇笑妘找了位置坐下，與案臺保持距離，龍族的事他們不摻和。

　　敖云得知他們的來意，先是沉默，看樣子，是知道那未知生靈的存在。

　　對此兩人默默等待，小初寧發現這般安靜的氣氛，乖巧的坐好，認真地望著敖云。

　　敖云和聲問道：“寧寧，可不可以讓我看看白羽？”

　　小初寧望向父母，得到首肯后將白羽放出，它通體潔白，看起來與早前并無二樣，但掀起翅膀一扇，會有彩光灑出，所達之處出現些許波動，讓修為感知弱的生靈無意識的進入幻境。

　　敖云一念讓白羽收起了幻境，彩光消失，手心往前一攤，出現一本薄薄的冊子遞過去：“龍族對靈蝶的了解都在這里。”

　　在安無憂接過時又言：“其實誰也說不清究竟改命的機緣，還是另類奪舍，但確實沒發現它們存在自我意識，所有的行為都是本能。”

　　冊子上的記載也很簡潔，描述它們的外形，它們的行為，猜測了它們出現的規律，它們所帶來的變化，再加上記載了七個融合的例子，有當事人的自述，也有龍族特意試驗。

　　然而，七個例子沒有對應的當事人，也許出來參與者，不會知道他們都是誰。

　　蘇笑妘心中有疑，她和無憂都發現了所謂靈蝶的侵略性，以及隨后的攻擊性，若白羽是生物體，不做干涉或許已經取而代之。

　　或許它們真的不存在自我意識，但真的只是原主融合從而獲得機緣，而非它們接收原主身魂后誕生靈識，完成最契合的寄生嗎？

　　“這幾人中，有我們認識的嗎？”安無憂問道，他不確定敖云會如實告知都有誰，只能借助詢問推測。

　　敖云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緩緩搖頭，卻道：“星藍就是。”

　　星藍這個名字顯得陌生，但也很快對上號，這不就是小魔神，那個變異的海星。

　　是否正是這個原因，龍族相信靈蝶是機緣？

　　看來想在龍族解開他們的疑惑不太可能。

　　大概是猜到了他們的疑惑，敖云道：“狩獵者和食物的關系從來不是固定，由實力決定，不是嗎？”

　　安無憂認同，通常來說是的，但對靈蝶了解不多，由白羽這一例推測得出的結論并不一定準確：“有案例嗎？”

　　“沒有。”敖云回的干脆，“靈蝶沒這么容易出現，你看那七例中，有準備的就兩例，其他都是事后通過各種途徑被發現。你們要是真的擔心，可以讓星藍配合。”

　　“他沒個行蹤吧？”

　　“讓他過來不方便，我可以讓他定個地點，你們過去。”

　　“既然龍族相信靈蝶無害，想來即便存在風險也不會大。寧寧喜歡海下世界，我們帶她四處玩玩，就不打擾了。”

　　敖云看向小初寧，這孩子天生比旁人金貴，哪怕他身為龍族，掌控偌大海域，也不得不承認，將來她即便毫無作為，也有大半個修界誠心捧著她：“在海域有什么需求盡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