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蘇晴一驚,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
“師兄要走了,可能……”接下來的話終是不忍說出口,
此刻,少女緊緊地抱住了他,淚眼迷離,蒼白的臉上滿是受傷。
“師兄,不要丟下晴兒一個人。”聲音中有些哽咽,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濕了衣衫。
“晴兒。”男子輕輕喚了一聲,望著懷中少女痛苦的神情,他的心中竟有了一絲不忍。
但很快,理智告訴他,留在帝都,她是安全的,至少在他回來之前她是安全的。
落葉之間,似乎已然有了決定。
劍眉微蹙,他狠狠地推開了女子。
“我說過,討厭女子哭哭啼啼的模樣。”話音冰冷,眼中滿是不屑與薄涼。
師兄他,蘇晴一怔,他討厭自己!
“晴兒不哭了。”她努力壓制住內(nèi)心的情緒,用袖子拭去臉上的淚水,那種極力隱忍的樣子,看得著實讓人心疼。
男子將目光轉(zhuǎn)向別處,“師兄,我喜歡……”
“夠了!”厲聲打斷了少女的話,他不能保證若是她在這么說下去,他會心一軟,帶她走。
她喜歡自己,他深知。
但他卻不知自己是否也如她一般。
“我不想再看到你。”話音淡淡,卻說著最傷人的話,
蘇晴眼睫輕眨,可親耳聽到從他嘴里說出的話時,她還是心痛如刀割。
“是嗎?”她逼著自己與他對視,她要看看他的心是否真如他的眼神這般寒涼。
男子背過身去,閉上了雙眼。
“殿下!”
“嗯。”男子點頭,“給她喝了吧。”
忘情酒,一杯足矣忘記一個人。
“晴兒,對不起。”決然離去,自始至終都沒有再回頭。
“小姐!”云芝在一旁焦急地呼喚著。
小姐已昏睡了三日了,自從小姐去了蘇府就回來后就一直昏睡著。
而云芝卻并不知道這幾日所發(fā)生的一切。
“凈空,你說我家小姐何時才能醒來呢?”
云芝看著蘇晴卻是對一旁的小僧人凈空說的。
“蘇晴師姐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會醒的。”凈空笑著道,大大的眼睛滿是真誠。
“嗯,小姐心腸這般的好,定然會沒事的。”云芝想了想,覺得凈空說得是,點了點頭。
但看向蘇晴的眼中還是有著擔(dān)憂。
“欸!”凈空一喜,“動了,動了!”肉肉的手指指向床上的蘇晴,眉眼間盡是喜悅。
“啊!”云芝也是一喜,“小姐!”激動的呼喚著。
一高一矮地排在床旁,兩人都是滿臉期待。
緩緩睜開眼睛,“這是哪里?”
兩人皆是一愣,小姐這是怎么了,生活了三年的地方竟會不認(rèn)得了!
“師姐,這是空山寺。”凈空也是不解地看向蘇晴,師姐她是怎么了,怎么連這里都忘了?
“空山寺。”默默地念著,腦海中對于這里的記憶竟是空白的,無論她怎么努力的回憶,竟是怎么也回想不起來。
“是啊,是啊,小姐,這是你住了三年的地方。”看了眼蘇晴,云芝伸手摸向了她的額頭,“沒發(fā)燒啊。”
蘇晴一臉莫名地看向床旁的兩人。
“你是誰?”蘇晴看向一旁正睜大著雙眼看著蘇晴的凈空。
“師姐,你是怎么了?怎么出去了三日連我都不認(rèn)得了?”黑曜石般瞳眸里盛著委屈。
“女施主。”這時,門外老僧緩緩走來,面色依舊如三年前一般的慈祥。可蘇晴卻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沒想到,他的那杯忘情酒竟是抹去了她在這里三年所有的記憶。
真的好狠,好是絕情!
“凈空,帶著這位女施主先出去,貧僧有話要同蘇施主說。”說著,看向滿臉不可置信的凈空。
云芝也是一怔,這一個個到底是怎么了,小姐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的失憶了?而太師今天又是怎么了,為何會裝作不認(rèn)得小姐與自己一般,她可是和小姐在這里住了三年啊。
“是。”凈空嘟了嘟嘴,有些不情愿的拉住云芝的手走出了廂房。
輕輕掩上了門,老僧悠悠開口道:“女施主可識得貧僧?”他依舊笑得慈善。
佛法中人最是講究以慈悲為懷,普度眾生。
“蘇晴不識。”蘇晴想了想,對于眼前的這個僧人她并沒有什么映像,也許,他識得自己,可她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識不得也無妨。”老僧笑著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又開口道,“貧僧此次來是想告知施主一件事。”
“何時,太師但說無妨。”她的心底也是疑惑,這位老僧會有什么事要同自己說呢?
“你可知三日前,蘇相府被屠,蘇府上上下下五百八十口人無一活口?”
老僧慢慢地說著,可蘇晴聽得卻是滿臉震驚。
“什么!”她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可看著老僧清明的眼,她知道,出家人不會欺人。
真正欺人的只是自己罷了。
“施主可知,屠殺蘇府滿門的人是何方之人?”老僧的眼中深邃如他譚,讓人看不清。
“是誰?”蘇晴要緊了牙,極力平靜自己的心。
“瑞安王上官景堯。”老僧緩緩?fù)鲁鲞@七個字,每一個字都是那么的沉重,在她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上官景堯。”她一字一句的說著,眼底是濃濃的恨意。
不知為何她會相信老僧的話,也不知為何聽到蘇府被屠她會這般的痛恨,她不應(yīng)該該開心嗎,娘的死不都是蘇府的那些人造成的嗎!
看到女子眼中濃濃的恨意,老僧的眼中些許的復(fù)雜之色一閃而過。
蘇晴自然是沒有發(fā)現(xiàn)的。
“太師,這幾日多有打擾,蘇晴今夜就離開。”突然想到了什么,蘇晴開口道。
老僧淡笑不語。
但蘇晴卻是心意已決,她必須要走,她必須要為蘇府報仇。
“即夢即空,即是眼前即是遙遙無期。”老僧緩緩起身,留下了這莫名的一番話。
什么叫即夢即空,又什么是即眼前即是遙遙無期。
而老僧到底是在向自己傳達什么呢?
“等等。”蘇晴想要下床去尋,卻發(fā)現(xiàn)老僧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