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遠這次多拉點兒蘋果，希望多賣點錢。

　　沉重的債務壓在志遠的頭上，債主一次又一次上門催債。雖然借給志遠錢的大都是熟人，可熟人的錢也得還啊，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志遠的腦子里每天想得盡是欠了誰多少錢，債主的面孔像過電影似的在他的腦子里一遍遍的回放著。志遠就想著一定要多賺點錢，趕緊把債務還清。

　　又拉來了水果，志遠就想著盡快賣出去。上一次賣水果交了學費，所以這一次他不想再犯上一次性的錯誤，水果不能久放，這是常識。志遠是不自由的，因為他要上班，他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就是下班后的時間了，再就是節假日的時間。

　　楊樹村二月初三大會，志遠就拉著一車蘋果回家了。曾經楊村大會，志遠也回家，是為了招待親朋，可這次回家的目的是為了賣水果。曾經的志遠只會上課，現在的志遠會做生意了，雖然說是很小的生意，這也說明了志遠有了改變自我的意識，這種改變的誘因應該是生活的壓力吧。

　　村里都是熟人，不過志遠的臉皮已經練出來了，他不怕了。志遠的水果攤就擺在大街最顯眼的地方，為了賺錢他覺得面子已經不重要了。

　　“楊老師，賣蘋果啊，你真厲害啊，啥都可以干啊！”志遠抬頭一看，說話的是兒時的玩伴鐵蛋，此刻他正笑著看自己呢，一臉的驚異。鐵蛋可能怎么也想不到志遠會賣蘋果，在他的印象里老師就是那種在課堂上激揚文字指點江山的人，他怎么也不會想到老師會在街頭賣蘋果。

　　“鐵蛋啊，別笑話我啊，吃蘋果吧，可甜了。”志遠拿起一個蘋果遞了過去，他想讓鐵蛋嘗嘗。

　　“不不不，我不愛吃蘋果，你還是留著賣錢吧，你這可是生意啊。”鐵蛋推辭道，志遠知道鐵蛋這個人，他從來不占別人的偏宜，人品極好。

　　“你接著賣吧，我去買幾個下酒菜，中午去我家里喝點兒啊。”鐵蛋說著話就離開了蘋果攤，志遠望著鐵蛋遠去的背影，心里不由想到，鐵蛋還是那個鐵蛋，一點兒也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