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時家貧,常同父上山尋獵。總是開心少沮喪多,也因為身強體壯進了李氏鏢局,由此就走了四十年。
風吹日曬,蓑衣夜行。經歷過白肉店、山中英雄劫道、英雄救美不成監獄七日游、也曾回頭看看青梅嫁入人婦。
被搶過、被騙過、歡喜過、沮喪過、去過名城、去過名山、雙腳丈量過國家山河、一顆心感受了人間冷暖。
如今風華雪月,醉在今朝。徒弟成家也算是兒孫滿堂,早時看到一些不堪之事,逢仗義之舉。今時再看,同是落魄之人又與和人不同呢?
李家村是平安縣以西偏小山村,如果坐馬車一個小半天就到了。但是用腳成的話,可能時間就慢了下來。
鏢師不是看能力有多強,而是看活得有多久。老鏢師姓王五十好幾的年齡,可見他的經歷有多出彩。可柳如意一問,結果跟他想的不一樣。
并非老鏢師能力出彩,也沒什么特有能力。他只告訴柳如意幾句話,這幾句話老鏢師吃了一輩子,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了。莫與人爭執、莫吃外面的東西、走人多的地方。
他跟柳如意說走鏢不要走山路,要走官道,也不要英雄救美,沒準是仙人跳。不要去小村落住,也不要去空無人煙里的客棧。給錢多的活不要接,距離遠的不要接,不是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不要接。被搶劫就直接放下東西就走,因為事后會有人來拿回來。
柳如意他們從山莊下來,先是進入平安縣。
平安縣因為有神劍山莊的緣故,一些有錢的人都會把家或者經營手段都會靠近山莊,他們會認為越靠近山莊越安全。
他們穿過清晨,看到小販已經把要賣的東西擺在小小攤子上,也聞到隔壁的肉香味。看到了青樓下出來的人,有的人昏昏欲睡的進了自己馬車,有的人被龜公背著送回家。還有書生滿身香氣,用扇子遮臉躲避人群的目光悄悄逃走。
都說高門女子鎖在城墻里,有些少年也會家規萬千。你以為公子哥們無所事事嗎,公子哥們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嗎,還真是。
只是柳如意有些孤僻話少還有些懶,所以他病后都沒有同齡人來看他。可能最要好的就是柳藏鋒了,主家把他培養的性子高要端著,其實還是一個年歲不大的孩子。
出了這個街區,就是賣布匹的商行了,因為早就預定所以柳如意直接拿走就行了。
拿完布匹就可以直接往西門走了,守城的軍爺看到是神劍山莊的衣服也沒有阻攔詢問,這個世界每個人都不是傻子,不會腦子一抽等你打臉,這也是為什么這些名門高臺車馬,就是為了告訴你,我是惹不起的人。沒人會因為一點小錢,那自己的命開玩笑。
可惜小村落是不會修官道的,只能走由人車馬壓出來的路。這條路泥濘曲折,還有動物的糞便。所以柳如意都是踩在草上,老王倒是沒有在意,對他來說這都是長走的路。這就出現區別農戶家庭不會在意這些,而富貴的人會在意鞋子臟了怎么辦。
不過古代時期的空氣是絕對清新的,水也是清甜的,除非有人在你的上游做一些不道德事情。樹木都是黃枝,根根都很清晰不像現代會有有人定時清理修剪,以防它們過長帶來不便。他們在從中也遇到幾條無毒的蛇,這也嚇了柳如意好幾次,有一次直接掉到柳如意的頭頂,嚇得他直接呆住了,一動不敢動。連把劍的勇氣都沒有。好在老王看到后先是辨別出是無毒蛇,而后用手抓住蛇七寸揮手扔進道邊草叢里。
經此后柳如意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低頭沮喪。恨自己為什么連面對蛇的勇氣都沒有。天天練習劍招修煉養劍術,可連一條蛇都防不住,還是一條無毒的蛇。
好在老王安慰他一會,說“我以前也是這樣看到別人拿起刀的時候,我就站著不動了。就好像站在那里讓你砍就得了”
“我們從來不缺乏能力,而是面對未知的恐懼,這就比如這個人像你刺劍,你明知道他要殺你,可你呢?卻無法直視向你襲來的劍,你只會閉上雙眼拿起手里的劍一頓亂揮。”
“公子,你有預防這些事情的本領,缺沒有直視它的勇氣,可能以前對練的時候沒有生死壓力。所以招式是會了,套路也會了。論實戰的時候敵人一聲帶有殺氣的怒吼,你就站著不動了”
“這就是區別遠本想的挺好的,可實際操作起來沒那么容易”
“老王!那怎么才能做到直視他呢?”
王鏢師笑了笑“大師們長說給自己下定決心,就可以直面一切”
“我不以為然,人只有經歷了,也就明白了。只有死里逃生之后,那個的時候你就不再會害怕了,你就知道我應該躲了,我應該去小心了。”
“就算我把這些注意的事都告訴你,你也記不住就太多。”
“公子,我們先從小的開始學起,不要什么都不懂拿著盤纏就去闖蕩江湖,要不然死的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柳如意其實有了一些退怯,想在自己的宅子里躺平到老,他從小就開始學習這學習那,長大了還要學習,學習為人處事,學習保護自己。這些還不如把自己宅在那個小院子里每天等著小蝶伺候自己,這樣多好。
他還有些不甘,以前他就以為平淡最好,如今活了第二世還要平淡最好。生前活的唯唯諾諾,現如今第二人生還不能活的瀟灑自在。豈不是白來,可是這又不像游戲,我可以在里面隨意在里面作死和操作,這個第二世死了也就死了。
你又不知道第二次會不會繼續轉生或者附身所以還是順其自然,隨遇而安。
走了一天的腳程才到,姥爺他們一大家子都在村口等著,柳如意各自問好之后,也就被老爺子領著進了屋。
親疏遠近,小弟小妹看見柳如意有一些陌生和害怕,都各自躲在父母背后,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他們跟柳如意聊著家長里短,卻也帶了一絲拘謹和恭敬。沒有想象中的親切,也不像他在現代時每次去他姥家的時候關心和愛護。
階級的固化使得他們與柳如意形成一道溝壑,老王雖然能說會道讓話題可以永不消散,但也總代有一絲奉承和討好意為,這也使得柳如意有些
需要敷衍的心累。
從鄰村請來的大廚在他們說話之間已經把飯菜備好,老舅把大木桌擺上,讓舅媽把菜端上去。
大圓桌也是新擦的,姥爺跟劉如意說“這個是廚師是方圓百里做菜最好吃的,誰家有宴席都會請他來主廚”
柳如意用筷子夾了一快瘦肉嘗了一口,也是贊同點了點頭。
隨后柳如意夾了幾塊放到弟弟妹妹的碗里。
他們看了一眼老舅,得到他的同意后也開心的吃起來。
其實姥爺家有些小富,但是對于肉食也是不經常吃的,舅媽帶拎著兩個酒壇子進來,說是自家釀的打開后有一股濃濃的果香味,不要小看他是果酒,喝起來醉的比正常白酒要快。
好在柳如意會運行養劍術,把酒氣消散了一大半,保持微醺的狀態這個感覺是最好的狀態。老王一邊說著好酒,一邊趴在桌子上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