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麗的大夫果然了得,次日清晨,薛晴柔的高燒便退了,林花給她換藥的時候,發現臂膀上的黑色也淡了很多,待過了早飯時分,迷迷糊糊的薛晴柔口中竟然喃喃地說出了兩聲“水,水。”
熬了一宿的高騰喜出望外,趕緊讓人打來溫水,他剛要起身去扶起薛晴柔,卻被春紅伸手攔了下來,“太子殿下,請自重,我家二小姐現在衣衫不整呢。”
昨天因為搶救薛晴柔事出緊急,春紅才會讓高騰看到薛晴柔被剪開衣衫的樣子,經過昨天一夜,春紅總覺得這高麗太子做的有些過了,但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只好擋在昏迷的薛晴柔前面。
見春紅擋了駕,高騰倒也不生氣,尷尬地笑了一下,便縮回了手背轉過身去。
待春紅將薛晴柔扶起來一點點將水喂給她后,輕咳一聲,他才轉過身來,此時林花已經將錦被再次蓋到了薛晴柔的身上。
薛晴柔畢竟年輕,又有多年練武的功底,傍晚時分,她已經完全清醒了,只是還比較羸弱,仍需臥床。
見她已經清醒,高騰才放心地離開。
今夜高麗王高云將在丸都宮設宴款待大隨的平逆大元帥呂州明和麾下眾位將領,作為太子他不能不出席。
宴席開在丸都宮的正殿,高麗的文武大臣分列兩邊作陪,在高云的身側為呂州明設了條案以示尊重。
席間賓主觥籌交錯,自不必說,高云更是對呂州明禮遇有加,贈送了各色的特產與珠玉。
宴席高潮之時,呂州明端起酒盞,對高云說道:“王上,我是個從軍習武之人,向來有話不藏著,呂某此次助高麗平定叛亂,麾下有位先鋒副將中箭受傷,被太子殿下救下,不知道她現在傷勢如何了?”
在開席之前,李義提醒他,薛晴柔不僅僅是此次十萬大軍的先鋒副將,更是柱國大將軍薛福德的次女,當日在陣前中箭落地被高騰救起后,就一直音訊皆無。
如果不得知薛晴柔的情況,回到大隨時恐怕無法向薛大司馬卿交代。
聽了呂州明的詢問,高云朗聲笑道,“呂將軍說的可是那個女將軍?”
“正是。”
“將軍不必多慮,這個女將軍為解我平壤之困建了奇功,卻不幸被暗箭所傷,現被我兒高騰接到了德光殿休養,已經解了毒,慢慢在恢復呢。”說著高云向殿下的高騰示意了一下。
這時,高騰也站了起來,來到呂州明的身邊,“呂將軍,請您放心,平陽將軍跟您一樣對我高麗有救國之恩,我高騰定將舉我全力為其療傷治病。”
“哦,那就好,那就好。”其實呂州明并不是真的關心薛晴柔,平定高麗的叛亂后,他的心早就飛回了天安城。
他已經決定明天便搬師回隨了,知道薛晴柔的情況便可跟薛福德交代了。
慶功宴在推杯換盞之間進行到了深夜,大家的酒意也漸濃,為怕影響明日大軍返隨,在呂州明的再三請辭下,便散了。
宴席一散,高騰第一時間便趕回了德光殿,有守在上里間外的宮女回復他說,那隨國的女將軍已經徹底清醒了,下午已經坐了起來,晚晌還喝了半碗粥。
高騰聽了很高興,見里面的燈火已經熄滅,便不再進去,只是在外面站了片刻,便離開到下里間自己臨時的房間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