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乞兒在外室的時候,一直都很小心,不讓其他人看出齊王與她的關系。她剛想抽手出來,就聽見隨著一陣腳步聲,一個有些尖利的聲音傳了過來:“雜家來給齊王殿下復命。”
此時,她的手再想抽出來已經來不及了,被那太監看到后,她訕訕地抽出手,默默地走了出去。
原來那宗正卿的主事太監本不用到齊王府復命,因了陳王中毒,齊王上位指日可待,便覺得這是個與齊王搭訕的好機會,巴巴的來到齊王府賣個乖,卻沒想到一個不注意撞到了齊王的“斷袖”之癖。
無奈他只好裝作沒有看見,“回稟齊王殿下,雜家已經將所有的聘禮送到了薛府,交給了薛將軍。將軍非常高興,特意囑咐我要謝謝您。”
齊王也發現了場面的尷尬,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說:“有勞公公了,您也回去歇歇吧。王猛,將上次高麗太子送我的那對麒麟佩送予公公,你再送公公回去。”說著向王猛使了個眼色。
王猛是齊王最親密的隨從,已經跟隨在齊王身邊十多年了。他心領神會,沖著那公公一拱手,“公公,請!”
“多謝,多謝齊王殿下!”那宗正卿的太監便告退了。
王猛回來復命已經是定昏時分,此時齊王還在書房中看書。
“稟殿下,小的回來了。”王猛在門外輕輕叩門。
“進來。”齊王說道。見王猛進來他并未抬頭,只是問了一句,“他明白自己是為何而死嗎?”
“回殿下,明白了。他是自裁的,他說自己看到了別乞兒的第一眼就覺得她不像中原人了。”王猛接著說,“還是老地方,頭和身子埋在了兩個地點。”
齊王點了點頭,“安頓好他的家人。”說完便不再說話了。
見齊王沒有繼續吩咐的意思,王猛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低著頭站著不動。
半天,齊王把目光從書上收了回來,抬起了頭,對王猛說:“他一個只見過別乞兒一面的太監都能感覺出來她不像中原人,那豈不是大家都會知道我府中有個突厥人?!”
“這——”王猛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雖然是齊王最親密的隨從,但主子的心思很多時候他還是猜不明白。
“我今天下午聽說神醫‘劉一手’對陛下說陳王中的毒是突厥傳來的,瓜田李下,別乞兒在我府中怕是會引起人注意的。”齊王不緊不慢地說。“要不,明天你把她送走?”
聽著齊王試探著問自己的話,王猛可真不知該怎么接了。他深知,別乞兒與齊王的關系,這個“送走”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可不敢妄測。他一拱手,“請殿下明示。”
齊王又低下了頭,想了想,說:“還是算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說這個事兒。”說完,他也站起身來,披上披風,來到了室外。
夜已經深了,一彎新月掛在屋角的飛檐之上,顯得院子里那么清冷,那么孤寂。
他拽了拽披風,往內室方向走去,別乞兒已經為他暖好了床,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