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秋天,在塞外,已經是初冬了。
青陽關距離天安城只有四天的距離,若是這道關隘失守,突厥鐵騎便可長驅直入隨國腹地,可見青陽關的守衛對隨國來說十分重要。
薛福德面見齊王后,薛晴柔帶著天安城外的一萬多薛家府兵,同時持父親的虎符令,從沿途的涼州和梁州二地調集了五萬人馬,火速趕往青陽關。
騎在烈焰馬上,手擎破云寶劍,薛晴柔面無表情。
馬上就要過河口了,過了河口,距離青陽關便是一步之遙。
站在水流湍急的河口之上,薛晴柔心里泛起了憷意。
小時候,在青陽關,因為淘氣,又一次她掉到過河水之中,險些被淹死。至今她都能回憶起來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所以她對水歷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大部隊都已登上便橋,渡過河口,林花過來催促她:“將軍,該過河口了。”
薛晴柔點了點頭,飛身從烈焰馬上跳了下來,整理了一下鎧甲,隨著林花走上便橋。
此時,太陽已經漸漸西沉,紅彤彤的太陽照在冰冷湍急的河水之上,有種別樣的美。
行走在便橋之上,薛晴柔不禁放緩了腳步,河口之上的落日讓她想起了鏡湖的落日和落日中畫舫之上石方遞給她的寬袍。
腦海中突然出現的石方妖孽一般的模樣,嚇得她使勁兒地搖了搖頭。
終于得償所愿尋了機會回到青陽關,怎么眼前還會出現那個討厭鬼那張俊美得讓人窒息的臉!
薛晴柔心中暗想,若自己僅僅是個天安城中普通的世家女子,得了那四皇子如此垂青,怕定然會欣喜不已吧。
可自己的宿命是征戰,她想要的是那能跟她一起建功立業,頂天立地的男子,而不是石方這般美貌羸弱的少年郎。
年初離開青陽關的時候,她還是個對男女之情漠不關心的小女孩,不到一年的時間,被表白、被賜婚、她的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好多事情竟全然不能為她所控制。
現在的自己身上竟背著賢王妃的身份,想想都覺得好笑。
她開始理解自己初入天安城得了“平陽將軍”封號時,父親對自己的擔心,繁花似錦的天安城里有太多的波濤洶涌和風云詭譎。
塞外凜冽的風打在臉上,有些微微的疼,這疼將薛晴柔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帶著林花和春紅快速從便橋上走過,飛身上馬,繼續向青陽關進發。
只半日的腳程,便來到了青陽關外。
巍峨的青陽關修筑在青陽山脈的隘口之上,扼住了出關的要道,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看到青陽關三個大字,薛晴柔心里涌上了說不出的感覺。
這里雖然荒涼凋敝,戰爭的陰影常年籠罩其中,但卻比那天安城中純凈、安然倍余。
若是可以,真想一直在這里生活下去。
青陽關,我回來了。
這自由的空氣,呼吸起來真的讓人通體舒暢。
騎在烈焰馬上,手提白云寶劍,薛晴柔率隊伍進入了青陽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