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人來收獵物嗎?那樣我們是不是就能得救了?”他問道。
見他問得天真,薛晴柔冷冷一笑,“現在正是突厥跟大隨針鋒相對的時候,哪個獵戶還能往這戰場上來收獵物。再說了,你怎知這不是突厥獵戶挖的坑,要是那樣,我們倆可比那區區幾匹狼值錢多了。”
“那怎么辦呢?我們也不能一直在這里等著呀。”石方這次是真有點害怕了。
“別吵了,讓我想想辦法。”聽他在旁邊聒噪,薛晴柔恨不得找點棉草把他的嘴巴給塞上。
自從帶上這個拖后腿的尾巴,她覺得自己要被他給逼瘋了。
看石方聽話地坐在了自己的身邊,薛晴柔嘆了口氣,放輕了語氣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這辦法只能讓一個人先出去。”
石方想都沒想就說道:“那樣你先出去吧,然后再找人來救我。”
聽到石方不假思索的回答,薛晴柔心想,還算你有點良心。
“你跟我過來,”她說著又點燃了火折子,稍微照著點亮兒,站到了坑壁旁,將靴底的小匕首抽了出來,使勁兒往坑壁上插了一下。
堅土,她確認了。
草原的土質分為兩種,松土和堅土。松土不碰就掉渣,而堅土相對挺實。
只要石方把她舉過一定的高度,到時她再用小匕首助力插在堅土之上,還有幾分可能從這狼坑里爬出去。
石方也隨著她來到了坑壁旁,就聽到薛晴柔沖他說道,“你跪著蹲下,我站在你的肩上,你再站起來,把我舉得高點兒。”
什么?
什么?!
跪著蹲下?!
石方以為自己聽錯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他可是堂堂的皇子,賢王殿下,竟敢讓他跪下。
自小到大,他只跪過自己的父皇和母妃啊!
但轉念一想,薛晴柔可能會逃出這陷狼坑,他便也顧不得那么多了。
按照薛晴柔的說法,石方右膝半蹲,左膝跪地,將自己的肩膀送到了她的面前。
薛晴柔并沒客氣,二話沒說,蹬得一下踩到了他的左肩之上。
石方一個搖晃,差點沒雙膝跪倒在地。
從地面上落入狼坑的時候,他是下意識抓住了薛晴柔的后衣,但在兩人墜落的同時,他便反應過來,緊緊護住她,在墜落坑底的第一時間墊在了她的身下。
薛晴柔只是擦傷,他卻在墜落的時候清楚地聽到了自己左肩咔嚓一聲響動,而后那肩膀便一絲也不敢動彈了。
此番,薛晴柔踩到的就是他那已經骨頭斷裂的左肩。
饒是一個習武的練家子,也受不了這番苦痛,況且他還是一個常年養尊處優慣了的皇子。
他強忍著沒有出聲,但是這一個搖晃還是讓薛晴柔差點沒從他肩膀上摔下來。
她沒好氣地對下面搖晃的他說:“有點男人樣兒行不行?我很重嗎?”
石方用右手托住已經疼得沒有知覺的左肩,搖搖晃晃地將左膝從跪姿變成了蹲姿,使出吃奶的勁兒站了起來:“我就是男人,不要說我沒有男人樣兒!!”
聽到下面石方賭氣的聲音,薛晴柔心里暗暗發笑,天安城中那些世家女子可知道,這容貌冠絕天安城的賢王,內心里竟裝著一個如此幼稚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