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兒領著包,從走出公司大門的那一瞬間。靈魂似乎就已經脫殼而出,她沒有了任何的意識,都是慣性將她帶出了公司的那棟商務樓。走到大街上,她還是自覺地朝前走,沒有做絲毫的停留,就這樣走。忽然間,她覺得很累,身體的某一個部分好像有點不適,是肚子。一陣痙攣,痛得讓李婉兒彎下了腰,再也站不住了,她坐在地上,這時候才意識到,周圍人來人往的人群。她望著人群:
“這是在哪里,我要去干什么?”
她坐在馬路牙子上,手捂著肚子。有個老阿姨走過來,關心地問李婉兒:
“小姑娘,儂哪能???”
李婉兒搖搖頭,這時候,她不想被關注。她避開了老阿姨的眼光,掙扎著站起來。繼續向前走,但是疼痛讓她不能夠像正常的人那樣活動。她穿過馬路,星巴克咖啡店的門口有幾張椅子,她用手捂著冰涼的肚子坐下去,手里的溫度讓肚子逐漸溫暖起來,疼痛似乎也有所減輕。
“哎……”李婉兒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隨著這口氣,身體里所有的器官,似乎全都坍塌下來了。李婉兒笑了一下,是自嘲吧。今天這樣的結局,是不是有太多的諷刺了。
“為什么,為什么??!”李婉兒問自己,這樣的結局讓人難以接受。
“我這樣辛苦的工作,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接下來,接下來要怎么辦。”李婉兒不知道還有什么能夠拯救自己,還有什么能出現在她面前,幫助她走出現在的困局。
她想或許可以給家里打個電話,問問父母。但是這么復雜的情況,她要怎么敘述。那么和同學聊聊呢,想到同學,她就撥通了手機,電話很快被接通了,電話里傳出的是輕松愉快的聲音,李婉兒卻覺得有點聒噪:
“喂,你好?。∧阍趺聪肫饋斫o我打電話啊……”
“嗯嗯,想你了唄。”
“哦,哈哈,謝謝還能想起我來。你有什么事情嗎?”
“嗯,心情不好啊?!崩钔駜赫媸窍氚央娫拻炝?,補充了一下,“其實,也沒什么?!?p> “是嗎,心情不好也正常啊。都會心情不好。不過,我還在上班呢?!?p> “哦,那先這樣,晚點打吧?!?p> “都打通了,也沒什么。就先聊一下吧?!?p> 但是李婉兒卻沒有了一丁點說的興趣。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眼神你懂就好,說上幾句,你還不懂。那以后說什么,都是白費了,兩個頻率的人。李婉兒匆匆收了線。她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熙熙攘攘的繁華街道。
已經到中午了,西裝革履,妝容精致的白領們穿梭在李婉兒周圍。她看著他們,他們讓她想起小時候看的那些電視劇,那些電影畫報,那些精英們的生活。成為精英,曾經是李婉兒奮斗的目標,是李婉兒離開家鄉只身來到上海工作的原始動力。
她呆坐在哪里,直到有位女士詢問她有沒有同伴,想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時,她才從自己穿越的思維中驚醒過來。“頑強的毅力可以征服世界上任何一座高峰。”這是掛在小學教室的一副標語。當她起身讓座,這句話又冒了出來。
換了個座位以后,她開始有點餓了,脫離的靈魂似乎又回來了。
……
欒軍看著李婉兒就這樣離開,還是有點擔心。電話號碼已經撥好,他準備給張辛遙打個電話,讓她聯系一下李婉兒,最好不要再出什么事情吧。這個關鍵時期,他們主管區經不起折騰了,不管是市場還是人員都要平穩,度過這他職場生涯來遭遇的第一次危機。
人生中的每一次困境都會印在你的意識里,催你面對,催你進步,催你成長。沒有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能和不可能也只是對以往經驗的設定。俯瞰整個宇宙,除了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以外,認識論的前提都是假設存在。
欒軍想到這些,給張辛遙的電話終歸沒有撥出去,他相信李婉兒會想清楚的。她可能需要一點點時間而已。而且,作為主管,他還是直接去面對才好。于是,他直接給李婉兒打了電話:
“你在哪里,怎么樣?”
李婉兒是在吃飯的時候,看見欒軍的來電,她有點莫名其妙:“不是要我離職嗎。為什么還要打電話。”幾乎是同時,李婉兒把心里想的,脫口而出。
“我沒有讓你離職,我那是氣話?!?p> 李婉兒沉默,她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我是讓你找姚經理談談?!?p> “我怎么可能啊。我不可能去要市場?!?p> “為什么不可能,為了工作,為了完成,為了一切。什么是一定可能的,什么是一定不可能的?”
沉默,時間似乎凝固……
一陣沉默以后,欒軍以為李婉兒已經掛了電話,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通話時間正一秒一秒的向前走。
“你盡快去談一下吧,準備充分一點。祝你好運!再見。”
欒軍掛了電話,他覺著自己又進了一步,信心滿懷,他相信李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