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因果
“林小雪,我想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句話,今天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們怎么會去安全區(qū)外面?如果今天他們碰見的不是獨(dú)居的女人,而是一個兇狠的男人,我公公可能就沒有那么幸運(yùn)了。再如果那些怪物數(shù)量再多點,我們能再找回他們嗎?”雖然秦佩在說林小雪,但是諷刺地看著楊伯明。
“你別后悔!”林小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去了房間拿了一個小包,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小姐!”楊伯明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焦急地叫了一聲,可是這次的林小雪特別的硬氣,走得頭也沒有回。
“秦佩!你不幫襯著宸子的事業(yè)也就算了,這是要干嘛!”楊伯明拍了下大腿,指著秦佩生氣地說。
這時候的秦佩真的也懶得再去偽裝自己多么尊敬這位公公,本來她一直安慰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喜好標(biāo)準(zhǔn),她不能要求每個人度喜歡自己,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定她,甚至不分青紅皂白地抱怨她!
她不是什么三好人物,人對她好一分,她會還他三分;但是如果覺得她的忍讓是好欺負(fù)的話,她也不會一味沉默下去。
“那爸覺得我要怎么做才算幫了他?”
秦佩的眼神很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明知道現(xiàn)在這個世道不好,所謂亂世出英雄!現(xiàn)在正是宸子闖名堂的機(jī)會,你不但不幫忙伺候好那個大小姐,還要往不痛快里整!真是敗家玩意!”情急之下,楊伯明連家鄉(xiāng)口頭禪都罵了出來!
楊思琴也臉色一變,如果之前說對兒媳婦有什么不滿,那也只是覺得她和婆家不親,嫁人了也粘在娘家,南北生活習(xí)慣不同罷了!
至于楊伯明說她不夠旺夫,自從和宸子結(jié)婚后,宸子升級少,又不懂得拿錢出來幫丈夫打點關(guān)系等等,她一點也不認(rèn)同!
她雖然是婆婆,但是也知道秦佩嫁給宸子后對他是一心地好,自己帶孩子還要工作。他們做為宸子的父母,從小沒有照顧他,長大了又要約束他,甚至連他娶什么樣的媳婦都要干涉。
說實在,她很內(nèi)疚!
“敗家?哪個家?你們家還是我們家?”秦佩從小的家教里,尊重老人。嫁做兒媳后即使公婆再不對,也不能和他們直接沖突。
父母再有錯,都是可以原諒的。
可是今天她不想再忍讓!
“你……放肆!你是楊家的媳婦,自己男人的榮耀就是你的榮耀,如果幫助不了他的事業(yè),甚至還要阻礙他的發(fā)展,那楊家也容不下你!”楊伯明也在氣頭上。
“楊伯明,你瘋了嗎?她是宸子的媳婦,輪不到你說這句話!”楊思琴忍無可忍,覺得這個老頭像是魔障了!
楊伯明回頭看著楊思琴,眼神憤怒地看著她說:“當(dāng)年我要不是娶了你,我會還是一個小小的車間組長……”
楊思琴雙目欲裂地甩了他一巴掌:“是,你要是娶了王鳳蘭,她爸廠長的位子早就是你的了是吧!這么多年你終于還是說出來的,當(dāng)年要不是我懷了宸子,你也不可能和我結(jié)婚對嗎!”
“我不是沒有能力,我為什么只是個組長?如果你爸是廠長,那我現(xiàn)在不也是高等退休干部嗎!”
可是沒有如果!她楊思琴就是一個普通的工職家庭的女兒,她楊思琴注定了到老了才明白自己丈夫這么多年來偶爾看她怨恨的眼神代表著什么!也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多年不想和兒子住一起的原因!
直到宸子考進(jìn)軍校,當(dāng)上了軍官,整個家的氛圍才稍微像家……
楊思琴淚流滿面,失望地看著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幾十年的男人,心底一片冰涼。
楊伯明看見她眼里的神色,更加氣憤地摔門離開,這也是他這么多年終于將心底話說出來。
當(dāng)年,楊思琴暗戀他,可是他有意于自己廠長的女兒王鳳蘭。那個年代的人都很含蓄,可是他知道含蓄對于他這種沒背景、沒樣貌的人來說是不可取的方法,于是各種不經(jīng)意的偶遇、不經(jīng)意的幫忙他都能想到。
王鳳蘭也動搖過,就在他覺得兩人有戲的時候,王鳳蘭轉(zhuǎn)了目標(biāo),他一氣之下就當(dāng)著她的面和楊思琴約會去了。
也就是這個該死的意氣用事,他把楊思琴睡了,之后的事情就已經(jīng)偏離了他的預(yù)想!他一邊想著怎么追回王鳳蘭,一邊聽到楊思琴懷孕的噩耗!他想讓她將小孩拿掉,可是領(lǐng)導(dǎo)找他談話,說如果作風(fēng)不好連職位也保不住!
這一切太巧合,他覺得是楊思琴為了和他在一起做的手腳!所以,他為了保住自己的職位只好娶了這個他認(rèn)為滿腹心機(jī)的女人,過著每天都在懊悔的日子!跟他一起的工友要么升職、要么轉(zhuǎn)做生意風(fēng)生水起,而他卻要在一個地方耗了一輩子!
楊宸做軍官了,他覺得他的一切都可以重新編寫了!兒子的仕途影響著他的一切!后來又逢天災(zāi),還派來個什么師長的女兒,他都可以想象到楊宸步步高升的景象!
楊伯明氣憤地將手中的煙頭丟到地上,他此刻覺得家里那兩個女人就是他和楊宸的災(zāi)星!
這件事情就在楊家人人心疏離上不了了之,秦佩自然不想再去理會楊伯明,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楊思琴,這個家庭本就有著根本上的矛盾。
她慶幸楊宸對待自己小家上很用心、很真誠。
到了晚上,楊思琴并沒有做飯,楊伯明也沒有回來。秦佩將飯菜放在飯廳后就回了自己小家,待楊宸回來時她也沒有矯情到做個委委屈屈的媳婦,而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他。
楊宸并沒有說什么,但是眼底依舊流露出了一種失望的神色。
他其實有好幾次聽到爺爺和奶奶悄悄說過自己父親的情緒,當(dāng)時爺奶都很生氣,認(rèn)為兒子做人不厚道、不踏實,可是做為一輩子背朝天的農(nóng)民,他們只能嘆息,也覺得這個孫子不受待見很可憐,所以更加疼愛這個爹不疼娘不管的孫子。
而楊宸雖然期待他們會改變,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生活中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有他們的存在,也就不再有什么期待了。
這些話他沒有跟秦佩說過,也不想她因為自己父親從小的偏見而收到難堪,誰知道到最后還是發(fā)生了。
秦佩看見他的落寞,心底泛起一絲不忍,父母和媳婦之間的不和,做為兒子最是難受,可是也是罪魁禍?zhǔn)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