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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是知荔枝來

第二章 “婦科醫生”方吾仁

無人是知荔枝來 簡詩予 1929 2018-11-06 09:42:39

  說起來很怪,如果那個在家里的我,是一個大咧懶散,四肢“殘疾”的無腦中年少女,那么現在坐在辦公室的我,一定是一個雷厲風行,果決干練的職場女性。

  我不知道我對工作的熱忱是哪里來的。

  青春期常常幻想未來會成為一個系著卡通圍裙在自己的甜品店烤著小餅干的高級西點師。

  后來才知道,這是每個女孩童年都有過的幻想,屬于爛大街的志愿。

  五年的工作經歷,已經讓我從一個小記者變成了記者頭頭,也讓我從不怕虎的初生牛犢變成了謹小慎微的優秀文字工作者。

  “姐,今天聯系了晉安中學的方醫生,他說我們隨時可以去找他。”入職三個月的蔡萌還是令人頭疼。

  “小蔡,我們去采訪別人一定要約準確的時間,才能保證我們不跑空,對方也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你現在聯系方醫生的醫院,告知我們要采訪的內容,約方醫生方便的時間。”

  我曾經在家振振有詞的吐槽過蔡萌的專業度,甚至不滿意她過度的熱情,胡嶼說我這是不喜歡所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元氣少女。誒?

  蔡萌向醫院要來了方醫生的聯系方式,好嘛,我就知道我剛剛的話是白說,我心里想著不帶她自己跑一趟也好,事半功倍!

  我打發蔡萌去跟別的任務,然后拿出手機給方醫生打電話。

  “喂,您好?”

  三個字,耳朵卻像填滿了綿密的泡沫,一點一點化進整個耳蝸。

  像布滿星星的仲夏夜,戀人在耳邊輕輕說出的晚安。

  “...啊您好,我是鐘寧日報的甄荔枝,請問是方醫生嗎?”

  ......

  下午三點,報社樓下,他來接我。

  我暗暗有些期待和這個聲音的主人見面,我甚至可以現在就打聽好這位方醫生的年齡和長相。但是突然來的小女生心思,想要保留這份驚喜,又或者是驚嚇,誰知道呢。

  五月末的下午三點,柏油地的熱度從腳底一涌而上,手機在手上不停解鎖又黑屏。時不時有車子停在報社樓下,而我也從滿心歡喜變成滿頭大汗了。

  在我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手機終于響了,是方醫生,我壓了壓聲音,心平氣和的接起來,對方卻不緊不慢的說:“您好,甄記者,我到了。”

  什么布滿星星仲夏夜的晚安!

  耐著性子從樹蔭下走出來,只有一輛小毛驢!?

  他要讓一個陌生的穿著裙子的女人跨坐在小毛驢上?

  方醫生大概是看出我臉上的詫異,對我說“呃,電動車走學校的路線比較不會堵車。”

  我窘迫的上了車,反光鏡照出方醫生的臉,我這才想起要仔細看看他。干脆的男生短發和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倒是和我記憶里醫生形象出入不大。

  他也在反光鏡里發現了我,挑了挑眉毛示意,我一驚,趕緊收回目光。可轉念一想,我怕他干嘛呢。等我再次看向反光鏡,方醫生已經直視前方專心騎車了。

  我沒話找話:“方醫生,你是專職在學校里坐診的嗎?”

  “當然不是,學校的醫生都是定期輪換,不然我的專業可不就白費了。”

  “呀,那您一定是婦科專業的吧?”我開了個小玩笑,來回擊他剛剛不專業的挑眉。

  “哎喲你怎么知道,記者都這么神通廣大嗎?”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聲來,心里得意的不行。

  方醫生控制住方向,一本正經的說:“沒辦法,在學校里就定了向。....喂我說你笑起來一定要這么3d嗎,別抖行嗎,我騎電動車技術也不是很好...”

  我白了他后腦勺一眼,想著這個方吾仁,自己從頭到尾沒個正形,還嘰嘰歪歪說我呢,到底誰敢去找他看婦科。

  到學校的時候,合作醫院簽字儀式已經開始。

  方吾仁快步往里走,回頭對我做了“噓”的手勢。而我也會意放輕腳步,跟著他悄悄坐在了后排沒人的空位上。

  我碰了碰他胳膊說:“原來是老油條啊!”

  “......這位記者,你嚴肅一點。”

  簽字儀式都是按部就班毫無新意的走流程。我拿出本子翻了翻采訪大綱,轉頭想和方醫生對一對采訪細節,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開始閉目養神,我心里充滿疑惑又覺得好笑,這到底是個什么物種的醫生。

  “甄記,你親自來了。”人民醫院的黃主任躡手躡腳坐在了我的旁邊。

  之前的采訪任務常常和她對接,算是老熟人了。我對她點了點頭輕聲問道:“黃主任,今天不用上去發言嗎?”

  黃主任笑道:“我只是來走一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我想著等會的采訪,便想多了解一下那位閉目養神的方醫生,就問到:“方醫生這樣的婦科男醫生在醫院是寶貝吧。”

  黃主任愣了一下:“婦科男醫生?哈哈哈哈我們小方什么時候涉獵了婦科領域。”

  我被黃主任笑的莫名其妙:“他自己說的呀,還說在學校就定向了呢。”

  黃主任搖頭笑道:“他逗你呢,他可是心胸外科專家!”

  這個方吾仁!

  我回頭踹了他一腳,方吾仁無辜又憋不住笑的臉真是欠揍。

  他說:“怎么我一說你就信了,你們記者都沒有求真的態度嗎?”

  耳邊突然嘈雜起來,簽約儀式結束了,我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我是專業的記者,我不生氣。

  我起身對方吾仁說:“方醫生,你看我們去你辦公室方便還是就在這里采訪?”

  方吾仁自然接過我的相機包說:“到我辦公室吧。我看你也不瘦,怎么拿這個相機還挺費勁呢。”

  我被他氣的低血糖要犯了,往嘴里塞了一口巧克力,搶過相機包說“要你管!”

  “誒,我也要一塊巧克力。”

  方吾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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