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于成看著李逸峰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李兄,三天前你的身份就已被冥血教的人知曉,他們雖然沒有對外公布你的身份,但是冥光圣女對整個黑道下了江湖搜捕令,凡是活捉你的人都有萬兩賞銀。有好事者為此專門調查你到底怎么得罪了冥血教,結果不知什么人竟然把你的身份信息以及火龍之子現世的事情賣了出去,現在整個江湖都在搜捕你,白道諸派要殺你,黑道諸門要捕你,恐怕......”
李逸峰聽完袁于成公布的消息反倒笑了:“果然被我猜中了。不過也是,我們從永鎮出來已經十多日,如今的河洛城距離軒轅城至多就三天的腳程,想那無面神君早已抵達冥血教告知冥光圣女這一消息,我的安穩日子本就已經到頭了。”
袁于成沒有接李逸峰的話,而是看向了南彥一臉愧疚:“抱歉,南彥,此番情形估計連朝廷也保他不住了。”
南彥沉默良久,抬頭道:“果然是我想得太天真,一旦火龍之子消息泄露,哪里還能有庇護之所,我竟希望借助朝廷的力量救他一救。不過對于此事不知朝廷是何態度?”
袁于成搖頭道:“此事事關重大,李兄身份又極為特殊,我也不知朝廷對此是何態度。”
“夠了,你們不要再態度來態度去的討論了,此事既然已經危及到了這個臭小子的安危,目前最重要的難道不是把臭小子帶走嗎?我們一行人留在河洛城參與少女擄劫案的調查本就容易使人注意,說不定早有人知道這臭小子的下落了。”佳人拳頭握得緊緊的,就好像隨時要把自己的掌心捏穿,從留在河洛之初她就極不贊同,如今聽他們的意思即使帶著李逸峰連夜趕往軒轅也沒有辦法保住他的性命,既然如此,倒不如她現在就一路護他到青伏峰去。
“佳人!”心邰沒想到佳人的反應會這么大,她拉住她的手喝道。
“佳人姑娘說的有理,我們目標太大,目前最重要的是趕快離開河洛城。”南彥道。
“離開河洛又有什么用?天下之大,哪里還有我容身之處?”李逸峰面色暗淡,眸子里滿是絕望。
“去青伏。臭小子,你起來,跟我回青伏峰去,我師父是天底下頂好的人,她絕不會傷害你。”佳人掙開心邰的手去拉李逸峰。
“我不去!”李逸峰甩開佳人的手,雖然他知道佳人不會傷害他,但是他知道即使青伏峰不傷他,也定會把他關起來,與其這樣倒不如讓其他人把自己給殺了。
“我不會害你的,你跟我走。”佳人又伸手去拉他。
“佳人姑娘,臭小子不愿跟你走,你就不要難為他了。”百龜行突然開口。
佳人停下手里的動作,對百龜行怒目而視:“你算哪門子的師父?自己的徒弟要死了,難道你就由著他死么?”
百龜行沒理會佳人的出言不遜,他疼惜地看向李逸峰,他的徒弟他最了解,李逸峰雖然怕死,但是比起死來說,他更害怕的是沒了自由。他看著李逸峰嘆了口氣:“天底下哪里會有師父會推徒弟去送死的,我想我有辦法救這個臭小子。”
“什么辦法?”佳人急急問道。
“明天我會帶臭小子離開,至于去哪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總之這是救這臭小子最好的辦法之一。”百龜行緩緩開口道。
“前輩說的是‘最好的辦法之一’?莫非前輩還有其他辦法?”大概也只有南彥會在這種時候注意到百龜行話里的漏洞。
百龜行尷尬一笑,揮了揮手道:“小伙子,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李逸峰此刻冷靜了下來,他也一臉疑惑地看向百龜行,此前一直沒注意自己的師父對這事兒的態度,似乎他真的有很多辦法,莫非是去天命閣?其實救他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他躲入天命閣中,且不說天命閣總閣難尋,即使那些人尋到天命閣總閣,也不能憑借一己凡力與修仙之人相斗,無論怎么算,入天命閣都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天命閣若收留他就意味著暴露了自己數千年來的秘密,他們不會這么做。
“我也要跟著你們去。”佳人注意到的不是百龜行有多少救李逸峰的辦法,她注意到的是百龜行話里的意思,百龜行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就是說這次只有他和李逸峰兩人上路,這可不行,萬一李逸峰是火龍之子怎么辦,她一定要時時看著他,當然她不會承認自己要跟著李逸峰還有些私心。
“你個娃娃,跟著我們師徒干嘛?難道還想嫁給我徒弟做媳婦?”百龜行笑道。
佳人一聽他這話瞬時臉就如春日的櫻花一般紅艷,她瞪著一雙美目道:“呸!誰要給你這混蛋徒弟做媳婦!我是奉了師命看管可疑之人。”
“行,你跟著便跟著吧。”佳人對李逸峰的重視百龜行都看在眼里,他相信這個女孩不會害他,并且這一路上勢必有很多危險,多個人也多個幫手。
“前輩可不能厚此薄彼,既然佳人姑娘要跟,我也要跟。”南彥笑得很是好看,就像春日的陽光般溫暖,像夏日的蜻蜓點水般溫柔,但在百龜行眼里他的笑有幾分可疑。
“你又為何要跟?”百龜行斜著眼問他。
“阿肖。”南彥淡淡說了兩個字。
百龜行突然知道自己為何一直以來無法信任這個叫南彥的人了,因為這個男人太完美,完美到連癡情都成了他唯一的瑕疵。似乎是想證明自己作為一個年逾七十的人絕對不會嫉妒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人,他沉思了一會兒,竟然答道:“這個理由很充分,你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心邰跟袁于成對看了一眼,袁于成問道:“心邰姑娘也要跟著去嗎?”
“不,我留下來幫袁公子查這個案子。”心邰沒有說她想查的其實是袁于成是不是天命神鏡里說的皇城遺子。
聽到心邰說要留下,袁于成嘴角勾起了一抹不自覺的笑,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