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確立關系之后，西門戎和闌珊過上了有時每天兩次、有時每天三次的幸福生活，當然這不等于他和她就放松了在研究、開發、修煉方面的努力，事實上由于幾乎不需要睡眠，某項運動對于他和她來說就是最好的休息和放松了。

　　黑發琥珀瞳的少女逐漸加入到研究的行列中來，不是作為研究對象或者陪練，而是以真正的研究者身份，她和西門戎現在面臨的首要課題都是——靈轉機關。

　　西門戎說：“九墟世界和地球世界有著復雜而詭異的對應關系，在某種意義上，九墟世界不是‘另一盤菜’，而是在地球的規則基礎上加了名為‘靈氣’的調料，然后又炒了炒……”

　　吃貨少女咽了咽口水：“西門先生這么說，我都餓了……不過我有一個疑問——靈氣到底是從何而來，它是可再生資源還是不可再生資源？”

　　西門戎寵溺地在闌珊小巧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很好啊，我的小姑娘。能想到這一點，說明你是真的去思考了……”他在虛擬影像中點開“歷史”，“據我所知，九墟歷史上并沒有出現過靈氣枯竭的事情，甚至連靈石礦脈枯竭的事情都沒有出現幾次，‘末法時代’這個詞在九墟確實存在，但說的不是靈氣枯竭、法力衰落，而是說的功法傳承斷絕。”

　　“確實如此，”闌珊用柔性機械臂在虛擬影像中劃出幾個簡圖，“但這不能說明什么，或許是九墟世界的靈氣儲量很多，所以到現在為止只用了其中很小一部分呢……”黑發琥珀瞳少女的聲音逐漸減弱，因為她也發現了這其中有問題。

　　“靈氣從總量上說是豐富的，但從局部上說卻是有限的，”西門戎點開一張色彩繁多、標注復雜的動態圖，“一個最直觀的例子就是你在筑基時掀起的靈氣漩渦，你知道從‘靈氣濃度’的角度看，發生了什么么？”

　　闌珊凝視著那張動圖，看到靈氣被牽引到那個表示自己的小小人形身邊，然后被壓縮成更為復雜、也更為緊湊的結構，而那些靈氣流出的地方，形成了“低靈區”，盡管只是短短一瞬。

　　西門戎手指一晃，靈氣漩渦被替換成一個更大范圍的循環動圖——“在我目前的經驗模型中，靈氣是一種質量接近于零，流動性很強的物質，這造成了兩個有趣的推論，第一就是在沒有絕靈物質的前提下，很難讓一個區域內保持低靈甚至無靈的狀態，第二則是靈氣的高流動性，給靈石之類的存在規定了一個‘軟上限’。”

　　闌珊點頭，她可以理解這些話——想象一個不存在絕緣體的世界，要長久地儲存電荷可就難了……

　　但是等等……好像有點不對勁?

　　“如果靈氣的流動性真的這么強的話，那么靈石到底是怎么‘鎖閉’靈氣的呢？”黑發琥珀瞳的少女陷入了思考，“這不是如同用竹籃打水一樣荒謬而徒勞么？”

　　“有想法，我的小姑娘，”西門戎贊賞地笑了，“不過你怎么那么確定，靈石儲存靈氣的原理就是‘鎖閉’呢？”

　　“因為使用靈石的辦法就是用法力捏碎靈石晶體，然后里面鎖閉的靈氣就噴薄而出了啊……”闌珊說的是九墟修士九萬年體驗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常識”，她實在想不出這有什么好質疑的。

　　“一些看似稀松平常的事情，仔細想想都沒那么簡單。”西門戎一副循循善誘外加拐騙無知少女(誤)的表情，“一個非常大、也非常好的例子就擺在我們眼前——九墟是依靠鎖閉來避免物質流失的么？”

　　“……”闌珊沉默了有一會兒，然后輕嘆一口氣說“確實如此”。何止九墟，金烏、巨闕、霜怮還有一大堆衛星都是依靠“吸引”而非“鎖閉”來保持物質的，就算是大日本身也是如此，盡管作為一個老年恒星，它的體積膨脹的太過龐大，以至于物質拋射比較嚴重，通俗地說就是“吸不住了”。

　　“但是……九墟和其他的星球都擁有巨大的質量，所以才能產生足夠的引力來吸引住物質，靈石的密度并不比尋常的礦石大多少，它們怎么就能……好吧，是無機巨分子……”

　　不用西門戎的講解，闌珊已經理解了他的意思——又是無機巨分子，既然赤炎丹和青寒精能夠消耗靈氣來產熱或者制冷，那么靈石包含某種無機巨分子結構來可以吸引靈氣，倒也說的過去，而且之前一般被認為是用法力粉碎靈石的鎖閉，讓靈氣“解壓縮”的過程，現在也可以理解為法力破壞了靈石內無機巨分子的特定結構，原先被吸引在結構內的靈氣，就一下子奔涌出來。

　　“這個想法……很特別。”闌珊突然覺得詞匯量有點不夠，“但是如何應用呢？如果是探明靈石無機巨分子結構，并加以大規模制造的話，確實可以造出一等一的極品靈石，但是這樣的極品靈石還是用一次就碎掉，好像有點暴殄天物……”

　　“用一次就會碎掉？那只是初級版而已。”西門戎點開了一個影像，“如果靈石能做成這樣，你以為如何？”

　　闌珊眼前出現一個人形生物的形象，之所以說是“人形生物”，而非“人”，是因為他的腿部似乎比人類更長，多了一個關節，頭部和手部的結構也有所不同，但這個似人而非人，身披金色戰甲的生物給闌珊的感覺并非什么邪惡的妖魔鬼怪，反倒有一種莊嚴、正直和高度文明之感。

　　“普羅托斯，又稱星靈，地球古代傳說(好吧，著名游戲也算是傳說)中的種族，老家是艾爾星球。”西門戎介紹道，“他們也有自己的修煉體系，你看到的這位是典型的狂劍客，也就是劍修。”

　　“劍修?”黑發琥珀瞳的少女一頭霧水，“那他的劍在哪里呢？”

　　“My life for Aiur！”

　　“En Taro Adun！”

　　伴隨兩聲咆哮，兩把藍色的幽能劍出鞘，然后就是狂劍客在一群妖蟲中大殺特殺開無雙的影像了。

　　“無形的、平時可以藏在護腕里的利刃？而且很輕，卻不容易毀損？”闌珊用她的思維方式解讀著三攻三防三盾狂劍客殺戮一群零攻零防還殘血的小狗的過程，“護身罡氣也很強，擋住不少攻擊。”

　　西門戎緊接著介紹了術修(高階圣堂武士)、器修(龍騎兵，去掉了重殘老兵被塞入機甲的設定，改為駕駛機甲)、擅長隱匿的劍修(黑暗圣堂武士)、采礦建筑用機關獸(也就是探針)、飛行的隱身探測用機關獸(小叮當)……當然闌珊真正感興趣的還是航母——茫茫多的小型的機關鳥從一艘大船上飛出來攻擊，場面蔚為壯觀。

　　“這些功法，還有機關術，都建立在一種叫做凱達林水晶的靈石之上。凱達林水晶可不是那些用過一次就灰灰掉的低級貨色，而是可以匯聚能量、反復使用……”

　　“可是九墟不是艾爾，沒有凱達林水晶一樣的可反復使用的靈石怎么辦？”

　　“不，凱達林水晶并不是艾爾的天然礦產，而是比普羅托斯更加先進的薩爾那加人制造的，當然普羅托斯后來也學會了制造凱達林水晶的技術。”西門戎開始魔改星際爭霸的設定，他的目的很明確——強調存在法術、修煉的世界一樣可以建立工業文明。

　　在西門戎的操縱下，闌珊眼前的景象變換起來——無窮無盡的妖蟲之潮變成了球體外形的域外天魔，而狂劍客、龍騎兵、高階圣堂武士、黑暗圣堂武士也化作了九墟的修士，偶爾有強大的合體、大乘期修士(好吧，原形都是執政官)以強大的單體戰斗力去撕裂域外天魔的陣線，但更重要的是，天上地下到處都是使用凱達林水晶為能源的機關造物，它們或許沒有活生生的修士強大，或許沒有活生生的修士靈活，但它們造的快，死起來不心疼……嗯?

　　闌珊又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些狂劍客、高階圣堂武士、黑暗圣堂武士被極大量的妖蟲圍攻而倒下的時候，他們并沒有留下尸體，而是化光消失，這很不尋常，真的很不尋常……

　　西門戎笑瞇瞇地解惑：“普羅托斯的金色戰甲中，包含有重傷狀態下將穿戴者傳送回后方進行救治的機關，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能如此英勇地戰斗……另外凱達林水晶不僅僅可以用做能量源，也可以用做類似電腦的信息處理工作……”

　　“說一千，道一萬，我們總得真正做出凱達林水晶才可以吧……”闌珊秀眉微顰，“如果到時候做不出來，豈不是……”

　　“這個不用擔心，我的小姑娘。”西門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事實上有幾種類似的東西已經有人做出來了，雖然和我們的目標還有一定的距離。”

　　“西門先生說的是梼杌老祖的機關獸么？”

　　“不僅僅如此，還記得千面無名的那些……”

　　“你要是敢用活人做靈肉機關，我……我就和你急！”

　　“別激動，我的小姑娘，千面無名用活人做原料，不僅非常殘酷，而且極為愚蠢，我有更好的辦法，想不想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