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清渾身不停地顫抖。她控制不住,心臟突突地疼痛,像在向她拼命的暗示著一個重要的東西正在流逝。
她大口大口喘氣,跑到門邊,不斷地拍打鐵壁,可門外一點點反應都沒有,所有人好似都消失了,徒留她一人存活在這嚴實的龜殼里。蘇小清使出全身的力氣扒住門合上的縫隙,門意料之中地絲毫沒有移動的跡象。
突地。疼痛停止了,仿佛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蘇小清捂住胸口,眼淚澎涌而出,她滑倒在門邊,嘴唇蠕動,一上一下,嗚咽著:“楚落……你這個騙子……”
空氣里壓迫感已經到了極點,像快要吹爆的氣球。
楚帆向后回望了一眼,白眉蹙起,玩世不恭的氣質被與生俱來的威嚴掩蓋得一點不留,長劍出鞘,狠狠地在空中劈出尖利的一線。
“迎戰。”他的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兩邊的氣勢開始激烈的碰撞,刀劍相逼,叫喊聲混雜著鐺鐺的碰撞聲,奏出壯烈的挽歌。
楚帆白眸微瞇,仿佛鎖定獵物的猛獸。他的每一次揮劍都一擊致命,鮮血沾滿了劍身,卻不及他的白衣。突地,一支箭猝不及防地穿入他的肩膀。
楚帆嗚咽一聲,眼眸向上一抬,藍國城墻上一排的弓箭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就位。雖然箭的準度不好,奈何人數太多,士兵們沒有攻擊的辦法,只好抬盾防守,節節敗退。
楚帆輕蔑地一笑。陸月果然瞄準的是他們求和的態度,所以并沒有在前線放多少兵力。對于他來說,現在只需要控制局面,把戲做足就夠了。楚帆把箭拔出來,毫不在意地扔到一邊,傷口很快就自行愈合。
“幸好你沒抓到我的命契啊,陸月。”楚帆翻身跳下馬,不慌不忙地順了下馬毛,又拍了幾下馬頭,恍然大悟道:“哦,不對,幸好楚落那笨蛋沒處死他們才對。”他輕哼一聲,足尖輕點,在對方還來不及反應的一瞬間,就已經穿過箭雨,穩穩地落在城墻之上。
他的白眉一挑,一陣風刮過,持弓的士兵便都刷拉拉倒下一片,他們睜大眼睛,張大嘴巴,驚愕的表情就這么定格在生命的最后一秒,連哀嚎都沒有發出來。突地,士兵里有一人扔掉弓,抽出佩劍,向楚帆沖去。
白衣男子和藹地輕笑:“命契嗎?剛才死的是你的妻子呢,還是孩子呢?”
沖過來的男子猛地一頓,毫不猶豫地揮劍砍去,劍刃卻只接觸到了空氣。楚帆閃身到了男子身后,噗呲一聲,長劍貫穿了他的身體,他跪倒在地,蠕動的嘴唇像奄奄一息的金魚。
“是妻子啊。”楚帆抽回劍,地上那個血泊中的男人手心里,用膠水粘著一張結婚照。照片上的女人依偎著男人的肩膀,兩個人笑得如同北方的陽光灑在皚皚白雪上。
楚帆皺起眉頭,心臟發出咚的聲響。他竟然有一瞬間的嫉妒。
搖搖頭,他躍下城墻,騎上向他奔來的馬。沒了弓箭的威脅,青國士兵的氣勢一下子高漲,個個生猛如虎。藍國士兵被迫退回城內,就在這時,楚帆卻讓步步緊逼的軍隊撤退,靜觀其變。
“如果陸月的最終目的是謀反的話,他應該會謊報消息,宣稱前線兵力不足而調走國王最后的護盾。藍國的將軍被處死了,臨時上任的處于不利的形勢下只會更加畏手畏腳,充滿疑心,那就是尹璇你們行動的時機,而我們的任務就是拖延時間。活捉陸月和國王后,軍心渙散,再一舉拿下。”楚落的聲音在不大的房間里顯得威嚴有力,那是楚帆第一次感受到他的軍事才華。
看著遙遙趕來的增援部隊,藍國士兵們的動作明顯不同于剛才。他們重振旗鼓,收拾好重燃的希望,卻不知道自己為國家浴血奮戰的時候,自己守護的背后是一個男人交織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