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爭論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雙方已經到了互相問候祖宗十八代的地步。
不過沈飛看來將當前的局勢理解得比較通透,嘴上不積德,但行為一直控制在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范圍之內。
看來,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較為客觀的認識。
這樣也好,葉展也不用擔心了,畢竟萬一打起來,他的小手段也不知道會不會奏效。
只是這樣在街上隨處都能看到的爭吵,或多或少沒有多少觀賞性,特別是兩個男人之間的爭吵,技術上還是有著天然的缺陷。
正當葉展認為此次風波會逐漸平息時,事情卻被突然激化。
林楓望著逐漸開始在口舌上占據上風的沈飛,冷笑著道:“我和你在這較什么勁,夜辰既然回了,那想當初吃過他苦頭的人都會找上門來,既然他現在成了個廢人,你放心,有的是人收拾他。”
沈飛一愣,隨即勃然大怒。
在之前的斗嘴中,沈飛一直較為克制,沒有進一步將沖突擴大。
但是聽到林楓說起那個名字,他仿佛被觸摸到了逆鱗,再也按捺不住,抓起桌上的盤子朝著林楓扔去。
“操你媽,我今天就再次教教你做人。”
沈飛只不過是一名剛剛修行的學生,而林楓卻是守衛的一員,至少有著圓丹境的實力,沈飛貿然間出手,可見心中的憤怒。
林楓也沒有想到沈飛居然敢動手,他看著那飛來的盤子,臉上浮出一絲蔑視。
如果會被一個盤子砸中,那這么多年的修煉豈不白費了,那憑什么還能進入守衛呢?
正當林楓準備默運真元躲避時,突然他的神色一僵。
“什么?”林楓發出一聲驚呼。
隨著他稍微猶豫,那個盤子啪的一下砸在他的臉上,他的額頭被砸出一個小口。
沈飛一愣,什么時候自己這么厲害了?
他來不及多想,緊接著,他飛快的朝著林楓奔去,飛身一腳。
打架的時候憑借的就是一股氣勢,沈飛盡管在修行學院一直是被虐的存在,但是好歹也算是縱橫街頭數載的人物,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
沈飛的真元盡管稀薄,但好歹也是一位初行的修行學徒,如果面對其他任何修行者他可能都不會占到便宜,但是對面的林楓,一個連盤子都躲不過去的人沈飛自然不懼。
沈飛的凌空一腳重重的踢在林楓的胸口上,林楓發出一記悶聲朝著身后飛去。
“啊!”周圍傳來一陣驚呼。
哦,也許是歡呼......
沈飛整個人有些懵逼,有些不相信現在的自己。
“就你這樣的水平,你是假冒守衛吧!”
望著掙扎從地上爬起的林楓,沈飛輕蔑的道。
林楓望著不可一世的沈飛,來不及憤怒,內心只有無盡的驚恐。
怎么回事,自己的真元為什么突然被凝固,就像被封印一般。
林楓下意識的朝著樓上望去,但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是夜辰搞的鬼,夜辰從不玩這些手段。
好在,真元凝固仿佛只是暫時,不一會兒,那些停滯的真元仿佛有了一絲松動的跡象,這也讓林楓的心逐漸安定了幾分。
內心不再驚恐,林楓瞬間就被羞愧淹沒。
自己居然被揍了,而且是在這么多人面前被一個近乎凡人的家伙揍了。
他咬著牙齒冷聲道:“你居然敢毆打一名守衛?”
沈飛一愣,隨即發出一聲冷笑。
“如果像你這樣的人都能當守衛,那我就是一名守護者。”
沈飛的話讓現場那些壓抑的歡呼聲瞬間變成赤裸裸的嘲笑。
林楓面色陰冷,神色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他掙扎著從懷中掏出一塊卡片。
卡片通體漆黑,但右上角處那代表著守衛的標記尤為顯目。
眾人停止了嘲笑,神色逐漸變得嚴肅。
原來林楓真的是一名守衛。
林楓望著沈飛,厲聲道:“毆打一名守衛,按律拘留3個月,我倒要看看你家這次怎么擺平。”
接著林楓朝著四周看了看,道:“這么多人證物證,我看你到時候怎樣辯解。”
沈飛一愣,隨即臉上浮起了一陣玩味的笑容。
需要證據啊!這事就好辦了。
看著沈飛的笑容,林楓一愣,他隨即朝四周看去,只見那些之前還在看熱鬧的人紛紛扭過頭去,甚至有人還假裝在與身邊人笑談,就像根本沒有看見剛才發生的一幕一樣。
林楓一怔,隨即明白了原因。
“這里有監控,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
正在這時,那位之前阻攔沈飛上樓的那位服務員突然悠悠道:“這里監控壞這么多天,那位修理的師傅怎么還沒來?”
林楓一愣,臉色的神色逐漸變得精彩起來。
沈飛贊許的看了看那位神補刀的服務員,心中再無之前對她的不滿。
林楓獰笑著道:“沒有證據又如何,我照樣可以辦了你。”
沈飛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你能拿我如何。”
“我胸口有你的鞋印,而且那個盤子上有你的指紋。”
正在這時,那位服務員再次開口道:“還有我的。”
接著一名之前扭過頭去的男子走過來,俯身撿起那個破碎的盤子,道:“現在我的指紋也有了。”
那男子緩緩的走到沈飛面前,道:“你知道我在律師事務所工作,打官司什么的我最擅長了。”
還有一人接著走出來道:“我在報社工作,我一定會寫出一篇好文章幫你正名的。”
林楓的臉色變得難堪起來。
葉展看著這畫風突變的一幕,咧開嘴笑了笑。
真是個有趣的地方。
“借過借過。”他再次從林楓身旁走過,只是這次他經過時距離林楓有些遠。
這滿地的碎瓷,遇上碰瓷的可就不好了。
林楓的臉色很難看,他沒有想到居然會是怎樣的局面。
自己本來只是在聽說那個消息后前來出出氣,就像是那些電影里發達后的男人,開著豪車去參加前女友嫁給一個窮矮矬的婚禮一樣。
他沒有想過鬧事,卻沒想到遇上了沈飛這個愣頭青,事態一下子就被鬧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感受到體內逐漸恢復正常的真元,于是他咬牙道:“我本來不想鬧事,但這都是你們逼的。既然你們串通一氣,那就別怪我出手狠辣了。”
說完他緩緩的朝著沈飛走去,一股凌厲的氣勢陡然而起。
沈飛一愣。
不是剛才還躲不過自己的飛腿嗎?情況有些不對啊!
葉展一怔,連忙算計著自己施針后能夠壓制對方真元的時間。
事態仿佛愈發失控。
但就在這時,一道有些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傳來。
腳步雜亂無章,自然是因為走路的人有些隨意或者說吊兒郎當。
但就是這有些絮亂的腳步聲卻讓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仿佛那傳來的不是腳步聲,而是手指靈動的跳動在鋼琴的鍵盤上,讓人們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中的事來欣賞。
葉展望著那個緩緩走來的男子,心中愈發好奇對方是怎樣的人了。
“辰哥。”
“辰哥好。”
那些或看熱鬧或用餐的人紛紛站立起來,看著那個叼著煙的青年。
那青年緩緩來到林楓的面前,輕聲道:“那點破事至于這么記恨嗎?當年我是收拾了你一頓不錯,但那是因為你欺負了我兄弟。”
說完,他望了望林楓拿在手中的黑色卡片,接著道:“這樣不正好嗎?你沒有誤入歧途,還成了一名守衛,有什么不知足的。”
林楓楞了楞,想要反駁,但看到青年那掛著淡淡笑意的面容,不知為何,最終卻緩緩低下了頭。
那青年用微微顫抖的手拍了拍林楓的肩膀,接著緩緩朝沈飛走去。
“能不能有點出息,動不動就大打出手,就你那稀薄水平能打贏誰?”青年望著沈飛,恨鐵不成鋼的道。
沈飛望著眼前的青年,瞬間變得有些唯唯諾諾。
“不是您以前說,能動手就別動口嗎?”
那青年一愣,憤然扔掉手中的煙蒂,笑罵道:“你他娘的,你咋不學學我的優點!”
“再說,你他娘的還叫沒動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