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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涼冬暖

第十一章:我愿時光淺淺慢(二)

秋涼冬暖 青鳥慕風 4337 2019-08-25 23:49:56

  吳昊說周末要帶我去他爺爺家,我心里的感覺是:現在見家長是不是有點早了呢?見到爺爺要說些什么呢?好羞澀。

  于是我對吳昊說了有點不想去,他說:“沒事啦,我爺爺很喜歡你的呢,他看過你照片。”

  “你說什么?他看過我照片?怎么會?”

  “我也不清楚狀況,我爺爺說他有一次找專著不小心看到了一個女孩的照片。我回來以后他就問我是女朋友嗎,我說了是,他就說有空帶回家里來玩。我就答應了?!?p>  “喂,吳昊,你是站在那一邊的呀?都沒有考慮我的感受。”在這一瞬間我變成了一個嚶嚶怪。對他不停的撒起嬌來。

  “圓圓,你聽我說,我爺爺呢,是一個特別好相處的老頭。你也不用那么緊張,你就當正常的去朋友家里玩兒就好了?!?p>  “可我還是緊張的嘛?!?p>  “沒事啦,我在呢?!?p>  我沒有見過吳昊的爺爺,但是,有天晚上我做夢到一個老爺爺。我們一起在公安局的犯罪嫌疑人聲訊室。

  我手上戴著手銬坐在這個小黑屋里面,兩個刺眼的燈泡從我的正前方照射過來。明燈下,是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老爺爺。他的白色胡須挺長的,他的鼻梁上還架著一副老花鏡。

  “小同學,說,是誰派你到吳昊身邊來的?”一時間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我問。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要到吳昊身邊來的?!蔽以趬糁信聵O了,這樣的場景讓我想到了紫薇被容嬤嬤和皇后抓去時,紫薇被容嬤嬤嚴刑拷打時的境況。

  “你不知道你這樣來到他的身邊會影響他學習和出國深造嗎?”他摘掉了眼鏡,用激光筆照著我眼睛,看著我說。

  “爺爺,你怎么能這樣自私的呢?吳昊來到我的身邊都耽誤了我的學習了呢。你要負責嗎?他真的耽誤到我了,怎么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來的勇氣說出這樣的話。

  接著,我的起床鬧鈴響了。這是一個沒有結局的夢。這讓我更加不想去見吳昊的爺爺。

  中午,和吳昊一起去食堂吃飯的時候,我把自己夢到的經歷講給了吳昊。

  他完全沒有在意到我講的內容,他在意的是他爺爺在審訊室審問我話時,為什么不穿警服?穿的還是保安服。

  吳昊帶我去他爺爺家里,我不想和媽媽說實話,和小暖商量好了和我媽媽說去小暖家幫忙看火鍋店去了。

  他的爺爺家住在一個小院子里面。院子里面有花,有樹。在這昆明的鬧市里面難得會有這一方寧靜。

  家中一切家具程設簡樸,墻上不僅掛了幾副書法作品還有幾副建筑類的鉛筆素描草圖。感覺非常的雅致。

  我看到有一面墻上掛著吳昊的爺爺退休前和各屆學生的畢業合影留念。

  我看到爸爸和他以及幾位叔叔一起站在建筑類院校門口的合影。我見過我家的大相冊里面也有這樣的一張照片。

  “吳昊,看穿白襯衫的那個人是我爸爸。”我驕傲的走到相框前面,告訴吳昊。

  爸爸年輕的時候真的是一個特別有魅力的年輕建筑師,眉宇間的氣質真的讓人特別癡迷。

  爸爸年輕時穿白襯衫時的樣子真的特別清新,有氣質。

  “你爸?挺不賴的哦。”吳昊看了看這張合影笑著對我說。

  “我真沒有想到你是小袁的女兒,哈哈。長得真漂亮,眼神特別像你爸?!眳顷坏臓敔斂粗艺f。

  “小吳年輕的時候呀,學習特別的用功,也特別的努力。做人也是彬彬有禮的,雖然當時我們工學院的女生少了一些,但你爸爸呀當時特別招其他學院女生的喜歡。當時?;ㄒ蚕矚g你爸,還特意來我班里我的課。就為了看一眼你爸爸。但當時你爸爸就是喜歡你媽媽,一點也不動搖?!?p>  “哈哈,現在你都那么大了,在學校一定很招人喜歡吧,我們昊昊呀太木訥了,但為人還是很不錯的,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要你多多的包容他呀。”吳昊的爺爺做在木椅子上,那出茶葉來。

  “爺爺,是我總惹他不高興的,吳昊真的挺好的?!闭f著我打開茶具做好泡茶準備給爺爺泡茶。

  爺爺開“壇子”給我講了好多我爸爸媽媽年輕時候的事,以及吳昊小時候的事。吳昊在旁邊笑,認真的看著我。

  看我在爺爺面前大獻殷勤的制茶:高沖,蓋沫,淋頂……,這一切就好像吳昊是一個小姑娘,我是一個登門拜訪的女婿一樣。只有討好了長輩,我才能把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娶回家似的。

  “爺爺呀,我真的差勁到沒有人要了嗎?您怎么要賣孫子似的?給圓圓交待這個,交待那個的?!眳顷幌戳怂诉^來說。

  “昊昊呀,你以后要常帶圓圓來家里玩哦,她的茶藝學得真的不錯。也愿意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你可要多向她學習學習,不要一回家就窩去房間里面畫圖,也不和我說說話?!?p>  “爺爺,那您不是忙呢嘛,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里指導哪里指導的,我不多努力一點怎么好意思說是您的孫子呢?哈哈?!眳顷辉诤鍫敔敺矫鎽撌窍铝斯Ψ蛄?,不然說話可沒有那么好聽。

  “昊昊呀,那邊的學校喊我明早去弄一個講座。我今晚就去學校的公寓住了,一會兒就過去學校那邊把材料再整理一下。你一會兒也帶圓圓去滇池邊上喂喂紅嘴鷗,然后把她安安全全的送回家去。聽見了沒?”爺爺特意囑咐吳昊,接著就先我們一趟,把整理好的資料放入一個陳舊的公文包出門去了。也沒有打車,就這樣慢慢悠悠的走到學府路上去了。

  晚飯后,我和吳昊一起洗了碗。一起做家務,打掃了家里。我好奇吳昊的房間是什么樣子的,是不是黑白灰的素雅直男系列呢?

  “吳昊,我可以去你房間嗎?”我以溫柔的口吻征求吳昊的同意。

  “可以呀,就是我房間太亂了。你別太介意哦?!?p>  他沒有特別意外,感覺是早就收拾好了,就像高中時周一寢室衛生大檢查對待檢查衛生的舍管阿姨一樣恭迎我進入他的寢室。但他這點小心思是逃不過我的,我就這樣看破不說破。

  剛剛打開他臥室的門,我就看見了屋子里面有好幾個書架圍著他,他說那是他爺爺的部分藏書,書房放不下就放在他的臥室了。也方便他隨時可以查看閱讀。

  他的床是一張簡約的木質小床,床單整套都是深藍色的沒有什么圖案。床邊的小窗上放著一盆綠蘿。長勢很好,碧綠碧綠的,讓這間屋子有了許多生氣。屋子的墻上貼有一張人物描畫像。

  “這畫像上的人物一定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建筑設計師吧?看著氣宇非凡的。”我問他。

  “是的,他是我的偶像,我真的很想在我的有生之年可以向他請教一些關于建筑設計的問題。”吳昊看著畫像里面的人,眼神嚴肅里面充滿了敬意。

  “那他是誰呀?”

  “貝聿銘。”

  “他的名字真的聽過太多次,但我從來沒有記住過他的樣子。”

  “那他真的是一個值得我們都好好記住的人?!?p>  “他真的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師。”

  畫像正前方有一個很大的平面桌,上面放了很多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圖紙。大部分是關于建筑設計之類的,有關于室內設計的也有關于高大建筑物框架的。

  我還發現了幾張女性人物素描。近看呀,原來都是我,我心里挺開心的但我沒有質問他畫得到底是不是我。我知道他心里在想我就夠了。

  “這幾張室內設計圖挺不錯的呀,好大的落地窗呀,可以看滇池的景色?!?p>  “但我覺得這臥室外面應該要有一個露天小陽臺,最好上面還是一個迷你的小花園??蛷d餐桌的設計應該要田園風的歐式餐桌,在再擺一些素雅的白玫瑰。房間里要多放一些干花和木質家具,地板也要實木的,那落地窗的窗簾換成淺藍色的,那樣一定很好?!?p>  “哦,對了,房屋結果設計最好是loft復式樓,我喜歡那種家里有小樓梯的感覺。廚房的櫥柜一定要超級大,裝好多餐具。什么紅酒杯呀,白色餐盤呀。兩個人一起在廚房做家務也空間足夠。沙發一定要深色耐臟型的這樣就比較實用,不然根本洗不干凈,特別是有了孩子以后。洗漱間也要大一些,浴室最好是透明的鋼化玻璃做隔離間與洗漱臺干濕分明。洗漱臺的鏡子要有智能溫控系統調節亮度。書房應該設計兩副桌椅,這樣兩個人工作和學習互不干涉。可以放一些綠植在房間里面。盡量簡約一些,這樣注意力才能在該在的地方?!?p>  “哦,對了,臥室的床一定要很大,用最好的乳膠床墊,超舒適的那種,最好是一粘床就想睡的最好。床上要放上好多只龍貓和皮卡丘。臥室實木的地板上要鋪一層毛茸茸的地毯,這樣我就可以在上面抱抱貓咪。”

  “看來你很有想法呀,哈哈,挺好的。”

  “那當然,那是我未來家的樣子,我以后的房子就弄成那個樣子的??隙ㄌ貏e溫馨。住起來也會很舒服,這樣才會愛上回家?!?p>  “嗯嗯,你說的很有道理?!彼贿呎f一邊重新畫了設計圖。

  之后,我們一起討論了好多該修改的地方,重新設計圖紙。

  我就認真的坐在他的床上看他坐在椅子上倚著這方形平面桌伏案畫圖。我沒有再說話了,就是認真的看著他。

  案上的臺燈的光芒是這樣的柔和,夜漸漸的涼了下來,我開始有了困意。但又不想和吳昊說,怕打擾了他畫圖。

  我眼睛能看到的視野范圍越來越小,就這樣,慢慢的我在吳昊的床上睡著了。

  當我醒來時,我發現吳昊就睡在我旁邊。

  我的天,我什么時候睡著的?我借著床邊的暖色小夜燈看了床柜上的鬧鐘凌晨一點,我慌亂了。馬上做起來,打開手機,五個來自媽媽的未接電話。

  “吳昊,你怎么不叫我?送我回家?”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怎么忍心叫你起床呢?”吳昊慢慢的睜開眼睛坐起來抱住我。

  “那我沒有告訴我媽媽今晚在外面不回家,我手機上有她的五個未接電話?!?p>  “沒事啦,我已經和小暖說了,讓小暖告訴你媽媽,你在她家,今晚不會回去了。”他閉著眼睛親吻了一下我的臉頰。

  “哦?!蔽曳畔滦膩?,縮回被子里面,初冬時節的昆明之夜還是蠻冷的。

  “吳昊,我第一次和男孩子一起睡覺,我好緊張。”吳昊用手摟著我的脖子,我渾身別扭,動也不敢動。

  “沒事的,別緊張,你早晚要和我一起住的,你今天就當和小暖睡在一起好了。況且我已經在自動控制系修了那么多年了,在沒有結婚之前我還不想對你做什么。”吳昊又一次閉著眼睛輕吻了我臉頰,然后又繼續睡去。但我不知怎的心里感覺別扭極了。

  “你家里有客房嗎?我到客房睡去?!甭犃藚顷坏脑挘覞M臉羞澀,馬上坐起來對他說。

  “別,你睡這吧。你實在不想和我睡,我去睡客房就行。你一個人也別害怕,害怕了就過來告訴我,我就回來?!闭f著,吳昊起身去客房睡了。

  第二天上午,我回到家媽媽什么都沒有問,感覺一切極為正常的樣子。而我卻在期待她問我一點什么。

  我那時的心情用一個成語來形容應該就是“做賊心虛”吧。而小暖卻打電話來問我:“老實交代,為什么昨晚吳昊會打電話給我,還讓我說你晚上要在我家???”

  “因為我在吳昊家呀?!?p>  “啊?難道你昨晚是睡在吳昊家的嗎?你和吳昊一起睡的嗎?”小暖滿臉八卦的看著我。

  “嗯嗯?!蔽覞M臉羞澀泛起紅光。

  “發展很好呀,看來。哈哈,你對他滿意嗎?”

  “什么鬼?小暖,我們沒有做什么。你怎么那么八卦?”

  后來,我覺得,如果那晚的凌晨我沒有醒來一直和他睡到天亮就好了,他在我身邊的溫度是我喜歡的。

  他的體溫那樣暖和,這樣微寒的初冬里面有他給我取著暖,他身上的淡淡肥皂水味道真的特別好聞。

  我們再一次睡在一起之間經歷了太多,也橫跨了幾個年度的時間段,一晃就是五年。

  他那晚去了客房睡了以后,他留在床上的余溫就漸漸消失了,他的床我越睡越覺得寒冷。

  后來就沒有怎么睡好,也不知道是凌晨幾時又再一次入睡的。

  我們在一起之后,我睡在他懷里,我問過他,去客房睡的那晚睡得好嗎?

  他說睡得特別不好。但既然走出我睡的房間了也沒有什么理由再一次進來,因為我也沒有過來找借口說怕黑什么的讓他回去繼續陪我一起睡覺。

  現在他也知道我是一個怕冷的人,入秋睡前都會主動細心去幫我暖好床。

  

青鳥慕風

2019年5月16日,貝聿銘先生去世了,吳昊心里挺難過的。他說,他人生里面有一個遺憾就是沒有親眼見到過這位他內心里面一直崇拜的大師。但吳昊也相信這位大師也一直活在我們心里。吳昊以他為榜樣繼續在建筑設計業里像一顆極小的星星,勤奮努力的發著自己微弱的光,想照亮一點點這個世界的土地,那怕只是小小的一角之隅。吳昊都會覺得他是有價值的,有一點點的價值他也會感覺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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